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大神 第4章 兄弟论道

混沌青莲之下，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周围的混沌气流似乎也因为这两尊存在的平静而变得温驯了许多，缓缓流淌，如同灰色的海洋。

鸿蒙看着眼前气息比刚才略微虚弱，但眼神依旧清澈明亮的盘古，心中那个盘旋已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像是随口提起家常般问道：

“二弟啊，有件事大哥有点好奇。你出生的时候，身边除了这株青莲，还有没有别的……嗯，比较特别的东西？比如，一把斧头？或者，一块玉碟什么的？”

他问得随意，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盘古斧，造化玉碟，这可是伴随盘古开天的至高神器，是大道赐予的证道之宝。

前世的神话里，它们的存在至关重要。

盘古正沉浸在有大哥陪伴的新奇与安心感中，闻言眨了眨那双如同蕴藏日月的大眼，脸上露出“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憨直表情。

他拍了拍自己结实得如同混沌岩石般的胸膛，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有啊大哥！造化玉碟和盘古斧都在我身体里收着呢！

我睡醒的时候，它们就在我身边飘着，我感觉它们本来就是我的，心念一动就收进来了。”

他顿了顿，有些不解地看着鸿蒙，“大哥，有啥问题吗？”

听到盘古亲口确认，鸿蒙心下一定，同时也不由得暗叹大道安排之玄妙。

他摆摆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安抚道：“没事，没事，大哥就是好奇，想看看那造化玉碟长什么样，研究研究。

能让咱二弟收起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他刻意用了“咱二弟”和“好东西”这种带着点亲近和赞许的词，让盘古觉得大哥只是想欣赏一下他的“玩具”，而非别有目的。

果然，盘古一听，立刻咧开嘴笑了，带着点被大哥认可的小小得意。

他毫不设防，心念微动，只见他眉心处一道清蒙蒙、温润祥和的光华缓缓透出，在身前凝聚成形。

那并非一块实体的玉碟，更像是一团凝聚了无限道韵与规则的光。

光晕流转间，隐约可见其圆融无暇的轮廓，内部有无数细密如星辰、复杂如星河的道纹在生灭、组合、衍化。

它一出现，周围的混沌之气都仿佛变得更有“秩序”了一些，连旁边混沌青莲洒下的清辉都似乎明亮了几分。

一种宁静、智慧、包容一切法则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就是造化玉碟，混沌至宝，内蕴三千大道法则！

“喏，大哥，给你看。”盘古很是大方地将那团清蒙蒙的光华推向鸿蒙，眼神纯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不舍。

对于他而言，大哥想看，那就看，再简单不过。

鸿蒙看着眼前这团代表着此界最高法则凝聚体的光华，饶是他以鸿蒙珠跟脚成就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心境早已古井无波，此刻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波澜。

他深吸一口气（虽然混沌中并无空气），伸出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向那团清光。

指尖接触的刹那，并无实物触感，更像是一下子插入了一片由无数信息和规则组成的海洋。

鸿蒙没有抵抗，顺势将自身的一缕神念，探入了造化玉碟的内部。

“嗡——”

神念进入的瞬间，鸿蒙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那不再是混沌的灰蒙，而是一片无比绚烂、无比浩瀚的法则星空！

无数条粗壮或纤细、明亮或幽暗的“光带”纵横交错，构成了这片星空的骨架。

每一条“光带”，都代表着一条完整的大道法则！

有的炽热奔腾，是火之大道；

有的柔韧绵长，是水之大道；

有的厚重承载，是土之大道；

有的锋锐无匹，是金之大道；

有的生机勃勃，是木之大道；

有的变幻莫测，是因果大道；

有的贯穿始终，是时间大道；

有的无远弗届，是空间大道；

有的毁灭一切，是毁灭大道；

有的又孕育新生，是生命大道……

三千大道，条条清晰可见，如同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展示着它们最本源的面貌和运行规律。

站在这里，就如同站在了宇宙所有规则的源头，俯瞰着一切现象的底层代码。

即便是鸿蒙，此刻心神也不由得被深深震撼。

他前世所知所闻，与眼前这真实的、磅礴的三千大道相比，简直是萤火之于皓月。

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用上了前世的口头禅：

“我滴个乖乖……”

这造化玉碟，简直就是一本敞开的、关于这个混沌宇宙的《万物说明书》！

难怪得之可以证道，可以以身合道，这完全就是掌握了世界的底层权限！

他收敛心神，开始沉浸其中。他没有贪多，只是随着神念的流动，随意地“观看”着一条条大道法则的显化。

他的鸿蒙珠跟脚，本就超脱混沌，蕴含鸿蒙奥秘，此刻对照着造化玉碟中的三千大道，许多原本模糊的感悟瞬间变得清晰，许多未曾触及的领域也向他敞开了大门。

他就像一块巨大的干海绵，被扔进了知识的海洋，疯狂地吸收、理解、印证着。

不知过了多久，鸿蒙才缓缓将神念从造化玉碟中退出。

他睁开眼，眸中那片混沌生灭的景象似乎更加深邃，隐隐有无数细碎的道纹一闪而逝。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也带着法则交织的道韵。

“大哥，你看完了？”盘古一直乖乖守在旁边，见鸿蒙回神，连忙问道。

他对造化玉碟似乎并不像鸿蒙这般看重，更关心大哥是不是看够了。

鸿蒙将造化玉碟递还给盘古，由衷地赞叹道：“二弟，此物果然玄妙无穷，内蕴三千大道，实乃无上至宝！

你需好好参悟，对你未来……大有裨益。”他差点脱口而出“对你开天大有裨益”，幸好及时刹住。

盘古接过玉碟，随手又收回体内，挠了挠头道：“大哥，这里面的东西，我好像……天生就会一些。”

“哦？”鸿蒙心中一动，顺势引导，“那二弟，不如我们论论道？交流一下彼此所学？”

他想借此机会，更深入地了解盘古的底细，同时也将自己刚才的感悟梳理一番，或许能对盘古有所启发。

“论道？好啊！”盘古很高兴，他觉得和大哥在一起做什么都有趣。

于是，在这混沌青莲之下，一场前所未有的“论道”开始了。

没有天花乱坠，没有地涌金莲（此时尚无天地），但两人周身的气息却自然而然地开始交融、碰撞、升华。

鸿蒙率先阐述自己对“空间”大道的理解。

他意念一动，周围的混沌仿佛被无形之手折叠、拉伸，咫尺化作天涯，方寸之间演化出层层叠叠的虚空迷宫，玄妙异常。

盘古看着，大眼睛里满是兴趣，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哥这个好玩！

但我觉得，不够直接。”他伸出拳头，对着那重重叠叠的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光芒，没有巨响，但鸿蒙以空间大道演化的所有异象，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泡沫，瞬间平复！

不是破坏，而是以一种更根本、更霸道的方式，让一切空间变化回归了“无”的状态。

“力之大道，可破万法。”盘古憨憨地总结，“我觉得，一力降十会。”

鸿蒙瞳孔微缩。他感受到了，在盘古那看似简单的一握之中，蕴含的是一种凌驾于诸多法则之上的、绝对的力量规则！

那不是蛮力，而是大道层面的“力”之体现。

接着，鸿蒙又展示了“时间”大道的些许奥妙，意念所致，周围气流仿佛加速、倒流、甚至出现细微的时光涟漪。

盘古依旧是以“力”应对，一拳出，时光涟漪被强行抚平，加速倒流的现象戛然而止。“力，可定时空。”他说道。

随后，鸿蒙依次演化五行生克、阴阳轮转、因果牵连等诸多大道法则，每一种都展现出了不俗的玄奥。

然而，盘古的应对方式始终如一。任你千般变化，万种神通，他自一“力”破之。

他的“力之大道”，并非简单的物理力量，而是一种贯穿一切法则的“根本力量”，是推动规则运转、甚至打破规则束缚的终极权柄！

在这绝对的“力”面前，其他大道法则仿佛都成了可以被影响、被支配的对象。

论道到最后，盘古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鸿蒙说：“大哥，你会的这些……好像我都懂一点，但又觉得没我这个好用。”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三千大道，我感觉我都会那么些，但就这个，”他拍了拍胸膛，那里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能量，“力之大道，最强！最顺手！”

看着盘古那带着点小骄傲又有点怕大哥不高兴的憨直模样，鸿蒙心中唯有苦笑和了然。

鸿蒙心想，你当然都会啊，二弟。你要不是身具三千大道，如何能在开天之后，以身化洪荒，衍化出承载三千大道的万物万灵？

你的身躯，将要成为那个世界的基石，你的血脉，将要成为江河湖海，你的呼吸，将要成为风云雷电……你若不通晓这些法则，如何能衍化它们？

而力之大道，更是你的根本。

没有这绝对的力量，如何劈开这稳固到极致的混沌？

如何定住那汹涌的地水火风？如何支撑起新生的天地？

你的诞生，你的强大，你的使命，早已注定。

鸿蒙将这些翻腾的思绪压下，脸上露出由衷的、带着赞许的笑容，拍了拍盘古的肩膀：“二弟厉害！你这力之大道，确实霸道绝伦，是大哥我见过最强的道！

其他大道，你既有所感，也不妨多体悟体悟，触类旁通，对你掌握这力之大道也有好处。”

听到大哥的夸奖，盘古立刻眉开眼笑，像得到了最想要的糖果的孩子，重重点头：“嗯！大哥，我听你的！”

看着盘古毫无阴霾的笑容，鸿蒙心中那份要为他留下一线生机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论道结束，混沌重归寂静。但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因这番交流而更加亲密无间。

盘古对鸿蒙更加信服依赖，而鸿蒙，则对即将到来的开天量劫，有了更清醒的认知，以及……更充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