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南北朝当皇帝 第8章 规矩与人心

朝阳初升，将破败田庄的轮廓染上一层金边。然而庄内的气氛，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三十七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忐忑不安地聚集在院中。他们对面，是虽然同样穿着破烂，但手持武器、挺直腰板的陈烬和他的八名老部下。五名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地痞俘虏跪在一旁，面如死灰。

陈烬站在一个破磨盘上，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扫过全场。他深知，武力征服只是第一步，如何安抚人心、建立秩序，才是真正的考验。

“我叫陈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昨天之前，我和我这些兄弟，跟你们一样，是挣扎求生的流民，甚至是不如的乞丐。”

这话一出，流民们眼中露出惊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共鸣。

“我们打下这里，不是为了成为新的地主恶霸，而是为了给自己，也给诸位，找一条活路！”陈烬语气加重，“一条不用被随意打骂、能靠自己的力气吃饱饭、能活下去的路！”

他停顿片刻，让这些话在流民心中沉淀。

“现在，我立下三条规矩！”陈烬伸出三根手指，语气陡然变得严厉，“第一条，所有人，按劳分配！出力多的，吃的多，用的好！偷奸耍滑、欺凌弱小者，严惩不贷！”

“第二条，所有缴获，归公所有！由我统一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藏！违者，视同背叛！”

“第三条，令行禁止！我的命令，必须执行！有异议，事后可提，但执行不容打折！”

三条铁律，简单直接，充满了乱世生存所必需的铁血味道。流民们鸦雀无声，既有对严苛规矩的畏惧，也有对“按劳分配”这一相对公平原则的隐隐期待。

“至于你们，”陈烬的目光转向那五个俘虏，“助纣为虐，本该死罪。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愿意留下，守我的规矩，从此便是一员，过往不究。不愿留下，或阳奉阴违者——”

他“锵”一声抽出腰刀，雪亮的刀锋在朝阳下闪着寒光，猛地劈在一旁的木桩上，入木三分！“犹如此桩！”

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俘虏们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表示愿意归顺。

“好！”陈烬收刀入鞘，“老灰头！”

“在！”老灰头上前一步，声音洪亮。

“你带原班弟兄，负责整编和警戒。将愿意留下的俘虏打散编入队伍，流民中身体强健者，也可选拔加入。今日起，开始基础操练！”

“猴子！”

“在！”

“你带几个人，彻底清点庄内所有物资，登记造册！一粒米，一块铁，都要记清楚！”

“木根！”

“在！”

“你负责带剩下的人，立刻修复庄墙，清理农田，准备春耕！那些缴获的农具，立刻用起来！”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整个田庄如同一个生锈的机器，开始被注入活力，缓慢而坚定地运转起来。

陈烬则亲自走进了那个小小的铁匠铺。炉子冰冷，工具锈蚀，但基础都在。他抚摸着粗糙的铁砧，心中已有规划。武器需要维护和打造，农具更需要尽快修复和量产，这是立足的根本。

接下来的几天，田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破损的围墙被用泥土和石块加固，荒芜的田地被重新清理。每天清晨，院子里都会响起操练的号子，虽然队伍依旧歪斜，但那股精气神已然不同。流民们分到了热粥和明确的任务，虽然劳累，却罕见地有了盼头。

然而，并非一切顺利。流民中一个曾读过几天书、自视甚高的中年男子，名叫赵夫子，对陈烬“粗鄙”的规矩和“重武轻文”的做法颇为不满，时常私下抱怨，煽动他人。

“我等乃良民，岂能与武夫同列？如此下去，与贼寇何异？”他的言论在部分流民中引起了一些涟漪。

陈烬很快从老灰头那里得知了此事。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暗中观察。直到一次分配任务，赵夫子公然质疑木根的分工不公，声称自己“读书人”不该做粗重农活，引得几人附和，场面一时尴尬。

陈烬闻讯而至，目光冷冷地落在赵夫子身上。

“你说，你不该做农活？”

“正……正是！圣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哦？”陈烬打断他，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那请问赵夫子，圣人可能让你我这些人在乱世中吃饱饭？可能让这田庄不被匪类侵袭？”

赵夫子语塞。

陈烬目光扫过众人：“在我这里，没有读书人和武夫的高低，只有能做事和不能做事的人！你想体现价值，可以！庄内的物资登记、出入记录，正需要识字之人，你可愿做？若做得好，一样记功领赏！若只会空谈，扰乱人心……”

他顿了顿，语气骤寒：“那就请赵夫子离开田庄，自去寻那‘惟有读书高’的活路吧！”

赵夫子顿时面色惨白。离开田庄，在这乱世无异于自杀。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易与之辈，那平和之下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我……我愿意做登记之事……”赵夫子低下头，冷汗涔涔。

陈烬这才神色稍缓：“准了。记住，我要的是能做事的读书人，不是空谈的夫子。”

此事过后，庄内再无人敢公开质疑陈烬的权威。恩威并施之下，新的秩序逐渐稳固。

十天之后，田庄俨然已是一个运转有序的小小坞堡。陈烬站在修复好的庄墙上，看着下方操练的队伍和田间劳作的身影，心中并无丝毫放松。他知道，这块肥肉已经露白，周围的势力绝不会坐视不管。消化战果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让这支新生的力量，拥有自保甚至反击的獠牙。而第一步，就是让那沉寂的铁匠炉，重新燃起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