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歧路问心 第6章 赵无声灭

晨曦的金光穿透青云山的薄雾，洒在通天峰的古剑台上，将昨夜的血腥与戾气涤荡殆尽。诛仙古剑静静伫立在台中央，剑身流转的玉色纹路泛着温润的光，碧瑶魂魄碎片融入其中的气息，柔和得如同山间的清风。张小凡握着剑柄，指尖感受着那丝熟悉的温柔，心中的悲恸渐渐沉淀为一股坚定的力量，他抬眼望向山下，目光锐利如剑——赵无声，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终究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此刻，在通天峰西侧的隐秘洞府中，赵无声正陷入癫狂的暴怒之中。

洞府深处，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咒文，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法器与干涸的血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数十只形态狰狞的邪物蜷缩在角落，它们通体漆黑，遍体生疮，口涎滴落之处，连青石都被腐蚀出坑洼，这些都是赵无声耗费数十年心血，以活人精血豢养的“噬灵蛊”，是他用来操控人心、制造杀戮的凶器。

赵无声盘膝坐在洞府中央的血阵之中，他的头发散乱，面色铁青，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此刻因暴怒而扭曲变形，眼中布满了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诛仙古剑之中属于他的控心咒力正在飞速消散，那股支撑他数十年野心的力量，正如同冰雪消融般，一点点化为乌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无声猛地捶打地面，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我的咒力！那是我毕生的心血！怎么会被彻底净化？！”

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冲到洞府深处的一面水镜前，双手结印，催动残余的灵力注入水镜之中。水镜中缓缓浮现出古剑台的景象——诛仙古剑温润如玉，张小凡手持剑柄，周身气息平稳而坚定，道玄真人、田不易等人围在一旁，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欣慰。看到这一幕，赵无声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

“是碧瑶！是那个该死的丫头！又是她！”赵无声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落在血阵之中，激起一阵诡异的红光，“当年她坏我好事，今日又毁我咒力！我要将她挫骨扬灰！还有张小凡！道玄！田不易！你们都该死！”

他的声音在洞府中回荡，引得角落的噬灵蛊纷纷躁动起来，发出“嘶嘶”的怪响，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无声，露出贪婪的光芒。这些邪物本就凶性十足，只认精血不认主，若非赵无声以控心咒力压制，早已将他撕成碎片。如今咒力消散，噬灵蛊眼中的忌惮渐渐被饥饿取代，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涎水淌得更凶了。

赵无声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的脑海中只剩下滔天的恨意与不甘。数十年的隐忍谋划，从潜入青云门成为长老，到暗中豢养邪物，再到操控玄真堂掀起战乱，他一步步朝着掌控天下的目标迈进，眼看就要成功，却被碧瑶的痴情咒与镇魂玉的力量彻底击碎。

“我不甘心！”赵无声仰天狂啸，周身爆发出一股浑浊的黑气，那是他强行催动体内残存的咒力，“就算咒力消散又如何？我还有噬灵蛊！还有玄真堂的残部！我要血洗青云山！我要让所有人都为我的大业陪葬！”

他猛地转身，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随着咒语落下，洞府中的血阵骤然亮起，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角落的噬灵蛊如同受到了召唤，纷纷发出兴奋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朝着赵无声涌来。它们的身体在血阵的光芒中不断膨胀，原本就狰狞的面目变得更加可怖，黑色的毒液从鳞片下渗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

赵无声看着眼前的噬灵蛊大军，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得意：“去吧！去杀光他们！杀光青云门的所有人！”

他猛地挥手，噬灵蛊如同潮水般涌出洞府，朝着通天峰峰顶的方向冲去。黑色的洪流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山石化为齑粉，空气中的腐臭气息愈发浓重，连晨曦的光芒都被染成了一片暗沉的灰色。

而此刻的古剑台，众人正沉浸在咒力消散的欣慰之中。田不易正在为张小凡检查经脉，道玄真人则手持罗盘，探查着古剑的气息，普泓方丈闭目诵经，为碧瑶的魂魄祈福。突然，一名值守的弟子惊慌失措地冲了上来，脸色惨白，声音颤抖：“不好了！各位前辈！西侧洞府方向涌出大量邪物！朝着峰顶冲过来了！”

众人脸色剧变，纷纷朝着西侧望去。只见黑色的洪流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正飞速逼近，所过之处，天地变色，一股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是噬灵蛊！”道玄真人脸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赵无声这个魔头！竟然豢养了如此多的邪物！”

他曾在数十年前与赵无声有过一次交手，那时便察觉到他身有邪术，却没想到他竟丧心病狂到用活人精血豢养噬灵蛊。这些邪物凶残无比，一旦被它们缠上，不仅会被吸干精血，连魂魄都会被吞噬，端的是歹毒至极。

“大家小心！”道玄真人一声大喝，手中拂尘一挥，一道凌厉的白光朝着噬灵蛊群射去，“此等邪物，人人得而诛之！”

白光所过之处，数只噬灵蛊瞬间被劈成两半，黑色的毒液四溅，散发出刺鼻的恶臭。但噬灵蛊的数量实在太多，前仆后继地涌来，很快便冲到了古剑台边缘。田不易手持破煞锤，猛地砸向地面，一道金色的光波扩散开来，将数只噬灵蛊震飞出去。张小凡握紧诛仙古剑，剑身的玉色纹路亮起，一道温润的白光射出，噬灵蛊触碰到白光，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冰雪般消融。

“这些邪物惧怕古剑的净化之力！”林惊羽眼中一亮，手持斩龙剑冲了上去，“大家跟着小凡！用古剑的光芒斩杀邪物！”

众人纷纷响应，张小凡手持诛仙古剑，冲在最前面。古剑的白光如同破晓的晨曦，所过之处，噬灵蛊纷纷溃退，黑色的洪流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但噬灵蛊的数量实在太多，且悍不畏死，很快便再次围了上来，战局一时间陷入了胶着。

就在这时，一道疯狂的嘶吼声从噬灵蛊群后方传来：“道玄！张小凡！你们受死吧！”

赵无声的身影从黑色的洪流中冲出，他周身缠绕着浑浊的黑气，眼中布满了血丝，状若疯魔。他的手中握着一柄血色的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漆黑的骷髅头，正是他以数百名修士的头骨炼制而成的邪器——噬魂杖。

“赵无声！你这个叛徒！”道玄真人怒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心，“你本是名门弟子，为何要堕入魔道，残害苍生？！”

赵无声狂笑一声，笑声凄厉而癫狂：“名门弟子？哈哈哈哈！那不过是我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我赵无声生来就该掌控天下！什么正邪之分，什么苍生大义，在我眼中，不过是束缚我的枷锁！”

他猛地举起噬魂杖，朝着道玄真人一指：“道玄！当年你坏我好事，今日我便要取你狗命！”

一道黑色的光柱从噬魂杖中射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道玄真人射去。道玄真人脸色一沉，手中拂尘快速舞动，结成一道白色的光幕。光柱撞在光幕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光幕剧烈震颤，道玄真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连连后退。

“掌门师兄！”田不易惊呼一声，想要上前支援，却被数只噬灵蛊缠住，脱身不得。

赵无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玄！你老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到道玄真人面前，噬魂杖朝着他的胸口刺去。道玄真人刚刚遭受重创，灵力紊乱，根本无法抵挡。眼看噬魂杖就要刺入胸膛，突然，一道温润的白光射来，精准地击中了噬魂杖的杖头。

“铛！”

噬魂杖被震飞出去，赵无声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抬头望去，只见张小凡手持诛仙古剑，正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张小凡！又是你！”赵无声咬牙切齿，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猛地朝着张小凡扑去，双手成爪，带着浓烈的黑气，直取张小凡的咽喉。张小凡眼神一凛，手中古剑一挥，一道白色的剑气射出。赵无声侧身躲闪，剑气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息。

“啊——！”赵无声发出一声痛吼，眼中的疯狂更甚，“我要你们都死！”

他猛地转身，朝着血阵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知道，自己此刻灵力耗尽，根本不是张小凡与道玄真人的对手，唯有回到血阵之中，借助噬灵蛊的力量，才有一线生机。

“休想逃！”道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口中念起青云门的禁术——“浩然正气诀”。随着咒语落下，他周身的白光骤然暴涨，原本紊乱的灵力瞬间变得平稳，甚至比之前更加浑厚。

这是一种燃烧自身精血换取力量的禁术，代价极大，但此刻的道玄真人已经顾不得许多。他要为苍生除害，要为青云门清理门户，要为所有被赵无声残害的人报仇！

“赵无声！你的末日到了！”道玄真人一声大喝，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他的速度快得惊人，瞬间便追上了赵无声，一掌狠狠拍在他的后心。

“噗——！”

赵无声猛地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经脉已经被道玄真人的浩然正气震断，浑身的灵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消散殆尽。

“不……不可能……”赵无声瘫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我的灵力……我的经脉……”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原本因修炼邪术而变得乌黑的手指，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成常人的颜色。但这并非好事，而是经脉尽断、邪术反噬的征兆。

道玄真人缓缓走到他的面前，眼神冰冷，带着一丝悲悯，却更多的是决绝：“赵无声，你作恶多端，残害苍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赵无声看着道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噬灵蛊群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算计。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噬灵蛊群的方向爬去，口中发出嘶哑的呼喊：“过来！过来啊！我是你们的主人！快过来！”

但他的控心咒力早已消散，噬灵蛊只认精血不认主。此刻的赵无声，经脉尽断，浑身是血，在噬灵蛊眼中，不过是一块鲜美的食物。

听到他的呼喊，数十只噬灵蛊纷纷转过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露出贪婪的光芒。它们发出兴奋的嘶吼，争先恐后地朝着赵无声爬去。

赵无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的算计被恐惧取代：“不！不要过来！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敢咬我？！”

但噬灵蛊根本不理会他的呼喊，它们扑到赵无声的身上，锋利的牙齿刺入他的皮肉，疯狂地撕咬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赵无声在噬灵蛊的撕咬中翻滚挣扎，黑色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众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这是赵无声应得的下场，他豢养邪物，残害苍生，如今死于自己亲手培育的噬灵蛊之口，正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片刻之后，惨叫声渐渐平息。赵无声的身体被噬灵蛊啃食殆尽，只剩下一堆白骨。而那些噬灵蛊，在吸食了赵无声的精血后，身体变得更加膨胀，却也因失去了控制，开始相互撕咬起来。张小凡见状，手持诛仙古剑，一道白光射出，将所有噬灵蛊尽数净化。黑色的邪物在白光中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通天峰的空气终于恢复了清新。

道玄真人看着地上的白骨，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也有一丝释然。他缓步走到洞府深处，从石壁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玉简。

“这些，都是赵无声的罪证。”道玄真人的声音沉重，却带着一丝坚定，“他暗中勾结魔教，残害同门，豢养邪物，挑起战乱……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他将锦盒递给张小凡，继续说道：“小凡，这些罪证，就交给你了。你带着它们，下山去，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乱的真相，让赵无声的罪行，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张小凡接过锦盒，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玉简，心中百感交集。他看着手中的诛仙古剑，剑身的玉色纹路轻轻闪烁，仿佛碧瑶也在为这一刻而欣慰。

“我会的。”张小凡的声音坚定，“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相，会为所有牺牲的人讨回公道。”

道玄真人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赵无声已死，邪物已除，这场战乱，终于结束了。但我们不能忘记，这场战乱，让多少同门失去了生命，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我们要重建青云山，要守护好这片土地，更要铭记，真正的正义，不在于力量的强弱，而在于人心的善恶。”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坚定。田灵儿看着张小凡手中的锦盒，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林惊羽走上前，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语气诚恳：“小凡，一路小心。若有需要，青云门永远是你的后盾。”

张小凡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有青云门的各位前辈，有并肩作战的同门，有碧瑶的守护，还有天下苍生的期盼。

晨曦的光芒愈发耀眼，洒在古剑台上，洒在每个人的身上。诛仙古剑的玉色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而又充满希望的故事。

张小凡握紧手中的锦盒，又握紧了诛仙古剑，目光望向山下的远方。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依旧漫长。他要昭告天下真相，要为草庙村惨案讨回公道，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但他不再迷茫，不再畏惧。因为剑已净，心已明，而碧瑶，永远在他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山下走去。脚步坚定，背影挺拔，在晨曦的光芒中，如同一位真正的守护者，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