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第一女相 第125章 法兰西篇（六）

教皇使者在巴黎受挫后，带着满腔惊惧与不甘返回罗马。

罗马教廷的怒火，如同亚平宁半岛的火山，终究还是喷发到了巴黎。

教廷正式发文，斥责亨利一世“背弃信仰，私通异教使者，行亵渎之事”，并以收回教籍、在法兰西境内实施“禁圣事”，即禁止举行洗礼、婚礼、弥撒等所有宗教仪式为威胁，要求亨利一世立刻驱逐大宋使团，公开忏悔。

这一招击中了中世纪王权最脆弱的神经，没有教会的加持，国王的合法性将受到严重质疑，贵族也可能借此发难。

压力之下，巴黎城内暗流涌动，不少保守贵族开始动摇。

恰在此时，巴黎城外的圣德尼教堂——法兰西王室的守护教堂，正举办一场盛大的宗教庆典，巴黎大主教受教廷授意，召集了几乎所有重要贵族和大量虔诚信徒，意图在庆典上将这场信仰与权力的危机公之于众，逼迫亨利一世就范。

庆典当日，圣德尼教堂内人头攒动，烛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紧张的气息。

大主教身披最隆重的祭袍，手持那份羊皮纸教皇谕令，站在祭坛前，面色肃穆，准备在讲道后当众宣读，将王室推向信仰的对立面。

晏安与樊星澜作为特邀宾客，静坐于前排。

晏安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察觉那暗流汹涌。

樊星澜则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教堂高耸的哥特式穹顶和色彩斑斓的玻璃窗，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在意。

就在大主教结束讲道，深吸一口气，即将展开那份决定命运的谕令的刹那，樊星澜施施然站起身。

没有预兆，没有声息。

她仅仅是向前踏出一步，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位大主教，只觉眼前的空间仿佛水波般荡漾了一下，视线一阵模糊。

待定睛再看时，樊星澜已悄无声息地立于祭坛正中央，身上原本穿着的大宋织锦礼服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天青色为底、以金线绣满流转云纹的广袖华服，衣袂无风自动，流淌着远超凡俗的规则之力。

她神色依旧平静，但那双杏眼中蕴含的，已是俯瞰万古星河的淡漠与威严。

在她身后的虚空之中，四道庞大凝练的虚影齐齐出现，带着古老浩瀚的规则威压，让整个圣德尼教堂内的每一寸石头、每一缕空气都在微微震颤。

青龙盘绕于左侧柱廊，鳞爪贲张，龙吟低回，仿佛承载着生命的起源与文明的律动。

朱雀展翅悬于彩窗之前，烈焰为羽，清鸣震彻，如同带来光明与毁灭再生的裁决之火。

白虎踞伏于右侧石阶，煞气凛然，金瞳如电，象征着征伐与守护的无上权柄。

玄武隐现于祭坛阴影之下，龟蛇交缠，玄水暗涌，透出大地般的厚重与命运的神秘。

无需樊星澜开口，天道已然将她的意志，如同神启般，精准地烙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带着至高主宰的绝对权威：

【吾乃执掌此界本源规则之创世主神，万物生于吾念，秩序成于吾意。】

【东方大宋，承吾意志，携文明火种而行于世，播撒秩序与繁荣。】

【大宋与法兰西之盟约，乃天命所归，顺应此界运转之根本法则！】

【凡质疑、阻挠、违逆者，即为悖逆天地，当受规则反噬！】

“噗通——”

“噗通——”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祭坛下的信徒、骑士、乃至许多贵族，在这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绝对神圣景象与直抵灵魂的宣言面前，再也无法站立，纷纷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只能感受到灵魂的战栗与臣服。

那位手持谕令的大主教，也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晏安适时起身，声音清越，打破这极致的寂静：

“创世主神见证，大宋与法兰西之盟约，合乎天道，利于苍生。为彰神恩，大宋愿为圣德尼大教堂，援建以‘宋威琉璃’铸就的全新穹顶与彩色窗棂，令神之真光，永驻此神圣之地！同时，捐赠千匹大宋顶级丝绸，以供教会制作圣袍与帷幔，增添荣光！”

大主教看着祭坛上那位宛如规则化身的存在，又听着晏安提出的、足以让任何教会领袖心动的实际利益，那能将阳光转化为瑰丽神光的琉璃穹顶，那柔软华贵远超欧洲任何织物的丝绸……再回想之前教皇使者那令牌上的异象，他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

信仰的虔诚，在“神”亲自现身面前之后，变得无可置疑，而现实的利益，又如此诱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瞬间做出了决断，将手中那卷教皇谕令默默卷起，藏入袖中，转而面向众人，用庄重而清晰的语气宣布：

“此前……罗马教廷之谕令，或因路途遥远，信息不畅，恐存有误解！今日，创世主神亲临显圣，其意已明！此乃真正之神谕，超越世俗教廷之见！我等自当遵从神意，承认大宋神权使者之身份，并全力支持王室与大宋之合作，此乃法兰西之幸，亦是我教会之荣光！”

教权的危机，在这场“神临”与利益的共同作用下，顷刻间冰消瓦解。

庆典结束后，心神激荡的亨利一世找到樊星澜，几乎是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

“若非上神亲临，展现无上神威，王室恐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樊星澜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维系此界规则，本是吾职。尔等只需谨守与大宋之盟约，推行文明，善待百姓，吾自会庇佑法兰西王权稳固，不受外邪侵扰。”

一旁的晏安则冷静地进言：

“亨利国王，神迹显现，民心可用，此刻正是顺势在全国推行占城稻种植与大宋宝钞使用的最佳时机。民众敬畏神权，感念神恩，定会积极响应王室号召。”

亨利一世此刻对大宋已是心悦诚服，闻言立刻点头：

“晏相所言极是！我即刻颁布诏令，命各领主推广新稻种，并宣布大宋宝钞可在法兰西境内与金银同价流通，王室税收亦接受宝钞！”

一道象征着法兰西全面倒向大宋文明体系的国王诏令，很快从巴黎发出，传向四方。

圣德尼教堂的神临景象，也随着无数亲眼目睹者的口口相传，演变为各种神奇的版本，将大宋与创世主神的威严，深深地烙印在了法兰西的土地与人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