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用技术与金融体系初具规模,大宋的文明工程全面启动,转向构建一张以利益为核心、深入肌理的经济血脉网络。
在三大核心部落的中心,由狄金鸾亲手规划的“大宋集市”如期开市。
每周三日的集市,成为了文明与物产激烈碰撞的舞台。
大宋的货栈前总是人头攒动。
流光溢彩的丝绸、清脆悦耳的瓷器、闪着寒光的精铁工具,每一样都让当地土着移不开眼睛。
但引发最大轰动的,是那雪白晶莹的精制盐。
对比土着以往使用的、带着杂质与苦涩味的岩盐,大宋的盐纯净得如同山巅新雪,一出现便成了所有部落争相追逐的硬通货。
对面的收购区同样忙碌。
土着们怀着期待与些许忐忑,将他们最好的物产搬来:
蓬松的棉花、柔软如云的骆马羊毛、零星收集的金砂银粒,以及编织着独特纹样的手工艺品。
大宋的估价员训练有素,迅速给出公道的宝钞价格。
所有交易,强制使用宝钞结算。
这一规则起初让人稍感不便,但当他们手持宝钞,能优先换到那些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精美货物时,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狄金鸾更推出了精妙的“贸易返利”策略,她让人在集市最显眼处立起一块木牌,上面用图画和土着能理解的符号标明:
任何部落或个人,每月宝钞交易额达到一百贯,即可额外获赠一套绚丽的大宋织锦,或五斤雪白的精制盐。
这看似小小的让利,却极大地刺激了交易热情。
土着们开始主动扩大生产,踊跃交易,甚至几个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月度“消费冠军”而暗中较劲。
集市上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快,把新收的羊毛都搬来,凑够一百贯,我家的盐罐就能填满了!”
与此同时,庞大的交通网络在穆桂英的统帅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延伸。
四百名工程兵与三十位测绘师协同作业,水泥公路如同灰色的巨龙,从堡垒向另外两个主要部落蜿蜒而去,总长达到二十五公里。
穆桂英将军队效率发挥到极致,令旗所指,路段分段同步推进。
沿途精心设置了五座驿站,不仅提供休憩,更配备了适配安第斯山间河流的大宋牵引舟,有效解决了山地物资运输的最终难题。
一支由百名不死军组成的“物资护卫队”正式成立,他们佩戴统一标识的臂章,定期巡逻于集市、堡垒与矿场之间,其存在本身,便是贸易通道安全最有效的宣告。
曾有宵小试探,护卫队未动火器,仅凭钢刀劲弩便顷刻肃清,其强悍令所有潜在觊觎者胆寒。
在宏大的建设图景中,亦不乏充满人情味的插曲。
穆桂英对道路质量的苛求一如既往,她甚至会俯身,将脸颊近乎贴在地面上,以视线检查路面的平整。
一次巡检中,她发现某段新路有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起伏,立刻召来负责人,神色严肃:
“此路起伏,虽只毫厘,然若载重物,日久必成隐患。
尔等可知,昔日本帅追击西夏溃兵,便是凭借其车辙印迹的细微差异,方能料敌先机,一击制胜?”
负责人一脸茫然,显然无法将修路和追击溃兵联系起来。
穆桂英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
“修路如用兵,路面便是阵型,不平则如军阵不齐,未战先败。你,明白否?”
负责人听得心神震撼,只能心服口服地将那路段重新铺设,内心对这位能将修路与兵法融会贯通的元帅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空中的朱雀似乎对筑路产生了浓厚兴趣。
每当新铺设的水泥路段需要加速凝固时,它便会降低高度,双翼洒下温暖而均匀的光晖,其控制力精妙入微,既能快速烘干水泥,又不会因过热导致开裂。
筑路队已经习惯了根据朱雀的飞行轨迹来安排浇筑顺序,效率倍增。
白虎则成了工地的“流动质检员”。
它喜欢迈着威严又略带好奇的步伐在新路上巡视,偶尔会停下来,用那巨大的爪子轻轻拍打路面,感受其坚实程度。
这一日,它发现一段路基似乎略有松动,便蹲坐下来,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用尾巴指向那段路,望着穆桂英。
工程兵们立刻心领神会,上前加固。
穆桂英忍俊不禁,拱手道:
“有劳白虎神君了。”
白虎满意地眯起眼,毛茸茸的脑袋主动蹭了蹭她的手。
这温馨的一幕,深深印在了所有目睹者的心中,神兽的威严与亲民,在此刻完美融合。
十四日转瞬即逝,一张以堡垒为核心、紧密连接三大部落的贸易与经济网络已高效织就。
三大核心部落已完全习惯并依赖于使用宝钞进行一切交易,大宋集市日均交易额稳稳突破一百贯。
来自新洲的特产,尤其是优质的棉花与骆马毛,开始被分门别类,通过永久任意门,成批量地、源源不断地运往汴京,汇入大宋蓬勃发展的工坊体系。
经济的血脉已然强劲搏动,利益的纽带深深嵌入这片土地的肌理。
文明的融合,至此迈入了不可逆转的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