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神 第6章 混沌烧烤

混沌青莲之下静修的日子虽好，但鸿蒙觉得，总该带自家这憨弟弟出去转转。

这混沌无边，虽说单调，却也藏着些“土特产”，总不能让盘古在开天之前，眼里只有灰蒙蒙的气流和那些散发着不友好气息的魔神蛋。

“二弟，整天待在这里也闷得慌，走，大哥带你逛逛这混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鸿蒙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盘古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早就对这无边无际的混沌充满了好奇，只是之前独自一人，也没个明确目标，如今有大哥领着，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啊大哥！我们去哪儿？”

鸿蒙笑了笑，目光投向混沌青莲。这株创世青莲似乎通灵，感应到盘古的意念，一片巨大的莲叶缓缓舒展、延伸，如同一条青翠的桥梁，铺到了兄弟二人脚下。

莲叶温润，散发着清凉而充满生机的气息，踩上去稳固无比。

“就用它代步吧。”

鸿蒙率先踏了上去，盘古也赶紧跟上，像个第一次出门郊游的孩子，兴奋地左顾右盼。

混沌青莲载着兄弟二人，无声无息地滑入茫茫混沌之中。

它的清辉所及之处，躁动的混沌气流变得温顺，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站在莲叶前端，看着无尽的灰色从身边流淌而过，感受着那仿佛永恒不变的虚无与死寂，别有一番苍茫滋味。

盘古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指着一些奇特的混沌漩涡或是能量乱流向鸿蒙发问，鸿蒙便结合自己前世的见识和今生的感悟，一一解答，听得盘古连连点头，只觉得大哥懂得真多。

也不知行进了多远，周遭的混沌之气忽然变得有些紊乱、暴虐起来。一种原始、凶戾的气息从前方传来。

“大哥，有东西！”盘古眼神一凝，他本能地感应到了厌恶，身体微微绷紧，那股属于半步大道的无形威压开始弥漫。

鸿蒙也感觉到了，他神念一扫，只见前方翻滚的混沌中，冲出两道庞大的身影。

一只是羊形，却生着八足，头顶独角缠绕着破坏性的黑色闪电，双目赤红，满是疯狂；

另一只是牛形，周身覆盖着暗沉如铁的鳞甲，尾巴如同一条骨鞭，抽打着混沌，发出刺耳的爆鸣。

“混沌魔羊，混沌魔牛……”鸿蒙认出了这两种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混沌凶兽。

它们并非魔神，是混沌中戾气、煞气凝聚而成的产物，没有理智，只有毁灭和吞噬的本能。

看其气息，大约相当于混元金仙层次，在这混沌中算是一方祸害。

那两只凶兽显然也发现了青莲上的兄弟二人，被那精纯磅礴的生命气息所吸引，嘶吼着便冲了过来，魔羊头顶黑雷迸射，魔牛低头挺角，裹挟着碾碎一切的蛮力。

盘古见状，眉毛一竖，就要出手。在他看来，任何敢于冒犯大哥的东西，都该一拳打爆。

“二弟，且慢。”鸿蒙却伸手拦住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两只家伙，看起来……肉质紧实，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

“风味？”盘古愣住了，不解地看着鸿蒙。凶兽不就是用来消灭的吗？跟风味有什么关系？

鸿蒙没有多解释，他只是抬手，对着那两只气势汹汹冲来的凶兽，轻轻一指点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无形的、属于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的绝对法则禁锢。

那奔腾的魔羊和魔牛，仿佛瞬间撞入了一片绝对凝固的琥珀之中，保持着前冲撕咬的姿态，被死死定在了混沌之中，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只有那赤红的眸子里，还残留着疯狂的恐惧。

“过来。”鸿蒙意念一动，两只小山般大小的凶兽便被无形之力拉扯过来，悬浮在青莲叶前方。

盘古好奇地看着大哥的操作。只见鸿蒙并指如刀，随意划了几下，那魔羊魔牛身上最精华部分的血肉便自动分离出来，皮毛、鳞甲、骨骼、内脏等杂质则被混沌之气一卷，化为虚无。

留下的肉块呈现出一种大理石般的纹路，蕴含着充沛的能量，甚至隐隐有混沌光泽流动。

接着，鸿蒙掌心腾起一团看似温和的紫色火焰…那是高度凝练的鸿蒙道火，足以焚炼万物。

肉块在火焰上方悬浮、翻转，滋滋作响，却不见焦黑。

鸿蒙又调动神念，从混沌中捕捉到几缕蕴含特殊香气和滋味的先天精气，如同无形的调料，融入肉中。

不一会儿，一股难以形容的诱人香气，便在这从未有过烹饪概念的混沌中，弥漫开来。

那香气带着炙烤的焦香、肉食本身的醇厚，还有一丝混沌精华的独特韵味，霸道地钻入盘古的鼻尖。

盘古从未闻过这种味道，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瞪得溜圆，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大……大哥，这是？”

“这叫烧烤，尝尝。”鸿蒙撕下一大块烤得外焦里嫩、油光滋滋的魔牛肉，递给盘古。

盘古接过，还有些犹豫，但看着大哥鼓励的眼神，以及那无法抗拒的香气，他张嘴咬了一大口。

下一刻，盘古的眼睛猛地亮了！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肉质紧实弹牙，却又在口中化开，充沛的能量混合着奇异的香气冲击着他的味蕾（虽然他之前可能并没有明确的味蕾概念），一种纯粹的、满足的、愉悦的感觉，从他心底升起，传递全身。

“唔！好吃！大哥，这个真好吃！”盘古也顾不得形象了，三下五除二将手里的肉吃光，又眼巴巴地看着剩下的。

兄弟二人就坐在混沌青莲上，对着悬浮的烤肉大快朵颐。

盘古吃得满嘴流油，啧啧称赞，只觉得这是自他诞生以来，最快乐、最新奇的体验之一。

混沌魔羊的肉带着一丝韧劲和雷电的酥麻感，混沌魔牛的肉则更加醇厚肥美，各有千秋。

看着盘古吃得香甜，一脸满足和幸福的模样，鸿蒙心里也高兴，但随即，一股更深沉的心绪涌了上来。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看着盘古毫无心机的侧脸，心中暗叹：“可惜，没有酒啊。这时候要是能有几坛好酒，那才叫痛快。”

这个念头一起，更多的思绪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了原本的命途。若是没有自己这个变数，盘古将会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无边孤寂的混沌中。

没有人与他说话，没有人分享见闻，更没有人给他做这样一顿简单却充满烟火气的烧烤。

他面对的，只有那些充满敌意的魔神，以及那冰冷、注定要他付出一切的大道使命。

他会独自迎战三千魔神，挥舞着开天斧，浴血奋战。

他会独自撑开清浊天地，承受着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磨砺。

直到最后力竭，孤独地倒下，看着自己庞大的身躯化作山河湖海，滋养万物，却再也无法亲眼看看这个他亲手创造的世界。

整个过程，他都是一个人。

何等悲壮，又何等……凄凉。

“我弟弟……太难了。”鸿蒙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嘴里的烤肉似乎也少了几分滋味。

他看着盘古因为一顿烧烤就开心得像个孩子，想到他未来要承担的一切，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和心疼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幸好，我来了。

鸿蒙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心绪压下。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又撕下一大块最好的肉递给盘古：“好吃就多吃点，二弟。以后大哥再给你找别的‘好吃的’。”

“嗯！谢谢大哥！”盘古接过，笑得无比灿烂。他只觉得有大哥在，这混沌都变得温暖、有趣起来。

兄弟俩将这混沌凶兽做的烧烤吃得干干净净。

盘古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着鸿蒙，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

混沌青莲继续载着他们前行，清辉照亮前路。

鸿蒙看着身旁因为饱餐一顿而心情愉悦，甚至开始好奇地研究起混沌中其他能量团块的盘古，心中的决心如同磐石。

前方的路或许注定艰难，但那又怎样？既然来了，他就要竭尽全力，为这憨厚、纯粹、背负了太多的二弟，劈开一条不一样的生路！

混沌依旧无声，但青莲之上，兄弟并肩的身影，却仿佛为这死寂的虚无，注入了一抹鲜活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