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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 第5.3章 黑石堡 雷猛

洞外,持续了数日的疾风骤雨终于停歇。清晨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依旧浓重的云层,在湿漉漉的林间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洗刷后的清新草木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但也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昨夜之前的血腥与肃杀。林间的蛛网上缀满晶莹的水珠,偶尔有残留的雨滴从高处的叶片滑落,坠入地面的水洼,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黑石铁卫的周密安排下,撤离行动悄无声息却又高效迅速。赵安元被安置在一副由坚韧古藤木和厚实犀牛皮革制成的简易担架上,关键连接处都用铜钉加固,由两名最为强壮沉稳的铁卫负责抬行。他们的肩胛肌肉虬结,步伐稳健而协调,显然常进行此类协作。为了尽可能减少颠簸,担架下方还巧妙地垫了厚厚的软草和毛皮,最下层甚至铺了一层隔水的油布。乔南一虽然坚持自己可以行走,苍白的嘴唇却透露着她的虚弱,石锋不容置疑地安排了一名目光锐利的年轻铁卫在一旁照应,那人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能随时伸手搀扶,又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队伍并未选择容易行走但暴露的官道,而是再次潜入密林深处,沿着一条只有黑石堡核心人员才知晓的隐秘小路行进。这条路显然经过精心维护和伪装,入口处被茂密的垂藤和一处天然的乱石堆巧妙掩盖,内部路径崎岖难行,时常需要攀爬湿滑的巨石或涉过冰冷彻骨的溪流,但极为隐蔽,最大限度地避开了可能存在的眼线。某些转折处,甚至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细微痕迹和作为暗记的、不易察觉的刀刻符号。

石锋一马当先,他的感官如同最敏锐的猎豹,灰蓝色的眼眸不断扫视着林间的光影和声响,耳朵微动,捕捉着任何不谐之音。他左手始终虚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每隔一段距离,他便会打出不同的手势——五指并拢向前轻挥表示加速,握拳举起表示止步,手指快速点动示意方向——队伍随之如同一个整体般改变队形或暂时潜伏于灌木丛、巨岩之后,确认安全后才继续前进。整个队伍沉默得如同幽灵,只有脚步踩在浸水落叶和泥泞上的细微沙沙声,皮革摩擦的轻响,以及担架偶尔发出的轻微吱呀声。连林间的鸟雀都似乎未被惊扰,依旧鸣叫。

赵安元躺在担架上,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伤口在移动中也会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隐痛,但他的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他微微侧头,能看到上方快速掠过的、挂着晶莹水珠的深绿色枝叶缝隙和偶尔露出的、灰蓝色的天空。水珠偶尔滴落在他脸上,带来一丝清凉。他能感受到抬担架的铁卫们肩膊肌肉的绷紧与松弛,他们稳健而同步的步伐和刻意保持平稳的努力,甚至能听到他们压抑而平稳的呼吸声。也能听到身旁乔南一虽然轻微却尽量保持均匀的呼吸声,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金疮药与血腥混合的气息。这份周到的照顾和严密的护卫,让他心中暖流涌动,更坚定了日后必当厚报的决心。他闭上眼睛,暗自运转家传的《烈阳功》心法,丹田内那缕微弱如丝的内息艰难地游走,所过之处,经脉中残留的冰寒刺痛似被稍稍驱散,带来些许暖意,他持之以恒地尝试着,加速恢复着体力。

乔南一跟在担架旁,她的右手始终按在腰后的软剑剑柄上,目光时而警惕地扫视四周林野,掠过每一片可能藏身的阴影,时而落在赵安元苍白的脸上。看到他因颠簸而眉头微蹙,便会下意识地放缓脚步,轻声询问抬担架的铁卫:“是否需要稍歇片刻?”她的后背和左肩伤口已经结痂,但长途跋涉依旧会带来酸胀和针刺般的不适,她只是抿紧嘴唇,默默忍耐着,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警戒和赵安元身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谨慎行军,队伍终于绕出了茂密的原始山林,前方地势逐渐开阔,出现了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带。植被变得低矮稀疏,露出大片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黑褐色岩石。远远地,可以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气势雄浑的堡垒轮廓,如同沉睡的巨兽,矗立在视野的尽头。那堡垒依托险峻的山势而建,墙体呈现出一种当地特有的黑褐色岩石的质感,在稀薄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高大厚重,仿佛与山体融为一体。墙垛之上,依稀可见身着深色盔甲、如同雕像般挺立的巡逻兵士的身影和迎风猎猎作响的黑色旗帜,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苍劲的红色“雷”字。堡垒前方开辟出大片的空地,设置了数座高耸的了望塔、底部削尖的深壕沟和层层叠叠的粗木拒马,防卫极其森严,透出一股北地边塞特有的、历经血火锤炼的肃杀与威严之气。

那里,便是北地豪强之一,以勇武和刚直着称的黑石堡。

看到堡垒的轮廓,所有铁卫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流露出一种回到家的放松和自豪感,步伐也似乎轻快了些许。石锋也稍稍松了口气,绷紧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但警惕性并未放松,他打了个“保持队形,加速”的手势,队伍速度稍稍加快,向着堡垒侧后方一道更为隐蔽、被两块天然巨石遮挡的隘口行去。

早有哨塔上的守卫发现了他们,几声高低起伏、富有节奏的麂角号声从堡内传来,似是某种确认身份的讯号。石锋也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牛角号,凑到唇边,回应了几声短促而有力的音节。

堡垒一侧沉重的、包裹着铁皮、钉着巨大铆钉的侧门缓缓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嘎吱”声,仅容数人通过。一名身着黑色劲装、外罩半旧皮甲、头领模样、脸上带着一道从眉骨划至下颌的狰狞刀疤的汉子带着几名眼神精悍、手持长矛的护卫迎了出来,看到石锋,抱拳道,声音沙哑:“石队正,辛苦了!堡主已在雷霆厅等候多时。”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担架上的赵安元和一旁的乔南一,尤其是在乔南一听雨楼制式的、剑柄缠着银丝的软剑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审视,但并未多问,只是侧身让开道路:“请随我来。”

进入黑石堡,内部更是别有洞天。一股混合着冷冽钢铁、鞣制皮革、马匹汗味、潮湿石头和微弱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堡垒内部结构复杂,通道纵横交错,宽阔处可容数骑并行,狭窄处仅容两人侧身而过。随处可见一队队身穿统一黑色甲胄、步伐整齐的巡逻兵士,墙角堆放着覆盖油布的守城弩和擂石滚木。石壁上的火把在微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堡内人员见到石锋一行,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或让到道旁行礼,目光在陌生的赵安元和乔南一身上好奇地打量,但纪律严明,无人喧哗或上前询问,只有低沉的脚步声和金属甲片的轻微碰撞声在通道内回荡。

穿过几条逐渐向上的通道,众人来到一座位于堡垒核心区域的、以巨大黑色岩石垒砌而成、显得格外厚重肃穆的大厅门前。两扇厚重的木门包着青铜边条,门楣上刻着两个遒劲有力、仿佛蕴含着雷光的深深刻字——“雷霆”。两名如同铁塔般雄壮、全身覆盖着重铠、只露出一双冰冷眼眸的甲士持着寒光闪闪的长戟立于门前,目光如电,扫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

带路的刀疤汉子在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高声道:“堡主,石队正已带到,客人也已请到!”

“进来!”一个洪亮如钟、中气十足、仿佛带着隐隐回声的声音从厅内传出,穿透厚重的门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锋整理了一下沾染尘泥的衣甲和刀鞘的位置,对赵安元和乔南一低声道,声音压得很低:“二位,请随我进来。堡主虽性情刚烈,但极明事理,重情重义,二位无需紧张,据实以告即可。”

赵安元在乔南一的搀扶下,努力站稳身形,深吸一口带着堡内特有气息的冰冷空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和一阵轻微的眩晕,点了点头。乔南一也暗自调整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剑,并非出于敌意,而是一种身处陌生险境时本能的警惕。

三人推开沉重的厅门,步入雷霆厅。

大厅内部极为宽敞开阔,穹顶很高,由数根需两人合抱的巨大粗糙石柱支撑。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獠牙狰狞的雪熊皮和擦拭得锃亮、样式古朴沉重的长柄战斧、连枷等兵器,两侧墙壁上凿出的壁龛里,燃烧着熊熊的松油火盆,跳跃的火焰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投下摇曳的巨大阴影,也驱散了北地特有的寒意,甚至带来一股热浪。大厅尽头,是一张巨大的、由整块带着天然白色纹路的黑曜石打磨而成的虎头座椅,上面铺着一张完整的、毛皮丰厚、威风凛凛的白熊皮,熊首空洞的眼窝俯视着大厅。

此刻,那张座椅上,端坐着一人。

此人年约四五十岁,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却极其雄壮魁梧,宽厚的肩膀和粗壮的臂膀仿佛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他面容粗犷,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古铜色,额角鬓边已有霜白之色,眼角的皱纹如刀刻般深刻,但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精光四射,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不怒自威。他并未穿着铠甲,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麻布劲装,外罩一件毛色油亮、略显狂野的狼皮大氅,随意地坐在那里,一手搭在覆着熊皮的扶手上,指节粗大,布满老茧,却仿佛是整个大厅的中心,一股久居上位、杀伐决断的强悍气势自然流露,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他便是黑石堡堡主,以霹雳刀法和刚烈性情名震北地的雷猛。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进门的三人,在石锋身上略一点头,随即如同铁钳般牢牢锁定了赵安元和乔南一,尤其是在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需要人搀扶的赵安元身上停留片刻,浓密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

“堡主!”石锋上前一步,甲叶轻响,抱拳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洪亮,“属下幸不辱命,已将听雨楼乔南一姑娘和雪霁城赵安元公子安全带回!”

雷猛微微颔首,声音洪亮,震得火盆里的火焰都似乎为之一颤:“嗯,石锋,你做得很好,辛苦了,先带弟兄们下去休息领赏。每人多加一坛烧刀子。”

“是!谢堡主!”石锋再次行礼,看了赵安元二人一眼,递过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转身,步伐铿锵地退下。

大厅内只剩下雷猛、赵安元、乔南一以及侍立在雷猛身旁左右、一位气息沉稳如渊、面容清癯的老者和一位脸上带有旧疤、眼神凶悍的壮年将领。

雷猛的目光重新回到赵安元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就是赵平澜的弟弟,赵安元?”他的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金石之音,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剥开一切伪装,看清眼前年轻人的本质。

赵安元强撑着站直身体,轻轻挣脱乔南一的搀扶,虽然身体微晃,脸色苍白,却依旧努力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气度,抱拳行礼,声音虽虚却清晰坚定:“晚辈赵安元,见过雷堡主。多谢堡主仗义援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一旁的乔南一也同时抱拳行礼,声音清越:“听雨楼乔南一,谢过雷堡主!”

雷猛大手一挥,声若洪钟:“哎,繁文缛节就免了!我与你兄长赵平澜虽打交道不多,但也敬他是条镇守北疆、庇护百姓的好汉子!雪霁城这些年的担当,北地谁人不知?你们既然惹了幽冥教那帮见不得光的杂碎,又是在我黑石堡地界上,我雷猛岂有坐视不管之理?”他话语直爽,带着北地人特有的豪迈和**裸的欣赏与厌恶。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石锋传回的消息我都看了。幽冥教……寒冰崖……掳掠百姓……哼,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果然把手伸到我北地来了!赵小子,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又是如何发现他们的阴谋的?一点细节都不要漏掉!”

赵安元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间的隐痛,从他们在沿海小镇遭遇幽冥教拦截,到意外获得那份染血的据点图,再到柳叶镇发现百姓被秘密掳掠的真相,以及后续被冰蛇尊者追杀、一路奔逃等一系列经历,删减了关于自身功法秘密的部分,将关键信息清晰明了、条理分明地叙述了一遍。他的语气尽量平稳,条理清晰,即便在描述自身重伤、濒临绝境时也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只有偶尔收紧的指节透露着当时的惊险。

乔南一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声音冷静,主要是关于幽冥教人手的数量、使用的奇特兵器和诡异的合击武功路数。

雷猛听得极其认真,粗犷的脸上神色变幻,时而因愤怒而涨红,时而因凝重而阴沉,听到惊险处,一双铁拳不自觉的握紧,砸在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青筋暴起。他身旁的老者和将领也面露凝重之色。

待赵安元说完,雷猛猛地一拍身旁的石质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厅内回荡,震得壁龛里的火焰都剧烈晃动起来,他怒喝道:“岂有此理!掳掠妇孺,修炼邪功!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视人命如草芥!简直无法无天!真当我北地无人了吗?!”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如同风箱般鼓动,才强行压下滔天怒火,目光如电般看向赵安元,语气沉凝:“你怀中的那份据点图,至关重要!关乎无数性命!雪霁城确实是最有能力据此采取行动的地方。你放心,在我黑石堡,你们绝对安全!就算幽冥教主亲至,也休想动你们分毫!”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会立刻让堡内最好的医师为你疗伤,库房里的老参、灵芝,尽管取用!”

他沉吟片刻,手指敲打着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从此地往雪霁城,路途不算近,而且必经的‘一线天’和‘黑风涧’等地势险要,鸟雀难飞,幽冥教定然会重重设卡。你们二人伤势未愈,单独上路无异于自投罗网。”他顿了顿,看向身旁那位一直沉默不语、面容清癯、眼神温润的老者,“葛先生,你精通医理,看看赵公子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和可能发生的恶战?”

那被称为葛先生的老者上前几步,对赵安元微微颔首,然后伸出三根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搭在赵安元的手腕脉门上,闭目凝神细察。他的指尖微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片刻后,他又小心地查看了赵安元的眼睑色泽和舌苔情况,以及肩头那处依旧散发着丝丝寒气的伤口,眉头微微蹙起。

“回堡主,”葛先生声音沙哑却清晰沉稳,“赵公子所中寒毒极为阴狠刁钻,已伤及肺腑经脉。虽经石队正及时施救逼出部分,又服用了烈阳丹暂时护住心脉,但根基已损,非寻常药物可速愈。若想恢复至能应对沿途恶战、不至轻易引发旧伤的程度,至少需静心调养十日。需辅以老夫特配的‘培元固本汤’每日早晚各一服,外加每日一次的金针渡穴,疏通淤塞的经脉,驱散残余寒毒,稳固心脉元气。否则,强行赶路,舟车劳顿之下,一旦与人动手,内力激荡,极易引发寒毒反噬,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他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沉重,不容置疑。

十日?赵安元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那份据点图晚到一日,就可能多无数人遭殃。

雷猛看出他的焦虑,沉声道,语气不容反驳:“赵小子,我知道你心急如焚。但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是根本!没有好的身体,你就算侥幸到了雪霁城,又能做什么?难道要你兄长看着你变成废人,或者抬着你的尸体去剿灭幽冥教吗?”他的话虽然直接甚至有些刺耳,却句句在理,砸在赵安元心上。

“至于安全,你大可放心!”雷猛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绝对的自信,“我这黑石堡,不敢说固若金汤,但幽冥教若想硬闯,也得崩掉他满口牙!洒尽满教污血!这十日,你们就安心在此住下疗伤。我会加派三倍巡逻,封锁一切消息。堡内若有异动,格杀勿论!”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待你伤势好转,我会亲自挑选一队最精锐的黑石铁卫,由我这位副统领雷焘亲自带队,”他指了指身旁那疤面将领,“护送你们前往雪霁城!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雷猛要保的人!”

他的话充满了自信和霸气,更有周密的安排,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赵安元看着雷猛那双坦诚而豪迈、闪烁着不容置疑光芒的眼睛,心中感动,知道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唯一的选择。他再次抱拳,忍住身体的虚弱,深深一揖:“雷堡主高义!如此……晚辈谨遵堡主安排!一切,就有劳堡主和葛先生了!此恩此德,赵安元与雪霁城,必不敢忘!”

乔南一也再次郑重行礼:“多谢雷堡主!黑石堡之情,听雨楼亦会铭记。”

“好了好了,不必再多礼了!我雷猛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不图回报!”雷猛站起身,他身材雄壮,一起身更显威势迫人,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赵安元笼罩,“葛先生,这就带赵公子去‘暖松阁’静养,那里安静暖和,利于恢复。所需药物直接去内库支取,用最好的!乔姑娘,你也受伤不轻,就在隔壁‘听竹轩’休息吧,我会让内院管事派两个细心稳重的婆子为你换药照料。”他安排得周到细致,显露出粗豪外表下的细心。

“赵小子,好好养伤!”雷猛走到赵安元面前,伸出大手,用力但控制着力道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肩膀,那力量几乎让赵安元站立不稳,却也传来一股暖意,“把身体养得壮壮的,才能做大事!等你伤好了,能握稳刀剑了,我还有关于北地近来诸多诡谲局势和幽冥教其他动向的事情,要与你细谈。”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话中有话。

说完,他大手一挥,便有一直候在厅外的侍从上前,恭敬地引着赵安元和乔南一离开雷霆厅。

走出大厅,重新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虽然依旧虚弱,但赵安元看着黑石堡高耸坚固、在阳光下泛着乌光的城墙和远处苍茫起伏、如同巨龙脊背般的群山,心中虽然依旧沉甸甸地记挂着那份沉重的责任和紧迫的时间,但却第一次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和希望。前路依旧艰难险阻重重,但至少,他们获得了一个宝贵的喘息之机,一个坚固的堡垒,以及一位强大而可靠的盟友。

接下来的十日,将在汤药的苦涩、金针的刺痛、耐心的休养、以及对未来的周密谋划和等待中度过。而雪霁城,那个代表着家园和最终责任的地方,还在北方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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