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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归卷裂缝微微闭拢，
像一个哭过后强忍住情绪的眼。
第二世界总算从爆碎临界挪回一点。
影域的影水重新落到地面，
命线不再颤抖，
天道的声音也不再哭得那么惨。
但所有人都知道——
那只是暂时的。
灰因泪眼红红地抱住顾长生的脖子：
“顾长生……
她停下来了……
可是……
她肯定很痛吧……”
顾长生低声：
“嗯。”
忘世坐在影水边上，大口喘着气：
“你一句话……
能压住归卷……
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你这种级别……
已经不是源体那么简单了吧……”
少年望着顾长生：
“他是完整源体的一半。
归卷里的是另一半。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
世界震了震。
灰因抬头：
“那……你们合起来是不是很可怕？
可怕到世界承受不住那种？”
少年点头：
“比世界本身还大。”
影域：“（抖）”
忘世抱头：
“那你们两个……
为什么会分开？
为什么会被关？
为什么顾长生要封印自己？
为什么要把她封在归卷里？！
这……说不通啊！！！”
天道终于颤声开口：
——【实际上……
封印她的人……
也是顾长生。】
世界死寂。
连风都停了。
灰因：“……你说什么？”
忘世：“顾长生封的她？？
顾长生自己封他自己的另一半？？
那是什么离谱展开啊！！！”
少年却闭上眼：
“不是离谱。
是必然。”
顾长生抬眼：
“为什么？”
天道犹豫了很久，很久……
像在回忆世界原初的一段秘密。
——【因为……
她会死。
如果你不封印她……
她会死。】
灰因呆住：
“她……会死？
可是她明明这么强……
为什么会死？
是谁能杀她？”
天道沉默一瞬：
——【你。】
灰因：“？？？”
忘世直接往后一倒：
“顾长生……会把她……杀了？？
他？？
怎么可能！！！
他这么温柔！！
他连碰都舍不得碰她！！
怎么可能杀她！！！
天道你发什么疯！！！”
天道哭得更厉害：
——【不是他想杀……
是规则会杀。
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体。
是世界无法承受的结合体。
两个源体靠得太近……
世界会本能排斥。
世界排斥……
就是规则杀。
规则杀……
就是命灭。
你不封她……
你靠近她……
你触碰她……
世界会自动把她当成‘多余的那半’，
把她湮灭。】
灰因捂住嘴：
“……多余的……那半？”
少年轻声：
“顾长生是第一源极，
她是第二源极。
世界不允许两极同时存在。
除非三卷重组。
除非源体回归原形。
否则世界会强制把‘她’删掉。”
忘世的声音发冷：
“……所以……
顾长生把她关起来……
其实是在……
救她？”
少年点头：
“否则她早就死了。”
灰因哭得影体软到地上：
“顾长生……
你……
你一个人受着……
你怕靠近她会害死她……
所以你把她藏起来……
你自己封住……
不敢醒……
也不敢让她听见你……
她一个人在归卷里等你……
你一个人在世界外面等她……
你们两个……
都在等对方……
好可怜……”
顾长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第一次恢复一点记忆的深处——
看见了一段模糊的影子。
一只手……
把另一只手……
放进封印里。
灰因拉住他的手：
“顾长生……
是你亲手封的吗……？”
顾长生沉默。
然后，他第一次问出那个让世界心脏都停的问题：
“为什么封印她的……
是我？
为什么不是世界？
不是界上层？
不是规则？
不是其他力量？
为什么……
是我亲手封的她？”
世界再一次静止。
天道不敢回答。
忘世不敢呼吸。
少年垂下眼：
“因为只有你……
她才愿意被封印。”
灰因泪如雨下：
“她是为了你……
自己走进封印的……？”
少年轻声：
“她怕你死。
你怕她死。
你们两个……
都怕失去对方。
世界、命、界上层、规则……
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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