故障手机 第16章 混沌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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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一把！”

李哲的低吼在空旷的钢厂内回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他不再去思考后果，将全部残存的精神力，连同对生存的渴望，狠狠灌注进手中那滚烫的“种子”之中。

【最终应急协议启动… 超载运行… 目标：局部弱相互作用力场混沌化…】

手机屏幕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不再是显示文字，而是化作了纯粹能量奔流的出口！李哲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粒子对撞机，无数混乱的规则碎片和信息洪流撕扯着他的思维。

以他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的空间瞬间变得光怪陆离！

重力失去了统一的方向，碎铁屑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空中胡乱飞舞，有的向上，有的向下，有的打着诡异的旋。光线被扭曲，折射出彩虹般扭曲的色带，却又在下一秒破碎成斑驳的光点。空气的密度变得不均，一部分区域稀薄得让人窒息，另一部分却粘稠如胶。

最可怕的是物质稳定性的短暂丧失。几块较小的锈蚀钢板边缘开始自发地、无规律地分解、湮灭，释放出微弱的能量闪光和粒子流，仿佛这片区域暂时回归了宇宙初开的混沌状态！

这就是规则被强行搅乱的景象！

“呃啊——！”李哲发出痛苦的嘶吼，鼻血瞬间涌出，视觉和听觉都开始失真，大脑如同被千万根针穿刺。

“李哲！”林莎在远处看得心惊胆战，她所在的区域虽未受直接影响，但那扭曲的光影和诡异的物理现象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极限。

就在这时，数道强光射入钢厂大门！赵擎带着一队全身覆盖着黑色装甲、装备着非制式武器的“天穹”内卫部队出现了！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捷，但刚一踏入那片混沌区域，立刻就遭到了规则的迎头痛击！

一名内卫脚下的重力突然反转，将他猛地抛向空中，重重砸在横梁上！另一名内卫手中的武器毫无征兆地开始解体，金属部件如同经历了千百年腐蚀般化为齑粉！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充斥着刺耳的杂音和扭曲的惨叫。

赵擎站在混沌区域的边缘，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震惊和……一丝贪婪的神色。

“规则层面的干扰……果然是‘种子’！而且已经开始萌芽！”他眼中闪烁着狂热，试图寻找李哲的位置，但扭曲的光线和混乱的物理场让他难以锁定。

“不惜代价！抓住他！夺取‘种子’！”赵擎厉声下令，自己却谨慎地没有轻易踏入那片危险区域。

更多的内卫试图从侧翼包抄，但混沌区域仿佛有生命般，规则扰动在不断移动、变化，将他们一次次逼退，甚至有几个倒霉鬼被突然出现的微型空间褶皱吞噬了一半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

李哲在这片自己创造的混沌中心踉跄前行，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和刀尖上。他依靠着手机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微弱引导，朝着钢厂一个预定的废弃排气管道口挪动。那是他们之前侦察好的，唯一可能未被完全封锁的出口。

林莎强忍着恐惧，沿着混沌区域的边缘快速奔跑，试图接应李哲。

就在李哲即将抵达管道口，赵擎也似乎找到了某种规律，准备强行突破的瞬间——

手机屏幕的光芒骤然衰减到极致！

【能量耗尽！核心过载！强制休眠启动！】

【警告：宿主意识损伤… 34%… 持续恶化中…】

混沌效应开始急速消退！重力恢复正常，光线不再扭曲，物质的分解停滞下来。

“他不行了！抓住他！”赵擎敏锐地捕捉到变化，如同猎豹般冲出！

李哲眼前一片血红，几乎失去意识，全靠一股本能向前扑去。林莎恰好赶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向管道口！

“砰！”赵擎的手几乎是擦着李哲的脚踝掠过，抓了个空！他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一种带着蓝色电弧的网状捕捉器射向两人！

林莎猛地将李哲推入黑暗的管道，自己却慢了一步，脚踝被电网边缘擦中，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地。

“林莎！”李哲在管道中发出模糊的嘶吼。

赵擎看都没看倒地的林莎，他的目标只有李哲和“种子”。他身形一闪，就要追入管道。

就在这时，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李哲，手中那彻底黯淡、滚烫如炭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用最后一丝能量，闪烁出了一行仿佛用鲜血写就的、扭曲的文字：

【协议二… 被动共鸣… 最终指令… 定义：此管道入口，‘存在’概率… 临时归零… 持续时间：0.3秒…】

正要冲入管道的赵擎，猛地感觉自己撞在了一面“不存在”的墙上！不是实体墙，而是某种逻辑层面的“否定”！入口就在眼前，但他的身体、他的感知、甚至他向前冲的“事实”，在那一刻都被强行“否定”了！

这种违背基本逻辑的冲击让他思维瞬间僵直，动作停滞了致命的一瞬！

0.3秒后，效应消失。

但已经晚了。

李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管道深处的黑暗中。而倒在地上的林莎，也被这短暂的逻辑混乱所影响，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跄着逃向了另一个方向。

赵擎站在管道口，脸色铁青，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又看了看自己刚才被“否定”的地方，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对“种子”力量的渴望。

他对着通讯器冰冷地下达命令：

“目标李哲，携带高优先级收容物‘种子’潜入地下管网。启动全市‘清道夫’预备节点，进行生命体征扫描与意识波动追踪。”

“封锁所有可能出口。”

“他跑不了多远。”

他低头，看着地面上林莎掉落的一只鞋，补充道：

“还有那个女的，一并搜捕。”

钢厂重归死寂，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放射性尘埃和扭曲的力场痕迹，证明着刚才那场超越常理的冲突。

而在地下管网的黑暗中，李哲抱着彻底沉寂、如同烧焦石块般的手机，依靠着仅存的模糊意识，向着未知的深处爬去。

倒计时，仍在无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