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位之暗网天阙 第162章 推手显现

一场秘密调查，就此在东宫悄然展开。此事事关腹中胎儿性命，更牵扯到深宫权力暗斗，南宫夏春不敢声张，只能暗中授意最心腹的钱嬷嬷全权奔走。钱嬷嬷在东宫侍奉三十余年，历经三朝更迭，见惯了宫廷倾轧，不仅心思缜密、行事稳妥，更凭着早年积累的人脉，在宫中宫外都有着旁人不及的门路。可即便如此，调查的推进依旧步履维艰。那进献香料的皇商 “福瑞祥”，在京城商界声名赫赫，表面上是江南巨贾创办的百年老店，账目清晰，口碑良好，与内务府的合作更是滴水不漏，寻常人根本无从下手。

钱嬷嬷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她先是借着采买滋补药材的由头，频频出入京城各大药铺、商行，旁敲侧击打探 “福瑞祥” 的底细。可无论是与 “福瑞祥” 有生意往来的商户，还是内务府负责采买的官员，提及这家商号，皆是赞不绝口，说辞如出一辙，显然是早有准备。几次试探下来，钱嬷嬷不仅毫无收获，反而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 —— 有一次，她在城南一家老字号药铺打探消息时，刚提及 “福瑞祥” 的香料品质，掌柜的脸色便骤然一变，借口有事匆匆离去，此后任凭她如何上门，都避而不见。

这般碰壁让钱嬷嬷越发意识到，“福瑞祥” 的背后定然牵扯着庞大的势力，寻常手段根本无法触及核心。情急之下，她想起了一位早已离宫的老姐妹 —— 当年一同入宫侍奉的李嬷嬷。李嬷嬷十年前因身体不适出宫静养，在城郊置了一处小院，虽远离宫廷，但她丈夫曾是内务府的库管，与不少旧人仍有往来，或许能打探到一些隐秘消息。钱嬷嬷不敢白天明目张胆前往，只能趁着夜色，换上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避开东宫侍卫的耳目，独自一人悄悄出了宫。

城郊的夜格外漆黑，只有稀疏的星光点缀夜空。钱嬷嬷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寒风吹得她紧了紧衣领，心中却燃着一股执念。她与李嬷嬷情同姐妹，当年出宫时曾约定互不打扰，可如今事关太子妃和龙裔安危，她只能破例。敲开李嬷嬷家的柴门时，已是三更时分，李嬷嬷见是她深夜到访，又惊又疑，连忙将她让进屋内。

得知钱嬷嬷的来意后，李嬷嬷面露难色。她早已远离宫廷纷争，只想安度晚年，可看着老姐妹眼中的急切与恳切，想起当年在宫中相互扶持的情谊，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妹妹，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这‘福瑞祥’背景不简单，我那口子虽与内务府旧人有往来，可也不敢轻易打探这等事。” 李嬷嬷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热茶，“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我家老头子，他有个拜把子兄弟，当年在内务府管过采买，或许知道些内情。”

接下来的几日，钱嬷嬷每日深夜都悄悄出宫，与李嬷嬷碰面。李嬷嬷的丈夫多方联络，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位退休的老太监。老太监起初百般推诿，不愿多言，直到李嬷嬷的丈夫送上厚礼，又反复保证绝不泄露他的姓名，老太监才松了口。他趁着酒后微醺，断断续续地透露了一些信息，而这些信息，足以让钱嬷嬷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福瑞祥” 的东家根本不是什么江南富商，而是一个姓金的京城本地人，名叫金万贯！此人十年前还只是个在街头巷尾摆摊叫卖的药材贩子，家境贫寒，无人问津。可就在两年前，他却突然时来运转，不仅盘下了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商铺，还摇身一变成为皇商，顺利打通了内务府的门路，拿到了香料、药材等多项采买资格，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短短两年便积累了巨额财富。

这等反常的崛起本就令人起疑，而更让人心惊的是，老太监隐约记得，曾在一次酒后听内务府的同僚提及，金万贯之所以能平步青云，全靠一个了不得的 “干娘” 撑腰。而那个 “干娘”，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被圈禁在宗人府的晋王的奶妈 —— 赵嬷嬷！

赵嬷嬷自晋王幼时便伴其左右，深得晋王生母良妃的信任，在晋王府中地位尊崇。晋王因谋逆之事被圈禁，府中之人或被流放，或被赐死，唯有赵嬷嬷因身份特殊，又无直接参与谋逆的证据，得以保全性命，只是被软禁在宗人府偏僻院落，形同废人。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无权无势的被软禁之人，竟有能力扶持一个普通商人成为皇商？

钱嬷嬷得知这个消息时，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手脚冰凉。她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夜赶回东宫，将这惊天发现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南宫夏春。

彼时南宫夏春正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思绪纷乱。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洒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让她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也更坚定了她保护孩子的决心。当听到钱嬷嬷提及 “金万贯” 这个名字时，她还只是微微蹙眉，可当 “晋王奶妈赵嬷嬷” 这几个字从钱嬷嬷口中说出时，南宫夏春只觉得如遭雷击，手中的玉佩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摔成两半。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她耳边轰然炸响，震得她头晕目眩。晋王刘知明，当年因觊觎皇位，暗中勾结外敌，意图谋反，事败后被先帝圈禁在宗人府，形同废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失势，翻不起什么风浪，可谁能想到，他竟还在暗中布局，通过奶妈赵嬷嬷扶持金万贯这样一个白手套，在外敛财，暗中活动！

一个被圈禁的亲王，如何能让奶妈有能力操控内务府的采买资格？答案只有一个 —— 晋王从未放弃过谋逆的野心，他虽身陷囹圄，却依旧通过隐秘渠道掌控着部分势力，而金万贯，便是他安插在宫外的重要棋子，负责为他积累财富，联络旧部，实施那些见不得光的阴谋。

那么，那批混有麝香的 “极品沉水香”，其来源和目的便昭然若揭了！定然是晋王不甘被圈禁，见太子迟迟没有子嗣，如今自己腹中怀上龙裔，一旦孩子顺利降生，太子的地位将更加稳固，他便再无翻身之日。因此，他才指使金万贯，利用皇商的身份，通过内务府的渠道，将掺有麝香的香料送入东宫，意图悄无声息地谋害她腹中的胎儿，断了太子的后嗣，为自己日后谋逆创造机会！

想到这里，南宫夏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晋王的心肠，竟如此歹毒！为了权力，竟不惜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痛下杀手！

可愤怒过后，南宫夏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知，宫廷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猜测都无济于事。仅凭钱嬷嬷打探来的这些间接线索和口耳相传的消息，根本不足以扳倒晋王。晋王虽被圈禁，可朝中仍有不少旧部暗中支持，良妃娘娘虽已失势，但娘家仍有一定势力，若没有铁证，不仅无法将晋王定罪，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他狗急跳墙，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届时不仅自己和腹中胎儿性命难保，甚至可能牵连太子。

太子刘知远待她情深意重，这些日子以来，虽政务繁忙，却依旧每日抽出时间陪伴她，对腹中孩子更是充满期待。她不能让太子因为此事陷入两难境地，更不能让晋王的阴谋得逞。她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让太子亲眼看到这血淋淋的真相，让晋王无从辩驳，才能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南宫夏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她立刻吩咐钱嬷嬷：“嬷嬷，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有丝毫马虎。你立刻动用所有能调动的隐秘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查清金万贯与赵嬷嬷之间的具体往来 —— 他们何时认的亲，有哪些书信往来，赵嬷嬷是如何帮他打通内务府门路的，这些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另外，”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金万贯这两年突然发迹，资金流向定然有迹可循。你去查一查他的商号账目，看看他的财富主要来自哪里，近期有哪些大额资金支出，又与哪些人有密切接触。尤其是与宗人府、晋王府旧部相关的人员，更要重点排查。”

钱嬷嬷连忙躬身应道：“太子妃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尽快查明真相，绝不辜负太子妃的信任。”

南宫夏春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侍立的云翠：“云翠，你留在东宫，密切关注宫中动向，尤其是内务府那边的动静，一旦有人打探调查之事，或是有异常举动，立刻向我禀报。另外，好生照看我的饮食起居，绝不能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是，奴婢遵命。” 云翠恭敬地应道，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

吩咐完一切，南宫夏春走到书桌前，点亮桌上的烛火。烛光跳跃，映照着她姣好却凝重的面容。她取出一张素笺，将已掌握的线索一一整理下来：“福瑞祥” 东家金万贯实为京城药材贩子，两年前突然发迹成为皇商；金万贯的干娘是晋王奶妈赵嬷嬷；“极品沉水香” 掺有麝香，来源为 “福瑞祥”；晋王意图谋害皇嗣……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线索梳理清楚，写成一份密报，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却字字透着刺骨的寒意。写完后，她将密报仔细折好，放入一个精致的锦盒中，锁进抽屉。她知道，这份密报承载着太多的凶险，必须在最合适的时机呈递给太子。太早，证据不足，难以服众；太晚，恐夜长梦多，再生变数。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东宫的宫灯在风中微微晃动，如同这场秘密调查中微弱却坚定的希望。南宫夏春抚摸着腹中的胎儿，心中默默念道：孩子，你放心，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那些歹毒之人伤害到你分毫。晋王的阴谋，终将败露；欠下的血债，也必将偿还。

而此刻的京城深处，一座奢华的宅院灯火通明。金万贯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听着手下禀报东宫的动静。“东家，东宫那边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钱嬷嬷最近频频出宫，不知在忙些什么。” 手下躬身说道。金万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是个老虔婆，翻不起什么风浪。赵嬷嬷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内务府的人都懂事，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放下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只要那胎儿没了，太子妃失了倚仗，日后的事情，便由不得他们了。”

殊不知，东宫之内，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然张开，正朝着他，朝着他背后的势力，缓缓收紧。这场关乎皇嗣安危、牵动宫廷格局的秘密调查，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更凶险的较量，还在后面。南宫夏春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硬仗，但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太子，为了东宫的安宁，她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直至将所有阴谋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