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宁拎着一个小碎花的布包,急急忙忙地往这面跑,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内八字,那跑步的姿势看起来挺特别的。
等跑到奶奶和李九安的跟前,顾昭宁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把气息匀过来,然后她抬起头打招呼:“奶奶好,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
奶奶伸手替她理了理贴在脸上的刘海:“没来多久,你怎么是跑过来了?大冬天的,跑出汗,要是着凉感冒了可怎么好。”
顾昭宁摆摆手,脸上还带着点红晕,笑着说道:“谢谢奶奶,我没事的。”
老太太又转头看向孙子,叮嘱道:“安子,你晚上要是还坐公交车回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在这里等你们,听见没有?”
李九安明白奶奶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晚上不安全,她到时骑车把顾昭宁送回去。
他想了想,回道:“奶,还不一定呢。我刚才看了站牌,最后一班车是九点二十,要是赶不上,我们到时直接打车回来。”
“尽量早点回来,那些个民俗艺术,也没啥好看的,都是些假把式,以前没有其他的才会看。”老太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知道了,到时候看情况吧,要是实在没意思,我们八点兴许就回来了。”李九安随口应着。
“回来那么早干吗?不好看就不能去南京路逛逛?”奶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觉得自家孙子有点不开窍,于是特意提醒道。
李九安还想再狡辩几句,身后突然传来刹车声,回头一看,正是他们要坐的那班公交车,于是李九安和顾昭宁赶紧上车。
今天是周末,车厢里塞的满满的,人挨着人,摩肩接踵的,李九安仗着自己修炼带来的好身体,胳膊一挡,硬是在人群里给顾昭宁开辟出了一条小道,拉着她挤了上去。
上车后,他从裤兜里摸出四个钢镚,然后投了进去,这是提前准备的,投完后,李九安又拉着顾昭宁往车厢中间挪。
前头没扶手,万一司机急刹车,站着可太不安全了,两人的脸面一看就是学生,所以周围的乘客也都多了几分包容,纷纷侧着身子给他们让了点地方。
这大概就是社会对学生的一份特殊关照吧,到最后,两人总算在车厢中部找了个稍空的位置,李九安把顾昭宁护在自己身前。
由于空间太小,顾昭宁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手扶着李九安,这样整个人都贴在了李九安怀里。
刚才还是臭气熏天,此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萦绕在鼻尖,不是香水味,倒像是山间草木的清新气息,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顾昭宁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头埋得更低,她以前总觉得,男孩子爱运动又不爱洗澡,身上肯定是汗臭味,就像她爸爸那样,可眼前这男孩的身上,竟然这般让人陶醉。
李九安没察觉到姑娘的心思,他只是下意识地护着她,就像护着自家妹妹一样。
至于身上的味道,他自己半点闻不到,应该是修炼的缘故,修仙小说里不是也写了,修仙者的肉身对妖兽也是无上美味。
李九安看向窗外,沂县这几年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基础设施建设也是一日千里。
对于这些变化,他感受到的其实很少,平日里不是上课,就是去花店帮忙,很少有时间逛逛,他对城区的熟悉程度甚至不如班里的那些住校生。
就拿老齐来说吧,他每个星期天,都会提前来到学校,然后带着他那些所谓红颜知己四处游玩,活得逍遥自在。
车子到了批发商场站,下去了几个人,可是紧接着又涌上来一群,车厢里更挤了。
顾昭宁的脸已经贴在了李九安的胸口,她能清晰地听到男孩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李九安知道这些,车厢里实在太挤了,也能理解。
车子行驶到下一个路口时,司机原本想踩着黄灯冲过去的,谁知旁边突然窜出一辆三轮车,司机吓得猛踩刹车,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过后,车厢里倒了一片。
幸亏李九安早有准备,死死攥住扶手,同时手臂往后一撑,替后面的人卸了不少力道,站在后排的人才没摔着。
可前面的乘客就没这么幸运了,好几个倒在旁边人的身上,站在最前头的大叔,甚至一头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疼得龇牙咧嘴。
万幸车速不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那辆扬长而去的三轮车破口大骂,骂声里夹着不少脏字。
这也不稀奇,整个徐市甚至整个淮海地区的人,大多都是暴脾气。
沂县的孩子出门去玩,父母叮嘱得最多的不是注意安全,而是别跟人打架,仿佛打架在这里是家常便饭。
听爷爷奶奶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村与村,镇与镇之间的械斗都是常事。
甚至在法治如此健全的当今社会,2017年邳市和隔壁郯县还发生过大规模的群体性斗殴事件。
所以,对骂两句,在沂县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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