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乾坤林动 第287章 上古遗迹

“禁制？建筑群？”林动和炎烬同时站起身，看向刚刚返回、神色间带着兴奋与惊疑的灵岩和青苓。

“没错！”灵岩重重点头，他身上的衣衫有几处被划破的痕迹，显然探索过程并不轻松，“就在西北边，大概五十里外。一片很大的废墟，被一层很厚、很古怪的能量罩子罩着，看不清里面具体样子，但能隐约看到一些倒塌的石柱和建筑的轮廓。那能量罩子的气息……和林动你那个碎片，还有这里的泉水，感觉有点像！”

青苓补充道，声音清脆而带着一丝不确定：“那禁制给我的感觉很……复杂。一部分非常古老、威严，充满了秩序与法则的力量，和碎片、净泉同源。但另一部分……却混杂着一种很暴戾、很混乱、充满毁灭意味的气息，就像这片绝地里到处都有的那种感觉，但又更凝聚、更危险。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让那禁制变得非常不稳定，能量波动时强时弱。”

炎烬目光灼灼，看向林动：“会不会是……乾元子前辈，或者乾坤一脉其他强者留下的遗迹？在此地大战后留下的？”

林动心中念头飞转。乾坤鼎碎片在此，一元净泉在此，现在又发现疑似同源的遗迹……这片被称为“坠神山脉”的上古战场，与乾坤一脉的渊源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那遗迹中，很可能隐藏着更多关于乾坤传承、关于上古之战的秘密，甚至……可能就有离开这绝地的方法！

但青苓描述中那混杂的暴戾混乱气息，也让他心生警惕。那很可能是在那场大战中，与乾坤一脉敌对的力量残留，或者是大战本身造成的法则扭曲与污染。两种对立力量交织的禁制，危险程度难以估量。

“必须去看看。”林动沉吟片刻，做出决定，“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灵岩，青苓，你们详细说说那禁制周围的情况，有没有相对安全一点的观察点？能量波动有没有规律？”

灵岩和青苓仔细回忆，描述了他们发现遗迹的位置、周围的地形、以及他们观察到的禁制能量强弱变化的大致周期（大约每过两个时辰，禁制光芒会有一个相对微弱、持续约一刻钟的“低谷”期）。

众人商议后，决定由林动和炎烬先前往探查，灵岩和青苓留下继续看守养灵阵和乾坤鼎碎片。林动和炎烬实力最强，配合也日渐默契，遇到危险应对能力更强。而且林动对“乾坤”道韵理解最深，炎烬对火焰和霸道能量的感应敏锐，或许能看出更多门道。

临行前，林动从一元净泉中再次取了一些泉水，封存好。又将养灵阵的隐匿和防护功能调整到最强，并嘱咐灵岩和青苓，若他们超过一天未归，或者外界有剧烈异动，便立刻带着碎片（若能移动）或自行隐匿。

一切准备妥当，林动与炎烬对视一眼，身形掠出养灵阵，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五十里路程，在两人如今的速度和逐渐适应绝地环境的身法下，并不算遥远，但依旧需要小心避开沿途的空间裂缝、能量乱流以及一些潜藏在焦土晶体下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怪生物（绝地中并非完全没有活物，只是大多发生了恐怖的异变）。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了灵岩描述的位置。

眼前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盆地地形。盆地中央，果然笼罩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能量光罩！光罩直径恐怕超过千丈，呈不规则的半球形，表面流光溢彩，却并非美丽的景象——色彩混杂扭曲，时而呈现出古朴庄严的玄黄、青白之色（乾坤气息），时而又被暴戾的血红、死寂的灰黑、扭曲的幽绿所覆盖、侵蚀（混乱毁灭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如同两条凶恶的巨蟒，在光罩表面不断纠缠、对抗、互相吞噬，使得整个光罩剧烈波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透过那扭曲变幻的光罩，隐约可见其内大片倒塌、破碎的古老建筑轮廓，有高耸的石塔拦腰折断，有宏伟的殿宇只剩断壁残垣，还有许多造型奇特的、非金非石的巨大构件散落其间。整片遗迹弥漫着无尽的沧桑与悲凉。

而在光罩之外，盆地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沟壑与深坑，以及大片大片琉璃化的地面，显然曾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冲击。许多地方还残留着微弱但持久的能量辐射，形成一小片一小片危险的能量紊乱区。

“好可怕的遗迹……”炎烬忍不住低语，即便以他的见多识广和胆魄，面对这上古战场遗留的禁制与废墟，也感到一阵心神震撼。“这禁制……恐怕全盛时期，足以轻松绞杀转轮境，甚至轮回境强者！即便现在残破不堪，两种力量互相抵消，也绝非我们能硬闯的。”

林动没有说话，他正全力运转小乾坤术，眉心隐隐发亮，识海中的乾坤图与远处的乾坤鼎碎片产生共鸣，同时，他将自身领悟的“一元”道韵与对“乾坤”法则的理解提升到极致，仔细感知着前方那庞大禁制的能量流动与法则构成。

在他的“眼”中，那扭曲的光罩不再是简单的色彩变幻，而是无数道代表着不同法则、不同力量属性的“线”与“流”在疯狂交织、碰撞、湮灭。属于“乾坤”一脉的法则线条，呈现出一种稳定、有序、包容万象的网状结构，但如今这网上布满了裂痕与破洞，被大量狂暴、混乱、充满毁灭与侵蚀意味的异种法则线条侵入、撕扯、污染。

两种法则的对抗并非均匀分布。在一些区域，“乾坤”法则残留较强，禁制相对稳定，呈现出玄黄或青白主色调；而在另一些区域，异种法则占据上风，禁制狂暴不稳定，呈现出各种危险的色彩；更多的区域则是两者激烈拉锯，变幻不定。

“灵岩他们观察到的‘低谷期’，应该就是这两种法则对抗达到某种动态平衡、或者彼此消耗后暂时力竭的短暂时刻。”林动心中分析，“但即便是‘低谷’，其残留的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而且，两种法则交织形成的禁制，破解起来比单一的禁制困难百倍。若强行攻击一点，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导致整个禁制失控爆发，或者激活某种未知的防御或反击机制。”

“怎么样？有办法吗？”炎烬见林动神色凝重，低声问道。

“很难。”林动缓缓摇头，“这禁制太复杂，层次太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对法则的理解，想要正面破解，无异于痴人说梦。”

炎烬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燃起斗志：“那怎么办？总不能白来一趟。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找找，有没有因为禁制破损而产生的‘缝隙’？或者，这禁制有没有‘门’？”

林动目光扫视着整个光罩，忽然，他眼神一凝，望向光罩的东南角方向。在那里，两种法则的对抗似乎尤为激烈，光罩色彩变幻极快，但整体光芒却比其他地方略微黯淡一丝，而且那里的“乾坤”法则线条，似乎有一种……奇异的“流向”，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微微朝着某个点汇聚？

“那边……有点不对劲。”林动指向东南角，“那里的能量虽然混乱，但‘乾坤’法则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形成了一个微弱的‘涡流’。或许……那里曾经是禁制的一个出入口，或者是后来被某种力量（比如大战余波，或者像我们这样的闯入者）强行撕裂过，留下了不稳定的薄弱点。”

“去看看！”炎烬毫不犹豫。

两人小心翼翼地从盆地边缘绕行，避开地面上那些明显的能量紊乱区和深坑，朝着东南角靠近。

随着接近，林动的感知越发清晰。没错，那里确实存在一个“点”，周围的“乾坤”法则如同受到漩涡吸引的水流，朝着那个点微微弯曲、汇聚。而那个点对应的光罩位置，颜色比其他地方更加驳杂暗淡，能量波动也显得更加“粘稠”和“迟滞”，仿佛一处即将愈合却又不断被撕开的旧伤疤。

更让林动心跳加速的是，他识海中的乾坤图，在接近这个点时，竟然自发地散发出比平时更强烈的共鸣波动！似乎……在呼唤，或者被呼唤！

“就是这里！”林动停下脚步，距离那处“薄弱点”尚有百丈距离，不敢再轻易靠近。他能感觉到，那里的能量虽然相对“平静”，却蕴含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

“我们怎么进去？”炎烬也看出了此地的凶险，皱眉道，“强行冲击？恐怕会立刻引发禁制反噬。”

林动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全力沟通乾坤图，并将自己的意识与那一丝来自乾坤鼎碎片的微弱联系相结合。他试图将自己的“乾坤”道韵，如同细丝一般，极其小心地探向那个“薄弱点”，去感知、去接触、去尝试……“沟通”。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而危险的尝试。他的道韵一旦被那混乱的禁制之力捕获、污染，很可能反噬自身，损伤道基。但他相信乾坤图的指引，也相信同源法则之间的感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炎烬紧张地在一旁护法，警惕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

林动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意识“触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狂暴的异种法则线条，如同在雷区中穿行，一点点靠近那“乾坤”法则汇聚的“涡心”。

就在他的道韵即将触及那个“点”的瞬间——

嗡！

整个光罩猛然一震！东南角那处“薄弱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是单一的某种颜色，而是数种色彩疯狂闪烁、交织！一股强大的吸力毫无征兆地从那个“点”中爆发出来，并非针对实物，而是针对……灵魂与本源气息！

林动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抓住，连同他注入的那一丝道韵，以及识海中乾坤图散发出的共鸣波动，被一股脑地吸向那个光点！

“林动！”炎烬大惊，想要拉住林动，却发现林动身体虽然未动，但气息瞬间变得飘忽不定，仿佛灵魂要离体而去！

危急关头，林动临危不乱。他没有抵抗那股吸力，反而将计就计，将自身对“乾坤”道韵的理解、对“一元”净化的领悟，以及一丝与乾坤鼎碎片的联系印记，如同烙印般附着在被吸扯的意识与道韵之上，同时，他全力催动乾坤图，在自身识海与外界的吸力之间，构筑起一道坚固而隐秘的“锚定”！

这样做风险极大，若那“点”之后是绝地或陷阱，他的这部分意识与道韵可能受损甚至被湮灭。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深入了解这禁制核心、甚至找到安全进入方法的契机！

他的意识如同穿越了一条光怪陆离、充斥着法则碎片与能量乱流的隧道，瞬息间，被吸入了光罩之内！

下一刻，林动的“视野”豁然开朗。

他看到的不再是外面那扭曲的光罩和废墟轮廓，而是……一片相对完整、却弥漫着浓郁死寂与毁灭气息的古老殿堂内部！

殿堂极其宏伟，由某种青黑色的巨石筑成，穹顶高耸，布满了残破的壁画与符文，只是大多已被毁坏或覆盖上了一层暗沉的血色与灰烬。巨大的石柱倒塌大半，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奇形怪状、早已失去灵光的器物碎片，以及……一些风化的、非人形的巨大骨骸！

而在殿堂的尽头，一座高大的、布满裂痕的祭坛之上，悬浮着一团朦胧的、不断变幻着色彩的光球。光球中，隐约可见一枚残缺的、散发着微弱玄黄光芒的……印玺？或者令牌？

更让林动心神剧震的是，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却与他自身道韵、与乾坤图、与乾坤鼎碎片同出一源，却又更加沧桑古老的……残留意志！

那意志仿佛从亘古的沉眠中被惊醒，带着无尽的疲惫、悲怆，以及一丝……警惕？

一个模糊、断续、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直接在林动这道被吸入的意识中响起：

“……后……辈……？乾……坤……气……息……为何……来此……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