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南北朝当皇帝 第72章 跨海征亶

黎明前的海面，墨黑如缎，唯有舰队破浪的白痕，如同撕裂黑暗的刀光。百余艘战船，借助最后的夜色和涨潮的推力，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扑向东方海平线下那片模糊的阴影——倭寇巢穴亶洲。

龙骧号楼船舰首，陈烬身披玄甲，外罩猩红披风，迎风而立，目光如鹰隼般穿透渐散的薄雾，锁定远方。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动他额前几缕散发，更添几分肃杀。朱何、及一众水师将领肃立身后，甲板上，强弩已上弦，拍竿已就位，水卒们屏息凝神，只待命令。

“报——！前锋快船信号，已抵近亶洲西南礁盘，未见倭寇巡哨船！” 了望塔上，哨兵压低声音禀报。

“好！倭寇骄狂，疏于戒备，天助我也！”朱何精神一振。

陈烬微微颔首，沉声道：“按计划行事。前锋营换乘走舸，借助礁石掩护，抢占滩头！主力舰船随后压上，以弓弩覆盖滩头阵地，掩护登陆！”

“得令！”

令旗挥动，数十艘轻捷的走舾从大船侧舷放下，满载着猴子精心挑选的跳荡营锐士，如同群狼入水，悄无声息地划向亶洲岛西南侧那片地势相对平缓的滩涂。

天色微明，亶洲岛的轮廓清晰起来。岛屿不大，但山势陡峭，林木茂密，仅有的几片滩涂后，便是依山而建的简陋寨栅，隐约可见了望塔的轮廓。

就在先头部队即将靠岸的刹那，异变陡生！

“呜——呜呜——” 凄厉的海螺号声突然从岛上响起！紧接着，寨栅后、山林间，冒出无数头缠白布、手持倭刀、竹弓的身影，怪叫着向滩头射来密集的箭矢！

“有埋伏！举盾！”登陆艇上，带队校尉厉声大喝。士卒们纷纷举起蒙着生牛皮的大盾，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仍有数人中箭落水。

“倭寇有备！强攻登岸！”猴子所在的走舸一马当先，他怒吼着，第一个跳下齐腰深的海水，挥舞长刀，冒着箭雨向岸上冲去。身后跳荡营士卒怒吼相随，如同猛虎下山，与涌到滩头的倭寇绞杀在一起！

“全军加速！弓弩手，覆盖射击！压制敌军！”龙骧号上，朱何见状，立刻下令。

主力舰船纷纷升起满帆，加速前冲，在距离岸边一箭之地外一字排开。船楼上的强弩、甲板上的弓箭手，对准岸上倭寇聚集处，万箭齐发！箭矢如同飞蝗般掠过海面，落入倭寇阵中，顿时人仰马翻，攻势为之一滞！

趁此机会，更多燕军士卒成功登陆，巩固滩头阵地。猴子身先士卒，刀光闪烁，连斩数名倭寇头目，锐不可当。跳荡营士卒结阵而战，长枪如林，刀盾如墙，将悍勇但缺乏阵型的倭寇死死顶在滩头。

“陛下，倭寇抵抗顽强，滩头狭窄，我军施展不开，是否动用拍竿和火船，轰击其寨栅？”朱何请示。

陈烬用千里镜仔细观察着战局，摇头道：“不必。倭寇凭险固守，意在拖延。强攻寨栅，伤亡必大。命登陆部队稳扎稳打，逐步清剿滩头残敌。朱何，你率艨艟队，绕至岛屿东侧和北侧，佯动登陆，吸引其兵力！朕要看这鬼武丸，有多少本钱跟朕耗！”

“遵命！”朱何领命，率二十余艘速度最快的艨艟斗舰，扬起满帆，分成两股，沿着海岸线向岛屿两侧迂回。

果然，倭寇见两侧海面出现燕军战舰，阵脚有些慌乱，分兵防御。滩头正面压力骤减。

战局陷入胶着。燕军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倭寇占据地利，且个体悍勇，熟悉地形，利用山林岩石节节抵抗，战况异常惨烈。从清晨一直激战至午后，燕军才完全控制滩头，并向前推进了数百步，但倭寇主力仍龟缩在山寨之中。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通过随军通信小船联络）自京口方向飞驰至龙骧号下，呈上紧急军报！

陈烬展开一看，眉头瞬间紧锁！军报来自北疆大总管老灰头：

“紧急军情！社仑亲率五万铁骑，绕过军都陉防线，突袭 代郡 ！守将 郭亮 力战殉国，代郡失守！社仑兵锋直指 雁门关 ！北疆告急！请陛下速决东南战事，回援北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社仑果然抓住了东南战事开启的时机，发动了猛攻！雁门关若失，并州门户洞开，社仑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直逼黄河！

“陛下！”身旁近侍见陈烬脸色，心知不妙。

陈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越不能乱！他目光再次投向硝烟弥漫的亶洲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朱何，佯动部队加强攻势！传令猴子，朕给他两个时辰！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拿下倭寇山寨，擒杀鬼武丸！否则，军法从事！”陈烬的声音冰冷如铁，“告诉将士们，北疆兄弟正在流血，我们这里，必须速战速决！”

“诺！”

军令传至前线，猴子双眼赤红，知道已无退路。他脱去碍事的铠甲，赤膊上身，提起长刀，对身边浑身浴血的跳荡营将士吼道：“儿郎们！北边的胡虏打过来了！咱们这里的仗，必须今天打完！是爷们的，跟老子冲上去，剁了那群倭寇，回师杀胡！”

“杀！杀！杀！”疲惫的燕军将士被主将的悍勇和北疆的急报激起了血性，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猴子亲自带队，组成锋矢阵型，不顾伤亡，向倭寇山寨发起了决死冲锋！

山寨内，倭寇头目鬼武丸见燕军攻势突然变得如此疯狂，也慌了神。他原本想凭借地利拖延，等待燕军久攻不下自行退兵，或盼来其他变数（如北疆战事吃紧迫使陈烬退兵），没想到对方竟要拼命！

“顶住！给我顶住！”鬼武丸挥舞倭刀，嘶声力竭。但面对杀红眼的燕军，尤其是猴子这头人形猛兽，倭寇的防线开始动摇。

关键时刻，朱何率领的艨艟队，在东侧一处悬崖下，发现了一条被倭寇忽略的、可供攀爬的小路！朱何当机立断，命敢死队攀岩而上，奇袭山寨侧后！

腹背受敌，倭寇彻底崩溃。猴子一刀劈开寨门，燕军蜂拥而入。鬼武丸见大势已去，欲切腹自尽，被猴子生擒活捉！

夕阳西下时，亶洲岛的战事基本结束。倭寇被斩杀八百余人，俘虏百余，巢穴被彻底荡平。缴获船只、财货无数。

猴子押着垂头丧气的鬼武丸，来到龙骧号复命。

陈烬看着跪在地上的倭酋，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斩了。首级传阅沿海各郡，悬竿示众！被掳百姓，妥善安置，缴获财货，部分赏赐将士，部分运回充实国库。”

“末将遵命！”

处理完倭首，陈烬立即转身，目光投向西北方向，语气急促：“即刻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重伤员留下医治，轻伤员随军！朱何，你率水师主力并俘虏、缴获，押后缓行。猴子，点齐跳荡营还能战者，随朕乘快船，星夜兼程，即刻返航京口！”

“陛下，您要亲自回援北疆？”朱何惊问。

“不错！”陈烬斩钉截铁，“社仑来势汹汹，雁门关危在旦夕！朕必须亲自北上坐镇！东南残寇，由你扫荡。安抚地方，重建海防之事，韩相自有安排！”

是夜，陈烬未等大军集结完毕，便带着猴子及跳荡营精锐，乘坐数艘最快的车船，升起满帆，借着强劲的东南风，逆流而上，直扑京口！他必须抢时间，在社仑突破雁门关之前，赶到北疆！

海风呼啸，浪涛汹涌。陈烬立于船头，任凭风浪打湿衣甲。他的目光，已越过千山万水，投向了那片即将被胡骑铁蹄践踏的北国山河。

双线作战的至暗时刻，已然来临。而他，将再次奔赴那片最血腥的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