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武神：都市传说 第77章 暗流汹涌，武魂初醒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被窗棂切割成细碎的金斑，洒在医馆洁白的床单上。李浩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呻吟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李浩！你醒了！”林瑶一直握着他的手，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那细微的动静。她猛地直起身，脸上瞬间褪尽了担忧的苍白，被巨大的惊喜取代，那双明亮的杏眼紧紧盯着他缓缓睁开的双眼。

李浩的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粘稠的泥沼深处，被一点点艰难地拽出来。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细微的眨动都牵扯着太阳穴针扎般的刺痛。视线由模糊的昏黄光斑逐渐凝聚，最终定格在林瑶写满焦急与欣喜的脸上。

“瑶…瑶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

“是我！是我！你别动！”林瑶连忙按住他下意识想抬起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感觉怎么样？还疼吗？严长老给你服了玉露回元丹……”

“疼……”李浩诚实地点点头，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不仅仅是皮肉撕裂的痛，更是一种源自经脉骨髓深处的、仿佛被无形巨力反复蹂躏过的钝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着体内无数细小的伤口。“赵峰……他……”

林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寒冰：“那个卑鄙小人！严长老罚了他三成资源，但这点惩罚根本不够！他那一刀，绝对是冲着废掉你去的！”她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棉签，湿润李浩干裂的嘴唇，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别想他，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感觉……身体里面怎么样？那股力量……”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后怕的探寻。

那股力量……

林瑶的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李浩混沌的记忆闸门。擂台上那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赵峰阴狠得意的眼神，以及……在自己体内骤然爆发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彻底撕碎的狂暴洪流！

混沌武魂！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沿着脊椎窜上头顶，李浩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他猛地闭上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精神力沉入体内。

内视！

眼前并非熟悉的、流淌着温和内力的经脉网络，而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原本坚韧的经脉此刻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龟裂的河床，内腑各处都残留着被狂暴力量冲刷过的淤伤痕迹，丹田气海更是黯淡无光，原本充盈的内力几乎枯竭。玉露回元丹的药力化作无数道温润的暖流，如同最灵巧的工匠，正一点一点地修补着这些破损，带来丝丝缕缕的清凉与麻痒，但速度极其缓慢。

然而，就在这片破败之中，李浩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触及丹田深处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深邃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惊扰般，轻轻“波动”了一下。

嗡！

李浩浑身剧震，仿佛灵魂被无形的重锤狠狠敲击！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接触，但那瞬间传递而来的信息却浩瀚如星海——无序、混乱、包容、湮灭……无数相互矛盾又和谐统一的意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伟岸感。它不再是之前暴走时毁灭一切的狂怒，更像是一种……沉眠初醒的、带着懵懂好奇的悸动。

“看到了……”李浩猛地睁开眼，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丝惊魂未定却又难以抑制的探索欲，“它……好像‘醒’了一点……很……奇妙，也很可怕。”他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那种感觉。

林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严长老当时脸色都变了！他肯定认出来了！这武魂……”她咬了咬下唇，眼中充满了忧虑，“传说太过惊人，也太过……招祸。”

与此同时，长老院最深处的静室。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压抑。严长老肃立在中央，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朴素灰袍、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苍龙学院的院长——风清扬。两侧分别坐着执法堂首座铁刑，以及主管学院资源调配的丹阁阁主柳如烟。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严长老身上，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确定没看错？”铁刑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打破沉寂，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严长老刺穿，“混沌武魂？那东西……不是早该绝迹了吗？记载中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千真万确！”严长老斩钉截铁，额角渗出细汗，“那股气息，错不了！瞬间扰乱空间感知，混乱元气秩序，吞噬一切光芒……那种源自本源的混沌意蕴，绝非任何已知的秘法或变异武魂能模仿！若非他重伤力竭强行压制，又恰逢玉露回元丹稳住伤势，后果不堪设想！”

柳如烟秀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玉露回元丹只能治标。他经脉脏腑受创极重，更麻烦的是武魂反噬留下的‘混沌之痕’，普通丹药恐难根除，需要更高阶的‘蕴神丹’温养神魂，稳固武魂本源。但此丹……”她顿了顿，看向风清扬，“炼制不易，所需主材‘凝魂草’学院库存也仅有三株。”

风清扬院长一直闭目听着，此刻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平和深邃，如同古井无波，却蕴含着洞察一切的智慧。“混沌武魂……天道之秘，亦为禁忌之源。”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子，是浩劫，亦是机缘。苍龙学院，承不起浩劫，却也……放不下机缘。”

他目光扫过铁刑和严长老：“封锁消息。今日之事，仅限此间四人知晓。对外，只言李浩修炼特殊功法走火入魔，赵峰劲力失控伤人。严长老，你亲自负责李浩后续的‘观察’与‘引导’。武魂初醒，力量失控，心性未定，此乃最危险之时，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

“是，院长！”严长老肃然领命。

风清扬的目光最后落在柳如烟身上：“蕴神丹，给他。凝魂草再珍贵，也比不上一个可能窥见‘混沌’之秘的种子。但，资源不能白给。下一次‘黑风峡试炼’，他的表现，将决定学院后续的投入。”

柳如烟微微颔首：“明白。”

而此刻，在学院最偏僻角落那间挂着“百杂铺”破旧招牌的小店里，光线昏暗。

赵峰将一袋沉甸甸的灵石推过油腻的柜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切和贪婪：“查！给我动用你们所有的渠道，不惜代价，查清楚李浩身上那股力量的来源！所有相关的线索、传说、禁忌记载，我都要！特别是……混沌武魂！”

柜台后面，阴影里坐着一个佝偻的干瘦老头，眼皮耷拉着，仿佛没睡醒。他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掂了掂灵石的分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混沌武魂？嘿嘿，小子，你胃口不小啊……这种烫手的玩意儿，价钱可不便宜，而且……”他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瞥了赵峰一眼，“知道的太多，未必是福。”

“少废话！灵石管够！”赵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只要情报！越快越好！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废物，凭什么拥有那种力量！”

老头慢悠悠地将灵石收进柜台下，声音飘忽不定：“等着吧，有消息了，老规矩联系你。不过……提醒你一句，有些东西，沾上了，就甩不掉了，嘿嘿嘿……”阴冷的笑声在昏暗的小店里回荡，带着令人不安的意味。

医馆内。

李浩在林瑶的帮助下，艰难地靠坐在床头。身体的剧痛和虚弱感依旧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腑的隐痛。然而，丹田深处那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悸动”，却像黑暗中燃起的一点星火，奇异地驱散了些许冰冷的绝望。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调动起一丝如同游丝般微弱的内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玉露回元丹残余的药力，如同最耐心的匠人，去温养、抚平一条最细微的经脉裂纹。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每一次内力的流转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

“嘶……”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的冷汗更多了。

“慢点！别急！”林瑶心疼地用手帕擦拭着他额头的汗水，动作轻柔。

“不行……”李浩咬着牙，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太慢了！这样下去，别说黑风峡试炼，就是赵峰那个混蛋……我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擂台上那种濒死的无力感和愤怒，此刻化为最强烈的驱动力。

他闭上眼，精神力再次沉入丹田，不再只是内视伤势，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探索的意志，极其谨慎地、如同朝圣般，主动地“触碰”向那深邃、混沌、散发着微弱波动的本源。

“变强……”他无声地嘶吼，意志化作无形的利剑，“必须……尽快变强！”

这一次，当他的精神意志真正触及那混沌的漩涡边缘时，没有剧痛，没有暴走。反而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那混沌的漩涡微微一滞，随即，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又精纯无比、带着混沌原始气息的奇异能量，如同被唤醒的幼兽，回应着他的渴望，悄然分离出来，沿着他引导的路径，极其缓慢地融入那丝修复经脉的药力之中……

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李浩清晰地感觉到，那处经脉裂纹的愈合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