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第一女相 第150章 教皇国篇（六）

圣彼得大教堂，这座西方信仰的绝对核心，今日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穹顶之下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历史的重量与未来的不确定性。

教皇利奥九世端坐于主位，往日的威严被深深的憔悴取代，紧握权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特使，此刻也收敛了所有傲慢，垂首恭立，姿态谦卑。

罗马城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贵族，以及从欧洲各地紧急召来的重要主教们，济济一堂。

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都聚焦在教堂入口处——等待着那支东方使团，等待着他们的最终裁决。

阳光透过彩窗，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旧秩序的黄昏。

巳时一刻，大宋扶贫天团准时步入教堂。

晏安紫棠相服肃穆庄严，狄金鸾皇室礼服雍容华贵，公孙策一袭青衫姿态从容，而樊星澜，依旧是那身天青为底、金线绣满流转云纹的创世神装束，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之对视。

她没有言语，只是立于教堂中央，意念微动。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源自大地心脏的震鸣响起。

紧接着，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教堂中央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波纹。

一株稚嫩的、青翠欲滴的树苗破土而出，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枝干如龙蜿蜒，叶片舒展如碧玉华盖。

「《山海经?海内南经》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

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

正是传说中能沟通天地人神的建木。

它生长得极快，却带着一种亘古的韵律，巨大的枝干轻柔地穿透了教堂的穹顶，奇异的是，那坚固的石料与彩玻璃仿佛化为虚影，并未有丝毫破损。

转瞬之间，建木已高达数十丈，枝叶在穹顶之上形成巨大的华盖，投下充满生命力的清辉。

更令人惊叹的是，在那繁茂的枝叶间，结出了一颗颗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光芒流转的“神意果”。

樊星澜空灵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天之上，清晰地宣告：

“建木既立，天地通途自此畅通。

凡世间信徒，心有所愿，无需假借任何凡俗中介，只需心怀虔诚，手持大宋宝钞，于此树下祈祷，本神自可感知，恩泽自会降临！”

话音落下的瞬间，枝头的“神意果”纷纷成熟、坠落。

果实触地的瞬间，并未碎裂，而是化作无数枚流光溢彩的琉璃片，每一片正面都清晰地铭刻着“大宋宝钞”四字，背面则浮雕着威严的大宋皇室龙纹，散发着淡淡的神圣气息。

“自今日起，凡主教之任命，教会之捐赠，唯有以大宋宝钞为凭证，方为本神所认可，方为合法有效！”

狄金鸾适时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卷以金线装裱的羊皮纸，正是《宋教神权与文明盟约》，其上加盖的朱红大宋皇室印鉴，如同燃烧的火焰。

她展开盟约，声音清晰地宣读核心条款，每一条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旧秩序的心脏上：

“大宋宝钞，为全欧罗巴基督教信仰体系内，唯一官方指定结算货币。”

昔日信徒捐赠的“彼得的便士”、各地主教上任的“任命费”、所有朝圣贸易，必须全部使用大宋宝钞结算，其流通由狄金鸾指定的大宋皇家商号统一监管。

“教会须在其影响力所及之全欧教区，全力推广大宋白泽所传之民生技艺。”

大宋将出资并技术援建“防疫诊所”、“水利工坊”等设施，总计费用五千贯宝钞，需由教会统一缴纳至大宋皇室指定账户，由公孙策及其团队负责技术落地与指导。

“教皇利奥九世即刻放弃对‘主教叙任权’之垄断。”

此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授予主教世俗管理权，即权标；

教皇利奥九世授予其宗教牧灵权，即牧杖。

此“双权分授”之每一例，双方均需向大宋皇室缴纳五十贯大宋宝钞作为“认证与调解费”，方具合法性。

条款宣读完毕，全场死寂。

利奥九世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手中的权杖几乎要坠落，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保留一丝颜面。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

“沙沙……”

参天建木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仿佛在表达不满。

与此同时，散落在地的所有宝钞琉璃片，同时发出了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

“吼！”

“翙！”

“呦——”

只见白泽、毕方、文鳐鱼的巨大虚影，同时出现在大教堂的东、南、西三个方向的虚空之中，它们的身影凝练如实，散发着浩瀚的规则威压，目光齐齐投向高台上的利奥九世。

威严的龙吟（白泽非龙吟，乃天道共鸣）低沉如雷，清唳的凤鸣（毕方非凤鸣，乃神意显化）高亢似金钟，悠长的鹿鸣（文鳐鱼非鹿鸣，乃民生祥和之兆）婉转如流水，三音共振，如同新秩序降临的序曲。

“顺应神意！遵从大宋皇室！”

“签订盟约！”

教堂外，通过天道光幕看到内部景象的无数信徒，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

在内有神木威压、外有万民呼声、空有神兽凝视的绝境下，利奥九世彻底崩溃了。

他颤抖着，几乎是被身旁的枢机扶着，在那份注定将改变西方历史的盟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沉重地盖上了教皇的宝玺。

盟约签订的当晚，以坎特伯雷大主教为首的欧洲各地主教们，排着长队，恭敬地来到狄金鸾设下的临时站点，手中捧着的，不再是金银，而是一叠叠崭新的 大宋宝钞。

他们用这些宝钞，虔诚地“兑换”由大宋格物院监制、公孙策团队亲自把关的“云锦祭袍”与“琉璃圣油瓶”。

这些精美的圣器之上，除了传统的宗教符号，还绣上或刻上精致的大宋皇室龙纹，它们将成为新的象征，在往后的岁月里，向所有信徒无声地宣告：

神意与皇权，在此合一。

大宋宝钞，在这一刻，终于加冕为全欧洲教会体系内，兼具“神意认可”与“皇室认证”双重属性的唯一硬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