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三天,像是要把这座城的污秽都冲刷干净。可雪府内的气氛,却比这阴雨天气还要压抑三分。
正厅之上,家主雪苍端坐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下首两侧,雪战与雪文分坐两边,中间隔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矿场的账册,纸页被两人的目光灼得几乎要冒烟。
“爹!矿场的账目清清楚楚,上个月的产量比往常少了三成,定是有人暗中动手脚!”雪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手中的账册被攥得发皱,“三叔这几个月频繁接触矿场管事,除了他,还能有谁?”
雪文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眼神轻蔑:“二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去矿场,是关心家族产业,倒是二哥你,管着商队都管的不利索,偏偏要硬撑着管矿场,如今产量下滑,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你!”雪战气得胸口发闷,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愈发苍白。
“好了!”雪苍重重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威严,却明显偏向雪文,“都是一家人,吵什么!产量下滑,或许是天气原因,或许是矿工懈怠,查清楚就是了,何必动怒伤了和气?”
这番和稀泥的话,明摆着是偏袒雪文。雪战身边的雪风忍不住开口:“爷爷!账目上明明有异常支出,三叔说是给矿工发了补贴,可我们问过矿工,根本没人收到!”
“小孩子家懂什么!”雪苍瞪了雪风一眼,“矿场的事复杂得很,有些支出不方便明说,难道还要事事跟你报备?”
雪风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地坐下。苏婉看着这一幕,眼圈微微发红——这些年,家主的偏心从未变过,雪战这一脉,就像后娘养的孩子,处处受打压。
雪尘站在母亲身后,垂着眼帘,看似沉默,实则将厅内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爷爷的偏袒,三叔的嚣张,父亲的隐忍,哥哥的愤怒……这就是他阔别7年的家,还是充满了算计与不公。
“爹,既然二哥管不过来,我看这矿场,不如就暂时交给我打理吧。”雪文见时机成熟,立刻开口,“我保证三个月内,定能让产量恢复,甚至超过以往!”
“这……”雪苍故作犹豫,目光扫过雪战,“老二,你觉得呢?”
雪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爹!矿场是我这些年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是我们这一脉的根基,您怎能……”
“什么你的我的!”雪苍打断他,语气严厉,“都是雪家的产业!你管不过来,就该让有能力的人上!难道你想看着雪家的产业败落吗?”
“我没有!”雪战的声音带着绝望,“我可以管的过来,我能管好!”
“够了!”雪苍猛地起身,“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矿场暂由雪文打理,老二,你专心管理商队的事情吧”
说完,他拂袖而去,根本不给雪战反驳的机会。
雪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挑衅地看了雪战一眼,起身道:“二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矿场的。”
看着雪文扬长而去的背影,雪战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被雪风连忙扶住。
“爹!”
“老爷!”
正厅内一片慌乱,雪尘上前,轻轻按住父亲的肩膀,输入一丝微弱的真气稳住他的气息——这丝真气极其隐蔽,如同凡人的体温,没人察觉到异常。
“爹,别气坏了身子。”雪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矿场暂时被拿走,不代表永远拿不回来。”
雪战看着小儿子沉静的眼神,心中一动,缓缓点了点头,只是眼中的落寞挥之不去。
……
三日后,雪文正式接管矿场,第一件事就是将雪战的心腹管事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其中不少是李家的子弟。
消息传到雪战耳中时,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闻言猛地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爹!”雪尘和苏婉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请来的大夫诊脉后,连连摇头:“二老爷这是急火攻心,加上旧伤复发,情况不太好……唉,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再受刺激,怕是……”
苏婉泣不成声,雪风在一旁怒不可遏:“雪文太过分了!还有爷爷,怎么能任由他这么做!”
雪尘看着昏迷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对藏锋阁的暗卫传讯:“查清楚雪文安插在矿场的人,还有李家与他的具体交易。”
“是,主上。”暗卫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这几日,他早已通过暗卫得知,雪文与青阳城李家的勾结远比想象中更深。李家不仅帮雪文夺权,还承诺事成之后,将矿场的三成收益分给雪文,而雪文则要帮李家打压其他竞争对手,垄断青阳城的矿石生意。
“姐姐,”雪尘看向苏夫人,“李家现在的实力如何?”
苏夫人沉吟道:“李家现任家主李威是大宗师中期,麾下有两名大宗师,三名宗师,十几名先天境,还是青阳城的三大势力之一,与雪文勾结,这几年越发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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