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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 第10.5章 朝堂惊雷

十一月的长安,初雪纷飞,鹅毛般的雪片从铅灰色的天空缓缓飘落。皇城内外银装素裹,金銮殿的琉璃瓦上积了薄薄一层雪,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朱雀大街两侧的槐树枝桠被积雪压弯,偶尔有雪块从枝头滑落,发出的轻响。

灞桥码头上,太子陆锦川身着杏黄色四爪蟒袍,外披一件玄狐大氅,领口的狐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他身后文武百官按品级排列,绯色、青色、绿色的官服在雪地中格外醒目。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缓缓靠岸的官船上。

当谢瑾安的身影出现在船舷时,太子亲自踏着积雪上前,扶住正要行礼的谢瑾安:谢爱卿辛苦了。太子的手温暖有力,指尖却因寒冷微微发白。

谢瑾安躬身还礼,官服下摆扫过积雪:托殿下洪福,幸不辱命。他的目光敏锐地扫过太子身后的百官阵列,注意到站在第三排的张文远虽然面色如常,但握着象牙笏板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康郡王被两名侍卫押解下船时,脚镣在木质跳板上发出沉重的拖沓声。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郡王,如今面容憔悴,锦袍上沾着污渍,发髻散乱。经过张文远身边时,他突然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张尚书,康郡王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你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在淑妃娘娘灵前的约定?

张文远脸色骤变,手中的笏板地一声落在地上,在积雪中砸出一个小坑。他厉声喝道:休得胡言!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与谢瑾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雪花落在太子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养心殿内,鎏金炭盆中的银骨炭烧得正旺,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皇帝看着谢瑾安呈上的证据,面色阴沉如水。当他翻到那本用特殊药水处理的账册时,枯瘦的手指开始微微发抖,指节处的皱纹更深了。

好...好得很!皇帝猛地将账册摔在紫檀木龙案上,震得案上的青玉笔架叮当作响,朕的朝堂,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账册在落地时摊开,露出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上清晰地记录着张文远与突厥使节在长安西市醉仙楼秘密会面的时间地点,还有数额巨大的金银往来,墨迹虽然有些褪色,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陛下息怒。太子躬身劝道,袍角在金砖地上轻轻拂过,当务之急是尽快肃清余孽,以免再生事端。

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胸口剧烈起伏着:谢爱卿,此事由你全权处理。明日在朝会上,朕要亲自审理此案!

臣遵旨。谢瑾安单膝跪地,铠甲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夜,靖安司内灯火通明。书房中央的铜炭盆中,上好的红罗炭燃得正旺,将冬夜的寒意驱散。谢瑾安与苏轻媛正在仔细研究从慧明大师禅房中找到的那幅神秘地图。地图绘制在特制的羊皮纸上,墨迹中似乎掺入了金粉,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这地图上的标记,似乎是指向终南山中的某个地方。苏轻媛纤细的手指指着地图上一处用朱砂精心圈出的位置,你看这里的山势走向,与终南山的龙首峰十分相似。这些波浪状的线条,应该代表山中的暗流。

谢瑾安蹙眉细看,手指轻轻抚过羊皮纸粗糙的表面:龙首峰...那里不是有一处前朝修建的祭天台吗?据说已经废弃多年了,连当地猎人都很少前往。

正是。苏轻媛取来终南山的地形图进行比对,两张地图在灯光下交叠,而且根据太史局的记载,祭天台下方有一条密道,直通山腹。前朝覆灭时,曾有皇室成员通过这条密道逃脱。这些记载一直被列为机密。

就在这时,陈远急匆匆进来,铠甲上还沾着未化的雪花。他在门前顿了顿脚,震落靴上的积雪,脸色凝重:大人,刚收到消息,张文远府上今夜有异动。一更时分,有数辆蒙着黑布的马车从后门离开,往终南山方向去了。车轮印很深,显然载着重物。

谢瑾安与苏轻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书房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看来,我们找到青云会的老巢了。谢瑾安站起身,铠甲上的金属片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立即点齐人马,连夜赶往终南山!

终南山中,风雪更急。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片,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山路早已被积雪覆盖,马蹄踏过,留下深深的蹄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谢瑾安带着一队精锐,举着防风的牛角灯笼在风雪中艰难前行。灯笼的光晕在雪幕中摇曳,只能照亮前方数步的距离。

大人,前面就是龙首峰了。领路的向导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山峰,声音在风雪中断断续续,祭天台就在半山腰上,听说...听说那里闹鬼,连采药人都不敢靠近。

众人来到祭天台时,已是三更时分。这座前朝修建的祭台虽然已经破败,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宏伟规模。十二根汉白玉石柱在风雪中矗立,柱身上的蟠龙浮雕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然带着某种威严。

谢瑾安下令,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注意寻找机关暗道,特别是石柱和祭台底部。

士兵们举着灯笼仔细搜查,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突然,一个年轻士兵在祭台中央发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掀开石板,下面果然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阴冷的风从洞口涌出,带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气。

大人,找到了!

暗道内阴暗潮湿,石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青苔。众人举着火把小心前行,火把的光影在狭窄的通道中跳动,映出墙上一些模糊的壁画。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四壁点着长明灯,鲛人油燃烧发出的青白色火焰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宫殿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玄武岩石桌,桌上摊着一张军事地图,羊皮纸的边缘已经泛黄卷曲。地图上用朱砂精准地标注着突厥与大夏的边境布防,每一个关隘、屯兵处都清晰可见。

果然如此...谢瑾安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心中凛然。这些标记不仅指出了大夏边境的防御弱点,还详细标注了各支军队的换防时间,若是落入突厥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谢大人,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带着空洞的回音。张文远从一根盘龙石柱后转出,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戎装,与平日文官的形象判若两人。戎装上的铜钉在长明灯的照射下泛着冷光。

张尚书,谢瑾安冷声道,手按剑柄,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青云会会长?

张文远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殿中回荡:聪明!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他拍了拍手,掌声在殿中显得格外突兀。四周突然涌出数十名手持劲弩的黑衣人,弩箭的箭簇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毒光,将谢瑾安等人团团围住。

你以为抓住康郡王就赢了吗?张文远冷笑,手指轻轻抚过石桌上的地图,那不过是个弃子罢了。真正的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

谢瑾安镇定自若,目光扫过四周的黑衣人:张尚书莫非以为,还能逃得出去?

张文远嗤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我为什么要逃?只要杀了你们,再拿着这份布防图去找突厥可汗,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到时候,我要让陆家血债血偿!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兵刃相交的声音由远及近。太子亲自带着禁军赶到,将整个祭天台围得水泄不通。禁军铠甲相碰的铿锵声在雪夜中格外清晰。

张文远!太子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带着雷霆之怒,你勾结外敌,谋逆作乱,还不束手就擒!

张文远面色大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制的信号弹。就在他要引燃的瞬间,谢瑾安闪电般出手,长剑如蛟龙出洞,直取他的手腕。

两剑相交,迸出点点火星。张文远武功之高,出乎所有人意料。剑风呼啸,将附近长明灯的火焰吹得摇曳不定。两人在殿中激战,剑光闪烁,身影在石柱间快速移动。

二十年前,你们害死淑太妃全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张文远一边出剑,一边厉声喝道,剑尖直指谢瑾安心口。

谢瑾安格开他的剑招,剑锋擦着对方的咽喉而过:淑太妃娘家私通外敌,罪证确凿!

罪证?张文远狂笑,突然变招,剑法变得诡异狠辣,那都是先帝为了铲除异己编造的!淑太妃的兄长发现了先帝与突厥的秘密协议,这才招来杀身之祸!

这话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连太子都露出震惊之色,手中的剑微微一顿。

休得胡言!谢瑾安剑势更疾,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对方咽喉,还不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苏轻媛突然发现石桌下方有一个暗格。她悄悄推开暗格的石板,里面是一叠用油纸包裹的信件。最上面一封,赫然盖着先帝的九龙私印!印泥是特制的朱红色,即使经过二十年依然鲜艳如初。

大人!苏轻媛将信件递给谢瑾安,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谢瑾安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沉。这些信件证实了张文远的话——先帝确实与突厥有过秘密协议,以割让边境三城为代价,换取突厥支持他登基。信纸已经泛黄发脆,墨迹却依然清晰。

如何?张文远冷笑,持剑而立,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个朝廷,从根子上就是烂的!陆家窃国,罪该万死!

谢瑾安将信件小心收好,目光坚定如初:即便如此,也不是你通敌叛国的理由!大夏百姓何辜?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箭簇撕裂空气,直取太子心口。谢瑾安来不及多想,飞身扑上,将太子推开。

噗——

箭矢射入他的肩胛,鲜血顿时染红了官服,在青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保护太子!谢瑾安强忍剧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继续与张文远周旋。每动一下,肩头的箭伤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局势顿时混乱起来。禁军与青云会死士战作一团,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殿中回荡。长明灯被剑风扫过,火焰剧烈摇曳,投下晃动的人影。

张文远见大势已去,突然掷出数枚烟幕弹,浓烟顿时弥漫整个大殿。他想要趁乱逃走,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谢瑾安岂能让他得逞,不顾箭伤,紧追不舍。

两人在暗道中追逐,最终在一处悬崖边停下。下面是万丈深渊,风雪呼啸着从崖底卷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崖边的积雪被风吹起,在空中形成旋转的雪雾。

张文远,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谢瑾安持剑而立,肩头的鲜血顺着剑身流淌,在雪地上滴出鲜红的印记。每说一个字,肩伤就传来一阵剧痛。

张文远回头看了一眼深渊,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与绝望:成王败寇,我认了。但你们永远别想找到青云会的宝藏!那将是颠覆这个王朝的最后利器!

说着,他纵身跃下悬崖,玄色的身影在雪幕中划出一道弧线,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谢瑾安想要阻拦,却因伤势过重,踉跄倒地。在失去意识前,他看见太子带着禁军匆匆赶来,灯笼的光晕在雪夜中连成一片...

三日后,谢瑾安在靖安司的卧房中醒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窗纸,在房中投下柔和的光斑。肩上的箭伤已经被妥善包扎,草药的清香在房中弥漫。苏轻媛正在一旁的小火炉前煎药,药罐中冒出白色的蒸汽。

你醒了?太子从外间走进来,今日穿着一件常服,神色疲惫,太医说箭上淬了西域奇毒,幸好苏姑娘医术高明,及时为你解毒。

谢瑾安挣扎着要起身,被太子按住:不必多礼。这次多亏了你,才避免了一场大祸。太子的手温暖有力,指尖却有些粗糙,显然是经常练剑所致。

张文远...谢瑾安急切地问,声音因久未饮水而沙哑。

太子摇头,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积雪的梅树:悬崖下只找到一具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服饰与张文远相同,但已经无法辨认。不过,我们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了这个。

太子递上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书页已经泛黄,边角磨损严重。里面用娟秀的小楷详细记录了青云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有与突厥往来的所有证据。最令人震惊的是,笔记的最后一页用血写着淑妃冤三个字。

陛下已经下旨,彻查所有与青云会有关联的官员。太子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这场风波,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朝中过半官员都牵涉其中。

谢瑾安望向窗外,雪花依旧纷飞,一株红梅在雪中绽放,格外娇艳。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恩怨,终于告一段落。但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永远不会停止。窗棂上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好好养伤。太子起身,袍角拂过地面,大夏还需要你这样的忠臣。

太子离开后,谢瑾安看着肩上的伤口,若有所思。苏轻媛端来汤药,药碗是上等的青瓷,碗中的汤药散发着苦涩的气味:大人是在想张文远临死前说的话?

谢瑾安点头,接过药碗,指尖感受到瓷器的温润:青云会的宝藏...那会是什么呢?还有先帝的那些信件,该如何处置?

窗外,雪越下越大,将整个长安城染成一片纯白。远方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在雪幕中显得格外悠远。而新的谜团,已经悄然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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