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日头,毒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知了藏在街边老槐树的叶子底下,扯着嗓子拼命叫,叫得人心头发躁。
“璃光灵饮”那二十来平米的小店里,此刻像个蒸笼。
虽然比路边摊强点,好歹有个屋顶挡挡太阳,可挤了四个人—苏璃、小雅、小欣,再加上不放心常过来看看的李素华,转身都嫌憋屈。
苏璃刚弯腰从柜台底下抱出一箱新杯子,起身时差点撞到正在擦桌子的小欣。
小欣闷不吭声地侧身让过,手里的抹布没停,额角的汗顺着有些褪色的金黄发梢往下滴。
“妈,您坐着歇会儿,这儿我们忙得过来。”
苏璃看着母亲李素华坐在唯一张给客人备的小凳子上,不停地用蒲扇扇风,脸色被热气蒸得发红,心里一阵愧疚。
“没事儿,我坐着也是坐着,帮你们收收钱,心里踏实。”
李素华说着,又把散落在旧木柜台上的几张毛票理了理,塞进那个快撑爆了的旧饼干盒里。
盒子沉甸甸的,这大半个月生意稳定,家里的存折上,已经趴着一万三千块钱了。这数字,放在几个月前,她想都不敢想。
可这钱,赚得是真不轻松。
小店空间有限,原料、器具堆得满满当当,操作台也转不开身。
最要命的是,好多熟客都念叨:
“老板娘,你家这茶是真好喝,就是没个坐的地儿,想歇个脚都不行。”
“是啊,这么大热天,买完就得走,连个吹风扇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话,苏璃听在耳朵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知道,这小店已经到顶了。要想再进一步,必须得扩大地方。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那扇紧闭的、落了些灰的绿色卷帘门。
那家以前卖杂货的铺子,老板熬不住生意清淡,贴了“转租”的纸条有阵子了。
以前是没底气想,现在……那念头像春天的草芽,顶着石头也要往外钻。
盘下来?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得花多少钱?
盘店费、装修、添置桌椅……她手上这一万三,听着不少,可经得住这么折腾吗?
万一投入进去,生意没起色,这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可就全砸水里了。
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吓坏。
他们苦了一辈子,最怕的就是欠债和冒险。
可是……不盘下来,难道就一直窝在这小笼子里?
眼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
她想起对面那家抄袭的,虽然味道差一截,可人家好歹有个像样的门脸,能摆下几张桌子。
她苏璃的东西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有了隔壁店面,就能打通了,亮亮堂堂的,摆上七八张桌子,让客人能舒舒服服坐着喝。
就能有个像样的操作间,干干净净地准备东西。
就能挂上个更大的招牌,让“璃光灵饮”几个字,在这条街上扎下根。
那才像个真正做生意的样子。
风险,肯定有。
但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小雅、小欣这两个踏实肯干的丫头帮着,有妈妈在背后支持。
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这独一无二的茶饮有信心。
赌一把?
晚上回到家,苏璃没像往常一样立刻算账。
她坐在灯下,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盘点费估计多少?
隔壁店面跟现在这个差不多大,加起来也就四五十平,转让费加三个月租金,按现在的行情,大概得……她咬着笔头,估摸了个数:两千五到三千顶天了。
装修不能搞太花哨,墙刷白,地弄平整,水电接好,请人干活工钱少不了。
桌椅去旧货市场淘换……招牌要做个结实醒目的……
她一笔一笔算着,越算,眉头皱得越紧。
一万三,刨开盘店费和必须的流动资金,留给装修和添置的钱就紧巴巴了。
肯定不够一步到位。
钱……她下意识摸了摸手掌。
那里贴身藏着的,是那个只有她能进出的神秘空间的感应。
空间角落里,那十一根黄澄澄、沉甸甸的金条,是她最大的底牌。
动一根?这个念头让她呼吸一窒。
那是应急救命的钱,是为了应对像母亲上次那样突然病倒的意外。
为了盘个店,动用它,值吗?
她犹豫了,手里的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着道道。
第二天出摊,她明显有点心神不宁,找钱差点找错。
眼神总忍不住往隔壁那扇紧闭的门上瞟。
中午人少些,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隔壁门口,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一个带着点本地口音、懒洋洋的男声传来。
苏璃说明来意,对方直接报了个价:“连着里头剩下点破架子一起转,再加三个月租,一口价,两千五。
要就快点,还有人问着呢。”
两千五!
比苏璃预估的还低点!她心里先是一松,随即又绷紧了。
就算两千万,加上后续投入,压力依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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