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南北朝当皇帝 第63章 投鞭断流

永安二年，三月中，江风凛冽。

长江北岸，沌口以东三十里的一处隐蔽河湾，夜幕深沉，唯有江水拍岸之声。数百艘大小舟筏悄然集结，船上满载着黑衣玄甲的燕军锐士。空气中弥漫着桐油与铁锈的气息，压抑的肃杀之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陈烬立马高坡，遥望南岸。对岸的武昌城灯火零星，如同蛰伏的巨兽。王含、周抚的主力已被调往竟陵，此刻正是江防最空虚之时！

“都准备好了？”陈烬的声音在夜风中异常平静。

“回国公，”水军都督朱何低声回报，“先锋死士八百，乘三十艘快船，已待命。每船配牛皮大盾十面，强弩五张，火油十罐。大军舟筏随后，只等信号。”

陈烬点头，目光扫过肃立的将领们：“老灰头。”

“末将在！”老灰头踏前一步，甲叶铿锵。

“先锋登岸后，你率锐士营第一批过江，不惜代价，抢占滩头，建立防线！”

“得令！”

“猴子。”

“在！”猴子咧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你领跳荡营，第二批过江。登陆后，不必理会小股敌军，直插武昌西门外鸡鸣山，抢占制高点，封锁西门通道！”

“明白！”

陈烬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南岸：“发信号！渡江！”

三支火箭尖啸着升空，在夜幕中划出刺目的轨迹！

下一瞬，三十艘快船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入江心，借着东南风势，向南岸疾驰！船头死士口衔利刃，手持蒙着湿泥的大盾，眼神决绝。

对岸的荆州军哨塔终于发现了江上的异动，警锣凄厉响起，火把纷纷点亮！

“敌袭！北军渡江了！”

“放箭！快放箭！”

刹那间，南岸箭如雨下，叮叮当当地射在牛皮盾上。不时有士卒中箭落水，但船队速度丝毫不减！靠近岸边时，死士们纷纷掷出钩索，攀爬陡峭的江岸，与涌来的荆州守军展开惨烈的白刃战！

“第二批，上！”老灰头见先锋缠住敌军，立刻下令。

更多的舟筏冲向北岸。江面上，朱何指挥水军艨艟与闻讯赶来的荆州巡逻船展开激战，火箭来往，映红江面。

老灰头身先士卒，跳下舟筏，海水及腰，却毫不停滞，挥舞长刀吼道：“儿郎们，随我杀上岸去！”锐士营将士怒吼着跟上，如同磐石般撞入敌阵，迅速巩固并扩大了滩头阵地。

紧接着，猴子的跳荡营也成功登陆，毫不恋战，按照计划，像一把尖刀般直插鸡鸣山。驻守山头的荆州军没想到燕军来得如此之快，抵抗顷刻间被粉碎，鸡鸣山易手，武昌西门暴露在燕军兵锋之下！

天色微明时，燕军已有上万精锐成功渡江，控制了宽达数里的滩头阵地，并建立了稳固的桥头堡。浮桥正在紧张搭建中。

武昌城内，留守的将领是王敦的族弟王廙，他得知北军大批渡江，鸡鸣山失守，吓得魂飞魄散，一边下令紧闭四门，死守待援，一边连发数道告急文书，飞马送往夏口和建康。

陈烬在中军护卫下，最后一批踏上了南岸的土地。他踩着湿润的沙土，望了一眼身后浩荡的江面，以及正在延伸的浮桥，心中豪情顿生。

“传令！老灰头所部，围困武昌，多设旌旗，广布疑兵，做出主力攻城的架势！猴子所部，控制鸡鸣山及周边要道，警惕夏口方向援军！”陈烬迅速调整部署，“朱何，水军沿江巡弋，确保浮桥和粮道安全！”

“国公，不趁势拿下武昌吗？”猴子问道。

“武昌已是瓮中之鳖，旦夕可下。但此刻强攻，伤亡必大。”陈烬摇头，目光投向东南方，“我们的目标，不是这一城一地。王含、周抚得知武昌被围，必率军回援。我要的，是围城打援！在野战中，歼灭王敦这支最后的机动兵力！”

果然，正如陈烬所料。夏口的王含接到武昌告急，大惊失色。武昌若失，夏口将成孤城，建康门户洞开！他与周抚匆忙率两万五千水陆大军，离开夏口，星夜沿江驰援武昌。

三日后，王含大军抵达武昌西南五十里处的樊口。探马来报，燕军主力正猛攻武昌，城防岌岌可危。

“加速前进！务必在城破前赶到！”王含心急如焚，催促部队急行军。他浑然不知，一张死亡之网，已在前面张开。

陈烬早已将主力悄然移至武昌以南的白鹿山一带设伏。此处地势险要，是夏口援军通往武昌的必经之路。

午后，王含大军前锋毫无防备地进入了伏击圈。

“放箭！”随着陈烬一声令下，两侧山林中万箭齐发！滚木礌石轰隆隆倾泻而下！

“有埋伏！”荆州军顿时大乱！

“杀！”老灰头、猴子各率精锐，从左右两翼杀出，切断了荆州军的退路。陈烬亲率中军，从正面压上。

王含、周抚虽惊不乱，试图组织抵抗。但燕军以逸待劳，士气如虹，加之占据地利，攻势如潮。荆州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阵型很快被冲垮。

混战中，猴子一眼瞥见敌军帅旗，率一支精骑直冲过去。周抚见势不妙，拍马来迎，战不数合，被猴子一枪刺中肩膀，翻身落马，被亲兵拼死救走。王含见大势已去，在亲卫保护下，狼狈不堪地杀出一条血路，向南逃窜。

主帅一逃，荆州军彻底崩溃，跪地投降者不计其数。

樊口一战，王含、周抚援军几乎全军覆没，被俘斩首逾万，缴获军械粮草无数。

消息传开，武昌守将王廙闻讯，面如死灰，知外援已绝，抵抗无益，当夜便开城投降。

兵不血刃，武昌易主！

至此，长江中游重镇武昌落入陈烬手中，与西面的江陵苟曦部遥相呼应，对王敦的老巢建康形成了夹击之势。江东震动！

建康城内，王敦接到接连败报，又惊又怒，气得吐血数升，旧疾复发。江东士族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长江北岸，陈烬站在武昌城头，眺望东南。大江滚滚东去，他的目光，已越过千山万水，落在了那座龙盘虎踞的石头城上。

下一步，便是 建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