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武神：都市传说 第86章 混沌秘银与器痴

黝黑粗糙的手指，带着炉火常年炙烤留下的厚茧，如同抚摸情人般，轻轻拂过混沌战刀刀身上那几道细微却刺眼的裂痕。铁狂徒——这位器堂首座，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先前那粗犷无礼的莽汉姿态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专注。他锐利的鹰眼死死锁在刀身上，瞳孔深处仿佛有火焰在跳跃燃烧，映照着银亮刀身上那几道不和谐的灰黑色裂痕。

“好刀……”他喉咙里滚出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却蕴含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的激动，“不，是半把好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刺李浩：“小子，你这刀，从何处得来？别告诉我是哪个铁匠铺打的！这刀胚里融了‘混沌秘银’！虽然只有一丝，稀薄得可怜，但这等神料，岂是凡俗铁匠能碰的？还他妈只炼成了银器？！简直是拿龙肝凤髓喂猪！”

“混沌秘银？”李浩心头剧震。这名字与他觉醒的混沌武魂隐隐呼应。这把刀，是他在家族后山那处神秘秘境中所得，与《混沌心经》同在一处。当时只觉得此刀入手温润，与自身元力异常契合，却不知其材质竟有如此来历。他忍着右臂的剧痛，沉声道：“此刀乃弟子于一处无名秘境偶然所得，确不知其材质根源。”

“秘境？”铁狂徒眼中精光爆闪，追问道：“什么样的秘境？里面还有什么？可有其他带有混沌气息之物？”

李浩心头警兆微生。这铁狂徒的反应太过激烈，对“混沌”二字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他谨慎地摇头：“当时弟子实力低微，只取到此刀与一本基础功法，便被迫离开了，并未深入探索。”

铁狂徒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错失了天大的机缘，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战刀上，带着无比的惋惜和一丝狂热：“可惜！太可惜了！混沌秘银，传说中蕴含一丝开天辟地之初混沌本源的旷世奇珍！坚韧无匹，更能包容万法，演化万形！是铸造无上神兵的基石之一！这等神料，即便只有一丝，若能寻得真正的炼器大宗师，辅以顶级灵火和阵法温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孕育出一丝器灵雏形！可现在……”

他手指狠狠地点在刀身最宽的那道焦黑裂痕上：“看看！被蛮横的雷霆之力硬生生撑裂了！这刀胚材质是银精为主，本身强度有限，全靠那丝混沌秘银维持着核心的韧性与灵性。现在核心受创，灵性萎靡，就像一棵刚发芽的神树苗子被雷劈了！要不是这丝混沌秘银撑着，就凭你刚才那胡来的引雷之法，这刀早就碎成渣了！”

李浩心头一沉。他没想到强行引雷对刀的损伤竟如此严重，更没想到这刀竟有如此大的潜力。刀在鞘中时传来的那丝不甘的微鸣，此刻想来，并非错觉。

“修复？”铁狂徒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旁边一排陈列架上寒光闪闪、灵气逼人的刀剑，“那些制式金器，看着光鲜，不过是流水线上出来的死物！材料是堆砌上去的，威力是强行灌注的！跟你这把蕴含混沌秘银、有潜力孕育灵性的刀胚比？屁都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修复它？”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无比狂热，如同盯着稀世美玉的赌徒，“老子要给它‘涅盘’！”

“涅盘？”李浩一愣。

“对！涅盘！”铁狂徒猛地一拍旁边巨大的铁砧，发出“哐当”巨响，震得整个器堂嗡嗡作响，“用更好的材料，更猛的火，更强的锤炼，激发它核心那丝混沌秘银的潜力，修补创伤，让它脱胎换骨！让它配得上你小子的混沌武魂！让它……真正活过来！”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浩脸上：“雷震那老古板懂个屁！就知道金器金器！他以为兵器就是越硬越好？越亮越强？狗屁！兵器的灵魂在于契合！在于成长！你这刀胚，天生就该跟你这混沌武魂是一对儿！换别的刀？那是自断臂膀！暴殄天物！”

林瑶和张强听得目瞪口呆，完全被铁狂徒这突如其来的狂热和惊世骇俗的言论震住了。苏瑶则眼神闪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柄伤痕累累的混沌战刀，又看看李浩，似乎明白了铁狂徒话语中的深意。

“前辈…”李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需要我做什么？需要什么材料？”他知道，这可能是战刀唯一的生机，也是他未来武道之路至关重要的伙伴能否延续的关键。

“材料？哼！”铁狂徒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学院器堂库房里，那点压箱底的好东西，老子心里门清！‘星辰砂’、‘地心火铜髓’、还有一小块‘万年寒玉精’！这些勉强够做引子！但要真正激活那丝混沌秘银，让它涅盘重生，光靠这些死物不够！”

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与李浩脸贴脸，灼热的呼吸带着炉火气喷在李浩脸上，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需要你的血！需要你的魂！需要你武魂本源之力！”

“什么？”林瑶惊呼出声，脸色煞白。

铁狂徒根本不理会旁人，死死盯着李浩：“兵器是武者肢体的延伸，是意志的承载！尤其是你这把刀，与你的武魂同源！修复它，不是老子一个人的事！你才是核心！我要你，以自身精血为引，以混沌武魂之力为炉火，配合老子的锤炼，将你的意志、你的武魂烙印，重新熔铸进这刀身核心！用你的力量去温养它、唤醒它！只有你的混沌之力，才能真正激活那丝混沌秘银的潜能！让它与你共生共长！敢不敢？”

器堂内灼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炉火跳跃的光芒在铁狂徒狂热的脸和李浩沉静的眼眸间明灭不定。巨大的铁砧旁，火星偶尔爆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张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苏瑶的手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林瑶紧紧抓住李浩完好的左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去，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用精血和武魂本源参与炼器？这听起来就凶险万分！稍有不慎，轻则武魂受损，修为倒退，重则可能被反噬，魂飞魄散！

李浩的目光，缓缓从铁狂徒狂热的双眼，移到静静躺在对方蒲扇大手中的混沌战刀上。那几道裂痕，在器堂炉火的映照下，如同他手臂上未愈的伤口，狰狞而脆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身深处，那丝微弱的、与他同源的气息在轻轻呼唤，带着不甘，带着渴望。

刀在人在。

这四个字，再次在他心中滚过。不仅仅是誓言，更是共生共死的羁绊。放弃了它，选择一柄陌生的、强大的金器，固然可能赢得明日一时的胜利，但未来的路呢？他的混沌武魂，独一无二，需要的是一柄同样独一无二、能够伴随他成长、承载他意志的伙伴之刃！

他缓缓抬起完好的左手，轻轻拂过冰冷的刀鞘。一股血脉相连的温热感，透过刀鞘隐隐传来。

“有何不敢！”李浩的声音斩钉截铁，在灼热喧嚣的器堂内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此刀伴我一路披荆斩棘，从微末而起，早已是我手足兄弟！今日若能涅盘重生，纵有风险，我李浩一力承担！请前辈施为！”

铁狂徒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如同两座压抑了千年的火山骤然喷发！他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小子！有种！对老子的脾气！雷震那老小子看走眼了！这才是我辈武者该有的气魄！炼器如炼人，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炼个屁的神兵！”

笑声震得屋顶簌簌落灰。他猛地转身，朝着器堂深处那座最高大、炉火最炽烈的锻造炉走去，吼声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清场！封门！开炉！老子今天要玩把大的！小子，跟上！其他人，滚出去等着！谁敢打扰，老子把他塞炉子里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