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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 第4.3章 惊变·深宫迷雾 上

皇宫盛宴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畔回荡,京城的街巷却已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大年过后的第七天,寒意料峭,靖安司内烛火通明,谢瑾安独坐案前,面前摊开着兵部尚书李崇明的厚厚卷宗。

李崇明,五十三岁,河间人士,永昌三年进士及第...谢瑾安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卷宗上的墨字,眉头微蹙,历任翰林院编修、礼部郎中、兵部侍郎,永昌二十一年升任兵部尚书...

他的指尖在醇亲王旧部四字上停顿良久。卷宗记载,醇亲王倒台后,李崇明是少数几个未受牵连的旧部,反而更得重用,这确实令人起疑。

烛火摇曳,在谢瑾安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这位新晋的枢密使虽然年轻,但眉宇间已有了不符年龄的沉稳与锐利。

门外传来一阵轻柔却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靖安司青石板铺就的走廊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分明。谢瑾安从厚厚的卷宗中抬起头,这脚步声他再熟悉不过——是苏轻媛。

门被轻轻推开,苏轻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的衣裙,衣料是上好的杭绸,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衣裙的袖口和领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针脚精致而不张扬。她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成一个髻,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簪头雕成含苞待放的玉兰形状,与她清雅的气质相得益彰。

”你先用些膳食。”她声音温婉,将手中的白瓷碗轻轻放在案头。碗中是精心熬制的药膳,散发着当归、黄芪等药材特有的香气,其间点缀着几颗红枣和枸杞,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

谢瑾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伏案多时,确实有些饥乏了。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朝她露出一个疲惫却温柔的笑容:“有劳你了。这么晚还特意送来。”

苏轻媛浅浅一笑,目光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眼中流露出关切:“你的伤方才痊愈,不宜过度劳累。方才我去厨下,见灶上还温着给侍卫们备的夜食,便借了小灶,添了几味益气补血的药材,重新为你熬了这碗羹。”

她说着,自然地走到他身边,瞥见他正在翻阅的李崇明卷宗,眉头微蹙,继续道:“说起李尚书,我今日在太医署整理旧档时,倒是发现一个细节,觉得有些蹊跷,便多查证了一番。”

“哦?”谢瑾安正要端起药碗,闻言动作一顿,看向她。

苏轻媛神色认真起来:“我去查了去年陛下第一次病倒前那段时间的脉案和宫中人员往来记录。发现就在陛下发病前约半月,李尚书确实曾以‘荐贤’为名,向宫内推荐过一位名叫玄清的道人,说是精通养生炼丹之术,可为陛下调理龙体。”

谢瑾安立即抬起头,目光如电,敏锐地问道:“那道人在宫中待了多久?何时离开?记录可详细?”

“约莫在宫中停留了半月,后来便不知去向了。”苏轻媛蹙眉回忆着档案上的记载,“记录十分简略,只说是西山白云观的道士,受召入宫讲授养生之法。但我觉得此事不寻常,今日恰逢无尘师叔来太医署寻几味药材,我便私下向他打听了一下。”

“无尘师叔如何说?”谢瑾安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师叔肯定地说,西山白云观近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名为‘玄清’的道人。”苏轻媛语气笃定,“而且师叔还提及,白云观虽属道教,但一向以清修和研习正统道经为主,从不涉足炼丹之术,更不会以此为由接近权贵。”

谢瑾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个身份存疑的道人,经兵部尚书引荐,在陛下身边待了半月,随后陛下便突发怪病… 这绝非巧合。”

“正是如此。”苏轻媛点头,“我怀疑那玄清道人很可能与陛下中毒之事有关。只是如今此人下落不明,无从查证。”

二人正低声交谈间,门外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苏轻媛方才的轻柔截然不同。脚步声很快到了门口,未经通传,门便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顾昭南急匆匆闯了进来。他甚至还穿着外出时的藏青色劲装,披风上沾着未干的夜露,发梢也有些湿润,显然是从外面匆忙赶回。

“瑾安,有发现!”顾昭南甚至没来得及向苏轻媛见礼,便直接走到案前,语气急促却带着压抑的兴奋,“我们监视李府的人回报,昨夜子时三刻左右,发现一个身形矫健的黑影避开了李府护卫,从西侧墙垣翻入李府内院,约莫一炷香后又原路翻出,行动极为敏捷隐蔽。”

谢瑾安立刻站起身:“可跟上去了?去了何处?”

“跟上了,我们的人很小心。”顾昭南从怀中抽出一卷京城简图,在案上铺开,手指点向其中一处,“那黑影极为警觉,在城内兜转了几圈,但最终还是被我们的人锁定。他最终的去向是——这里!”

谢瑾安与苏轻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那竟是已被查封多年、无人敢近的醇亲王府旧邸!

谢瑾安猛地站起:醇亲王府?那地方不是已经封禁多年了吗?

正是!更奇怪的是,今早我们潜入查探,发现府内有人活动的痕迹,但不见人影。顾昭南面色凝重,似乎有人暗中使用那个地方作为联络点。

谢瑾安沉思片刻,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继续监视李府和醇亲王府,但切勿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条鱼有多大。

三日后,边关传来捷报:赵将军大破突厥主力,突厥可汗遣使求和。朝野上下欢欣鼓舞,皇帝决定在宫中举办庆功宴,款待有功之臣。

紫宸殿内,金碧辉煌,笙歌鼎沸。皇帝陆淮之端坐龙椅,虽然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转。太子陆锦川侍立一旁,气度雍容。

宴会上,君臣同乐,其乐融融。兵部尚书李崇明举止得体,谈笑风生,与同僚推杯换盏,丝毫看不出可疑之处。然而谢瑾安注意到,每当有人提及醇亲王或影月教时,李崇明的笑容总会有一瞬间的僵硬,虽然转瞬即逝,却逃不过谢瑾安敏锐的眼睛。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帝突然宣布:此次平定内乱,击退外敌,众爱卿功不可没。特别是谢爱卿统领的靖安司,居功至伟。朕决定,增设枢密院,统辖靖安司及各军情报机构,由谢瑾安任枢密使,正三品衔!

众臣哗然。年仅二十五岁的谢瑾安竟一跃成为枢密使,这是大景朝前所未有的殊荣。

谢瑾安急忙出列跪谢:臣年少资浅,恐难当此重任!

皇帝笑道:爱卿过谦了。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朕相信你能胜任。

谢瑾安抬头时,无意间瞥见李崇明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他心生警惕。这位兵部尚书的表现,未免太过完美了。

庆功宴后,谢瑾安正式入驻枢密院。有了更多权限和资源,他加大了对李崇明和醇亲王府旧邸的监视力度。

半个月后的一个月圆之夜,监视终于有了收获:一个黑袍人悄然进入醇亲王府旧邸。靖安司高手暗中潜入,发现府内竟有一条密道通向城外!

跟踪那人,看他去往何处。谢瑾安下令。

跟踪的结果令人震惊:黑袍人最终进入了西山一座偏僻的寺庙——净业寺。更令人意外的是,靖安司的人发现李崇明的轿子也曾多次在深夜前往该寺。

净业寺...谢瑾安沉吟道,我记得那是先帝时期醇亲王常去的寺庙。

苏轻媛查阅资料后证实了他的猜测:净业寺的主持静安大师曾是醇亲王的座上宾。醇亲王倒台后,静安大师闭门不出,很少见客。

一切线索都指向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寺庙。谢瑾安决定亲自前往查探。

次日,谢瑾安与苏轻媛假扮成香客,来到净业寺。寺内古木参天,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看不出任何异常。

二人捐了香火钱,随众香客参拜。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位小沙弥走来,合十道:二位施主,静安大师有请。

谢瑾安与苏轻媛对视一眼,心中警惕,但还是跟着小沙弥来到后院禅房。

禅房内,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僧正在打坐。见二人进来,他缓缓睁眼,目光如电:谢大人,苏女官,老衲等候多时了。

谢瑾安心头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大师认得我们?

静安大师微笑:靖安司统领,太医署女官,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更何况,李尚书曾多次提及二位。

这句话如同惊雷,谢瑾安握紧了袖中短剑:大师与李尚书很熟?

旧相识罢了。静安大师神色平静,老衲请二位来,是想告知一些事情。关于醇亲王,关于影月教,也关于...当今圣上。

苏轻媛警惕地问:大师想说什么?

静安长叹一声:许多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醇亲王谋反一案,另有隐情。而影月教的真正主人,也并非已死的陆景皓。

请大师明示。谢瑾安沉声道。

静安大师却摇头:时候未到。老衲只能告诉你们,若要查明真相,可往城南青柳胡同第七户寻找一个名叫李嬷嬷的老妇。她是醇亲王乳母,知道许多秘密。

离开净业寺,已是午后时分。冬日的阳光稀薄而苍白,透过光秃的枝桠,在青石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谢瑾安与苏轻媛并肩而行,两人的面色都带着几分凝重。静安大师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语,以及他所指点的线索,都让这趟青柳胡同之行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紧迫的色彩。

青柳胡同位于京城南隅,是一条狭窄而古老的巷子,与繁华的街市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寂静。低矮的院墙,斑驳的木门,偶尔有炊烟袅袅升起,带着寻常百姓家的烟火气。按照静安大师所说的地址,他们很快找到了第七户人家。那是一扇略显破旧的木门,门环上锈迹斑斑,门楣低矮,院墙内有一株老槐树探出枝头,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谢瑾安上前,叩响了门环。声音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院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一张布满皱纹、写满沧桑的脸庞露了出来,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嬷嬷。她眼神浑浊,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警惕和审视,打量着门外这对衣着体面、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你们找谁?”她的声音沙哑而谨慎。

苏轻媛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语气轻柔得如同春风:“嬷嬷安好。我们路过此地,听闻您老人家似乎有些腿脚不适的旧疾,恰好我略通医术,想来问问是否需要帮忙瞧瞧?”她敏锐地注意到老嬷嬷站立时重心偏向一侧,手指关节也略显粗大变形,似是患有痹症。

李嬷嬷闻言,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浓,下意识地就要关门:“不用不用,老身子骨了,不碍事。你们找错人了。”

“嬷嬷,”谢瑾安适时开口,声音沉稳而令人安心,“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受一位故人所托,前来探望您。他说您或许知道一些关于…旧主醇亲王的往事。”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出了那个敏感的名字。

听到“醇亲王”三个字,李嬷嬷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混浊的眼中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悲伤,还有一丝深埋已久的怀念。她再次仔细地打量了两人片刻,尤其是看到苏轻媛真诚关切的眼神和谢瑾安正气凛然的气质,那紧绷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丝。她沉默地拉开了门,侧身让两人进了院子。

小院狭窄而整洁,角落里堆着柴火,晾衣绳上挂着几件洗净的粗布衣服。正中的堂屋光线昏暗,陈设简单却干净。

李嬷嬷挪着不太利索的腿脚,请他们在简陋的木桌旁坐下。整个过程里,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苏轻媛没有急于追问,而是轻声细语地询问起她的身体状况,仔细地为她诊脉,查看她肿胀的关节。她从随身的药囊中取出几味舒缓止痛的药材,又写下了一个方子。

“嬷嬷,这药您先吃着,能缓解些疼痛。平日可用热毛巾敷一敷关节,会舒服些。”苏轻媛的声音温柔而具有安抚力,动作轻柔专业。

或许是这久违的关怀触动了老人内心柔软之处,李嬷嬷的眼圈渐渐红了。她看着苏轻媛专注的神情,又看了看一旁沉默等待、目光清正的谢瑾安,长久以来紧绷的心防终于开始瓦解。

“醇亲王…王爷他…”李嬷嬷的声音哽咽起来,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他是个可怜人啊…天大的冤枉…”

她用袖子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王爷他…根本无心皇位。他常跟我说,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吟诗作画,寄情山水…他对皇上,对先帝,都是忠心耿耿的…”

“那为何…”谢瑾安谨慎地引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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