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的清晨,总带着一股潮湿的咸意。码头的号角声此起彼伏,渔民们扛着刚卸下的海货穿梭往来,商铺的门板一块块卸下,伙计们用湿布擦拭着柜台,孩童们背着书包追跑打闹——这座曾被天风宗阴霾笼罩的海城,终于在雪尘的暗中擘画下,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城南小院,葡萄藤已爬满了架子,浓绿的叶片间垂着一串串青紫色的果实。雪尘坐在藤下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一卷《望海城新规》,正细细看着。阳光透过叶隙洒在纸上,将“商户不得囤积居奇”“渔民出海需登记”“护卫队巡逻制度”等条文映照得清晰可见。
“这是王浩和周城主连夜拟定的,你看看是否妥当。”苏夫人抱着刚满百天的念安,缓步走了过来。小家伙穿着一身红色的小袄子,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葡萄藤上的叶子,时不时发出“咿呀”的轻哼。
雪尘接过卷宗,指尖划过纸面。新规共计三十六条,涵盖了商贸、治安、民生、海域管理等方方面面,既保留了望海城原有的秩序,又剔除了天风宗留下的苛政,字里行间透着务实与严谨。
“很好。”雪尘点头,在“海域税征收细则”一条旁轻轻划了个圈,“这里改一下,渔民出海所得的前三成免征,从第四成开始征收,减轻些底层百姓的负担。”
苏夫人俯身看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样确实更合理。他们靠海吃海,本就不易。”
柳如烟端着一盘切好的瓜果走出来,她的小腹已高高隆起,行动虽有些不便,脸上却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阿尘,周城主派人来问,新规拟定后,何时昭告全城?”
“明日吧。”雪尘放下卷宗,接过柳如烟递来的甜瓜,“让王浩带着护卫队沿街宣读,再把条文刻在城主府前的石碑上,让所有人都看清楚。”
他要的不是藏在纸堆里的规矩,而是能真正融入望海城骨血的秩序。只有让百姓明白“可为”与“不可为”,这座城才能真正安稳。
柳如烟挨着苏夫人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要出生了。”她的语气里满是期待,“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雪尘笑着说,“若是男孩,便叫‘念稳’,愿他一生安稳;若是女孩,就叫‘念宁’,盼她一世安宁。”
苏夫人低头逗弄着念安:“念安,听到了吗?以后你要有弟弟或妹妹啦。”小家伙似懂非懂,小手挥舞着,像是在回应。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葡萄叶的沙沙声,和念安偶尔的咿呀声。这平静的日常,正是雪尘用一年多的隐忍与布局,换来的珍贵馈赠。
……
次日清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王浩身着崭新的护卫队统领服饰,腰悬长刀,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声音洪亮地宣读着《望海城新规》。周明轩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刻满条文的木牌,时不时向围观的百姓解释几句。
“……凡囤积粮食超过百石者,一经查实,没收超额部分,充作赈灾粮!”
“……护卫队每日辰时、申时各巡逻一次,遇歹人滋事,可先斩后奏!”
“……渔民出海需在码头登记船只与人数,逾期未归者,护卫队需派船搜救!”
一条条新规念出,人群中不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有商户皱着眉盘算着利弊,有渔民脸上露出喜色,有老者抚着胡须点头称赞——这规矩,既管着那些作威作福的势力,也护着寻常百姓的生计,比起天风宗在时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知公道了多少。
“这规矩是谁定的?怎么处处都替咱们着想?”一个挑着担子的菜农忍不住问道。
旁边的老者笑道:“听说啊,是柳家、王统领和周城主一起商量的。看来,望海城是真的要变好了。”
没人会想到,这一切的背后,站着的是那个在城南开着小药材铺的“平凡郎中”。雪尘要的,从来不是“雪尘掌控望海城”的虚名,而是“望海城因他而安稳”的实果。
此刻,雪尘正坐在药材铺的柜台后,听着街上传来的宣读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老掌柜在一旁算着账目,时不时感叹:“这下好了,有规矩管着,那些黑心商户再也不敢乱涨价了。”
雪尘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账本,指尖却在悄然运转着真气。这些日子,他借着处理望海城事务的间隙,从未放松过修炼。圣者巅峰的壁垒已隐隐松动,突破至圣王境,只差最后一步。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如同奔涌的江河,在经脉中日夜不息地流淌,每一次循环,都比之前更加凝练。识海深处的四海殿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定海神令悬浮其上,不断滋养着他的神魂。望海城的地脉之气,也在他的牵引下,缓缓汇入体内——这座城的安稳,竟成了他突破的助力。
“东家,有人来看病。”老掌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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