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佩通洪荒 第133章 边城暗流

暗金遁光撕裂铅灰色的荒原天空，将寂灭荒原的恐怖嘶吼与混乱战场远远甩在身后。陆青全力催动龙鳞玄甲的空间穿梭之能，结合太虚混沌遁，速度远超寻常元婴后期修士。石猛与苏婉被他以玄甲延伸出的力量护持，紧随其后。

一连三日，毫不停歇，直至彻底远离寂灭荒原的死亡辐射范围，进入东域东北部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三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山涧落下遁光。

“暂时安全了。”陆青散去遁光，脸色略显苍白。连续高强度催动玄甲和遁术，即便以他元婴中期的修为和深厚的本源，消耗也是巨大。龙鳞玄甲虚影悄然隐入体内，只在皮肤留下淡淡的暗金色纹路，不显于外。

苏婉立刻盘膝调息，玲珑道体自行吸纳天地灵气，她的气息虽然虚弱，但在纯净道韵滋养下正快速恢复。石猛则一屁股坐下，撕开身上破碎染血的衣物，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伤口，有些深可见骨，边缘还残留着邪能侵蚀的紫黑色。他龇牙咧嘴地拿出伤药涂抹，战神血脉赋予的强大生命力让这些伤势看起来狰狞，实则已在缓慢愈合。

陆青先检查了一下被混沌之力禁锢、陷入深度昏迷的幽泉。此老魔伤势极重，神魂也受创，但性命无碍。陆青在其身上又加了数道太虚封印，确保万无一失，这才收起。

他走到山涧边，掬起一捧清冽的泉水饮下，冰凉感让他精神一振。目光投向北方，天际尽头，已然能隐约看到更加巍峨连绵的山脉轮廓，以及一种迥异于东域的、更加厚重驳杂的天地气机。那里，便是东域与北境、中域交界的缓冲地带，也是通往广阔天地的门户。

“大哥，咱们接下来去哪？直接去北境找我族人吗？”石猛处理完伤口，凑过来问道，眼中带着期待。

陆青取出那枚光芒已恢复平静，但内部星图指针坚定指向北方的神秘玉简，又回想了一下龙鳞玄甲传承时获得的零星信息。“星图最终指向北境与中域交界的一片神秘地域，具体位置还需更多线索。北境是你的根，我们肯定要去，但在此之前……”他看向手中那枚得自百炼阁赵铁的玄铁令，“我们需要情报，需要了解中域和北境的最新局势，需要资源来恢复和提升，也需要……建立我们自己的根基。”

他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经历了青云宗的背叛、幽冥殿的追杀、东域的混乱，他深知孤狼难行。想要对抗幽冥殿、探寻世界真相、乃至在未来可能的劫难中有所作为，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第四卷《中域争锋》的核心，便是“建立班底”。现代管理思维与考古学的资源整合意识，开始在他心中酝酿。

“我们先去最近的、有百炼阁分号的边城。”陆青做出决定，“用这玄铁令，获取我们需要的信息和物资，顺便听听风声。东域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圣器出世和邪魔躁动，恐怕已经传开了。”

两日后，三人改换容貌，收敛气息（陆青将修为压制在金丹巅峰，苏婉和石猛压制在金丹后期），来到了位于东域东北边缘的“望北城”。此城规模不小，因地势险要，扼守通往北境和中域的数条要道，故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均有渗透，消息灵通，商贸繁荣。

缴纳灵石入城后，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街道宽阔，店铺林立，行人中修士比例极高，且服饰各异，口音杂乱，可见来自不同地域。时常能看到气息强横的护卫簇拥着华贵车驾经过，也能见到风尘仆仆的佣兵和探险者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矿石、妖兽材料乃至劣质法器的驳杂气味。

三人依照玄铁令上的微缩地图，很快找到了位于城西繁华地段的百炼阁分号。这是一座五层高的鎏金楼阁，气派非凡，门口有修为不低的护卫值守。

陆青亮出玄铁令，立刻被一名机灵的执事恭敬地引入三楼一间静室。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面带和气笑容、眼神精明的中年掌柜，姓钱。

“原来是持有玄铁令的贵客，失敬失敬。”钱掌柜亲自奉上灵茶，目光在陆青三人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笑容不变，“不知三位道友有何需求？我百炼阁定当竭力满足。”

陆青也不绕弯子，直接列出一份清单，上面包括疗伤、恢复、精进修为的高阶丹药，炼制阵盘和修复法宝的稀有材料，以及关于北境地形、势力分布、近期大事，中域各方势力动向、天骄情报，以及关于“古战场遗迹”、“星象异常区域”等秘闻的玉简或消息。这份清单涵盖极广，且有些信息颇为敏感。

钱掌柜看着清单，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微微凝重了几分。他沉吟片刻，道：“贵客所需之物，价值不菲，尤其是情报方面……有些消息，百炼阁虽有渠道，但价格……”

“灵石不是问题。”陆青挥手，将几个从坠龙涧黑袍人以及幽泉身上搜刮来的、抹去印记的储物袋放在桌上，里面装满了中品灵石和一些在东域也算稀有的材料。“另外，我还有一些东西，想请贵阁鉴定并代为处理。”他又拿出几件得自幽冥殿修士、特征明显不便自己使用的法宝和魔道材料。

钱掌柜神识一扫，心中暗惊。这些物资不仅量大，而且来路似乎有些“烫手”，尤其是那几件魔道物品。但他毕竟是生意人，百炼阁能做这么大，自然有处理各种货物的渠道。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贵客爽快！这些物资折价，加上玄铁令的优惠，足够支付清单上大部分物品。只是关于北境蛮族内部最新动向和中域‘天机阁’近期发布的隐晦预言这两条情报，需要一点时间从更上层调取，大约需三日。”

“可以。”陆青点头，“另外，我想打听一下，望北城附近，近期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向？或者，有什么地方可以招募到可靠的人手？”他开始有意识地打听建立班底的可能性。

钱掌柜捋了捋胡须，压低了声音：“道友问起这个……望北城最近确实不太平。东域那边传来的消息很惊人，据说有上古圣器和邪魔现世，闹得沸沸扬扬。连带咱们这边，也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高手，各方势力的探子活动频繁。招募人手的话，‘北风酒馆’和‘散修盟’的公告栏经常有些任务和自荐，但鱼龙混杂，需仔细甄别。不过……”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若是信得过，老夫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城南‘枯荣巷’深处，有一家不起眼的‘墨轩书肆’，老板姓墨，是个奇人。他有时会接一些‘特殊’的委托，也认识一些……有本事但不愿抛头露面的人。只是，想让他帮忙，光有灵石不行，还得看他心情，或者，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陆青记下了这个信息。又交谈片刻，约定三日后取货，便起身告辞。

离开百炼阁，三人在城中寻了一处中等客栈住下。陆青布置下隔音和预警阵法，然后唤醒了幽泉。

幽泉醒来，看到陆青冷漠的眼神，感受着体内重重封印和沉重的伤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化为颓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老夫这里得到殿主的秘密，休想！”

陆青并不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直接说出幽冥殿的秘密。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答，或者用谎言回答。但每说谎一次，或者拒绝一次，我会剥离你一缕本源魂力，搜魂读取记忆碎片。虽然零碎，但积少成多。你猜，在你魂飞魄散前，我能知道多少？”

他语气平淡，却让幽泉感到刺骨的寒意。剥离魂力搜魂，痛苦且会永久损伤本源，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你问。”幽泉最终屈服，声音沙哑。

“玄诚真人与幽冥殿合作到了哪一步？他在青云宗内，还有哪些重要帮手？”

“寂灭荒原的魔心和血祭阵法，目的是什么？除了释放邪魔残躯，是否还有其他目标？”

“幽冥殿在中域，主要的据点或合作的势力有哪些？”

陆青的问题直指核心，却又巧妙地避开了最顶级的机密。

幽泉脸色变幻，挣扎许久，才断断续续地透露了一些信息。玄诚真人已深度合作，目标是借助幽冥殿和圣器之力，打开一条“通道”，具体通往何处未知，他在宗内还有至少两名隐藏极深的长老支持。寂灭荒原的阵法，除了唤醒邪魔残躯制造混乱，更重要的是想污染并夺取“龙鳞玄甲”下的上古龙族封印核心，用以献祭。幽冥殿在中域明面上有一个叫“阴傀宗”的附属门派作为掩护，暗地里与几个中域大势力中的某些实权人物有往来，具体是谁，他的级别不够清楚。

虽然信息有限，且可能有保留或误导，但对陆青而言，已足够拼凑出部分真相，并对中域的险恶有了初步认识。

处理完幽泉，陆青决定去钱掌柜提到的“墨轩书肆”看看。建立班底，情报和人才是关键的第一步。他让苏婉和石猛在客栈休息恢复，自己则换了身不起眼的灰色长袍，悄然前往城南枯荣巷。

枯荣巷名如其地，狭窄僻静，两侧多是老旧宅院，与主街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墨轩书肆就在巷子最深处，门面狭小，招牌陈旧，店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新旧书籍、竹简、兽皮卷，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墨香。

柜台后，坐着一位须发花白、面容清癯、正在低头擦拭一枚古砚的老者。他气息平平，仿佛只是个普通凡人老儒生。

但陆青左眼银芒微不可察地一闪，太虚之力感知下，却觉得这老者周身气息与这书肆、乃至这片小巷隐隐融为一体，浑若天成，竟有些看不透。

“客人想买什么书？”老者头也不抬，声音平淡。

陆青走到柜台前，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目光扫过店内杂乱的书架，忽然开口：“掌柜的，你这里可有记载‘上古星龙迁徙’或‘北境冰川图腾演变’的冷僻杂书？我研究古史，对这些很感兴趣。”他抛出了一个融合了星图线索和北境风情的话题，既是试探，也是展示自己的“价值”。

老者擦拭古砚的手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看似浑浊、实则深处隐含睿智星光的眼睛，仔细打量了陆青一番，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星龙迁徙？冰川图腾？客人问得可真偏门。”老者慢悠悠放下古砚，“这类书，老朽这里或许有那么一两卷残本，不过嘛……价格可不便宜，而且，要看客人是不是真的‘懂行’。”

他站起身，走到一个积满灰尘的书架旁，看似随意地抽出一卷兽皮古卷，递给陆青。“先看看这个，若觉得有用，我们再谈。”

陆青接过古卷，入手沉重，兽皮古老，上面的文字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与星辰运行有关的象形符文。他心中一动，这似乎并非单纯的古籍，更像是一种……加密的星图或传承载体？这墨轩老板，果然不简单。

就在他准备仔细研读时，书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一个年轻男子气急败坏的低声呵斥：

“快！拦住他！别让那小子跑了！东西一定在他身上！”

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气息紊乱的瘦削身影，猛地撞开书肆虚掩的木门，踉跄着扑了进来，正好摔倒在陆青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