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的暮色带着几分燥热,太初圣地和焚天谷一行人下榻的客栈内,气氛比屋外的天气更加凝重。
白玄端坐窗前,指尖捻着一枚白玉棋子,目光却落在窗外城南的方向,眉头紧锁。红菱则烦躁地踱步,红衣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那雪尘定然有问题!”红菱猛地停下脚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一个毫无修为的富家子弟,能请动圣王境?还偏偏在血影教来袭时出现,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白玄放下棋子,淡淡道:“巧合确实太多,但证据呢?我探查过他的气息,纯粹得像张白纸,别说大圣境,连炼体境都不是。”
“气息可以隐藏!”红菱反驳,“中域那些老怪物,哪个不是能将修为收敛得与凡人无异?说不定这雪尘就是哪个大能的关门弟子,来东域历练的!”
“二十多岁的大圣境?”白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红菱,你太想当然了。便是我太初圣地的天才,二十多岁能踏入皇者境已是逆天,大圣境?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
“可墨长老对他的态度!”红菱坚持道,“你我都是圣者境后期,难道看不出那墨长老对雪尘的恭敬?那不是对雇主的客气,是对上位者的敬畏!一个圣王境会敬畏一个凡人?”
这一点,白玄无法反驳。那日在城南宅院外,他确实捕捉到墨长老看向雪尘时,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敬畏,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臣服,绝非装出来的。
“或许……雪尘背后站着真正的大能。”白玄沉吟道,“比如他的长辈,是某位隐世的大圣境,墨长老是受其长辈所托,才对他恭敬有加。”
“这还差不多。”红菱冷哼一声,“我就说嘛,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让圣王境俯首帖耳。”她走到窗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管他背后是谁,能悄无声息灭掉血影教主的,必然掌握着克制邪功的法门。这种法门,对我焚天谷研究火系功法也有借鉴意义,必须弄到手。”
白玄瞥了她一眼:“焚天谷还是这么贪心。别忘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查清太初之力的来源,若真与太初圣地有关,需立刻上报宗门。”
“知道知道。”红菱不耐烦地挥手,“但查来源也得从雪尘入手吧?我看不如……”她做了个抓人的手势。
白玄皱眉:“不可。落霞城虽小,却有墨长老这尊圣王境坐镇,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若真惹到他背后的大能,谁也担待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红菱反问,“就这么看着他逍遥自在,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白玄思索片刻,道:“派人盯着他,看他与哪些人接触,有没有异常举动。另外,去查查他的来历,从北域到东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也只能这样了。”红菱点头,随即对门外喊道,“赤风!”
一个身着赤红劲装的青年推门而入,躬身道:“长老。”
“你带几个人,盯紧城南那个雪尘,记住,不要惊动他,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红菱吩咐道。
“是!”赤风领命离去。
白玄也对自己的随从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去调查雪尘的过往。
客栈外,影一隐在街角的阴影中,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直奔城南宅院。
此时的城南宅院,念安和念稳刚结束今日的修炼,正缠着雪尘讲故事。雪尘坐在石凳上,一手揽着一个,讲着北域雪山的传说,苏夫人和柳如烟、云溪坐在一旁,听得含笑。
影一走进来,在雪尘耳边低语了几句。
雪尘讲故事的声音没有停顿,只是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继续道:“……那只雪狐修炼了千年,终于化为人形,却依旧守在雪山脚下,等待着那个曾救过它的少年……”
待故事讲完,孩子们被侍女带去洗漱,雪尘才起身走到院中,对影一道:“他们动了多少人手?”
“太初圣地和焚天谷各派出五人,都是皇者境后期,隐蔽气息的功夫不错。”影一答道,“另外,他们还派人去查您的过往了。”
“查吧,让他们查。”雪尘淡淡道,“藏锋阁的身份早已做足了伪装,从北域到东域的路引、商队记录、甚至与天风城的往来信件,都无懈可击,他们查不出任何问题。”
为了隐藏身份,藏锋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所有能证明他真实实力的痕迹都被抹去,留下的只有“雪尘,北域富商,因战乱迁居东域,为人低调,家眷和睦”的完美档案。
“那盯梢的人……”影一请示道。
“不用管。”雪尘道,“让他们盯着,只要不越界,随他们去。若他们敢动手,再收拾不迟。”
他知道,白玄和红菱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但怀疑终究是怀疑。没有证据,以他们圣者境的身份,还不至于对一个“凡人”出手,最多只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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