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峰刃 第11章 洞底追凶遇绝境，暗河险渡藏生机

火柴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里抖得像根枯草，昏黄的光只够照亮身前半米的距离。林风一手撑着湿滑的洞壁，一手举着火柴，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青苔，每往前爬一寸，膝盖都要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磕一下，裤腿早已被磨破，渗出血迹的地方和泥水混在一起，结成硬邦邦的痂。

身后的陈虎喘着粗气，脚踝的疼痛让他每动一下都要倒抽一口冷气，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只是偶尔在爬过碎石堆时，裤管摩擦石头发出“沙沙”的轻响。“副营长，前面的脚步声好像近了……”他压低声音，气息里带着几分急促，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砍刀，刀柄上的木头被汗水浸得发滑。

林风“嗯”了一声，把火柴往身前凑了凑，火光中能看见前方的洞口稍微宽了些，隐约能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还有内鬼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杂，时而踩在水里发出“啪嗒”声，时而踢到石头发出“哐当”响，显然对方也对这洞底的环境不熟，正慌不择路地往前逃。

“小心点，这洞看样子是天然形成的，说不定有岔路。”林风放慢速度，眼睛紧盯着前方的黑暗，手指在洞壁上摸索着，试图通过岩石的触感判断路况。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哗啦”一声，几块碎石滚落下去，紧接着传来一阵遥远的“回声”，说明下方可能有断层。

就在这时，前方的脚步声突然停了。林风心里一凛，赶紧吹灭手里的火柴，洞底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水滴的声音格外清晰。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洞壁上仔细听着，能听到内鬼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水流的声音？

“谁……谁在后面？”内鬼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已经察觉到有人追来，语气里满是慌乱，“别过来！我手里有枪！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林风没有应声，而是悄悄从口袋里摸出另一根火柴攥在手里，同时给身后的陈虎递了个手势——示意他从侧面迂回。陈虎会意，慢慢挪动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发出声音，膝盖在石头上蹭过的疼痛让他额头上冒出冷汗，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知道是你，林风！”内鬼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是破了的锣，“你别以为能抓住我！鬼子已经在外面布好了天罗地网，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林风冷笑一声，故意提高声音：“鬼子的天罗地网？我看是你自己的葬身之地吧！你以为把我们引到这里，就能活命？别忘了，你身上流的可是中国人的血，背叛自己的同胞，迟早会遭报应！”

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划亮火柴，借着火苗亮起的瞬间往前看去——只见内鬼正缩在前方一个狭窄的拐角处，手里果然举着一把手枪，枪口对着他们这边，身体却在不停发抖，显然是色厉内荏。更重要的是，拐角后面的地面上积着一层水，水流正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说明前面有暗河。

“少跟我来这套！”内鬼的声音更慌了，手里的枪抖得更厉害，“我也是没办法！鬼子抓了我的家人，我要是不照做，他们就会杀了我！”

“没办法？”林风往前挪了一步，火苗映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冰冷的怒火，“你没办法，就眼睁睁看着战友被鬼子打死？你没办法，就把我们引到这个陷阱里来？那些牺牲的战士，他们的家人就不可怜吗？”

这番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内鬼的痛处。他的身体晃了晃，手里的枪差点掉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有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脸上的泥土，变成一道道黑痕。

就在内鬼分神的瞬间，林风突然把手里的火柴朝他扔了过去，同时大喊一声：“陈虎！动手！”

火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内鬼脚边的水面上，虽然很快就灭了，却让内鬼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陈虎抓住这个机会，猛地从侧面冲了过去，手里的砍刀朝着内鬼的手腕劈去。

“啊！”内鬼惨叫一声，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水里，手腕上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水面。他踉跄着往后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地面突然往下陷——那里是暗河的边缘，地面湿滑，他一脚踩空，身体朝着暗河里摔去。

“抓住他！”林风大喊着冲过去，伸手抓住了内鬼的衣领。可内鬼的身体太重，加上水流的拉力，林风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整个人都被往前拖了一步，膝盖重重地磕在石头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陈虎也赶紧冲过来，一把抓住内鬼的另一只胳膊，两人合力将内鬼往岸上拉。内鬼惊魂未定，一边挣扎一边喊：“放开我！放开我！暗河里有东西！快放开我！”

他的话音刚落，暗河里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紧接着，一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朝着他们这边快速游来。林风心里一紧，他从小在山里长大，对这种眼睛再熟悉不过——是水蟒！而且看这眼睛的大小，这条水蟒的体型绝对不小。

“快拉！”林风使出全身力气，和陈虎一起将内鬼往岸上拽。内鬼也吓得魂飞魄散，不再挣扎，反而拼命往岸上爬。就在他们把内鬼拉到岸上的瞬间，水蟒猛地从水里窜了出来，巨大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张开满是獠牙的嘴，朝着内鬼的腿咬去。

林风反应极快，一把推开内鬼，同时捡起地上的砍刀，朝着水蟒的头部砍去。“咔嚓”一声，砍刀砍在水蟒的鳞片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水蟒吃痛，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身体在空中扭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快跑！”林风拉起陈虎，又拽着内鬼，朝着洞的深处跑去。水蟒在后面紧追不舍，巨大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着，撞得洞壁上的石头“哗啦”往下掉，整个山洞都在微微震动。

三人拼命往前跑，脚下的水越来越深，很快就没过了脚踝，水流也越来越急，显然已经到了暗河的主干道。前方的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道微弱的光，林风心里一喜——有光就说明有出口！

“前面有出口！快！”林风大喊着，加快了脚步。可就在这时，内鬼突然挣脱了他的手，朝着旁边的一个岔洞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你们别想抓住我！我要去找鬼子！他们会救我的！”

“站住！”林风气得咬牙，刚想追上去，却被陈虎拉住了。“副营长，别追了！水蟒快过来了！先出去再说！”陈虎指着身后，黑暗中那双绿色的眼睛越来越近，水蟒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响。

林风看了一眼内鬼逃跑的岔洞，又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水蟒，咬了咬牙，只能放弃追赶，跟着陈虎朝着有光的方向跑。两人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内鬼的惨叫声，还有水蟒的嘶吼声，紧接着，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水蟒吞咽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别回头！快跑！”林风拉着陈虎，加快了速度。前方的光越来越亮，水流也越来越急，很快就没过了膝盖。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衣服全被水浸透了，沉重地贴在身上，每跑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终于，他们跑出了洞口。刺眼的阳光让两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长得又高又密，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暗河的水流从洞口流出，在竹林里汇成一条小溪，朝着远处的山谷流去。

“呼……终于出来了。”陈虎靠在一棵竹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脚踝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副营长，咱们现在怎么办？团长他们还在山谷里，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林风也靠在竹子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目光落在远处的山谷方向，眉头紧锁：“内鬼虽然死了，但鬼子的一个中队还在山谷里，团长他们弹药不足，伤员又多，肯定撑不了多久。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回去支援他们。”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指南针，打开一看，指针却在里面不停打转——显然是刚才在洞底受到了磁场的影响，指南针失灵了。“糟糕，指南针坏了。”林风的脸色沉了下来，“咱们现在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想回去找团长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

陈虎也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吧？团长他们还在等着咱们救援呢！”

林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竹林里的小溪水流湍急，方向是朝着东南方向；远处的山顶上有一朵云，形状像是一只展翅的老鹰——他记得之前在橡树林里观察地形时，见过那座山，当地人都叫它“鹰嘴山”，鹰嘴山的西北方向就是他们之前被困的山谷。

“有了。”林风眼睛一亮，指着远处的鹰嘴山说，“你看那座山，是鹰嘴山。咱们现在在鹰嘴山的东南方向，只要沿着小溪往西北方向走，就能回到山谷附近。不过这条小溪旁边的地形肯定很复杂，咱们得小心点，别再遇到什么危险。”

陈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座形状像鹰嘴的山，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好！那咱们现在就走！争取早点找到团长他们！”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林风的驳壳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只能拿着从鬼子手里缴获的三八大盖；陈虎的砍刀上还沾着水蟒的血迹，他找了块石头擦了擦，重新别在腰间。两人又喝了几口小溪里的水，补充了点水分，然后沿着小溪往西北方向走去。

竹林里的路很难走，到处都是丛生的藤蔓和低矮的灌木，时不时还有毒蛇从草丛里窜出来，吓得陈虎好几次差点跳起来。林风凭借着在山里打猎的经验，用砍刀拨开挡路的藤蔓，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毒蛇或者陷阱，就及时提醒陈虎避开。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方的竹林突然变得稀疏起来，隐约能听到枪声和喊杀声。林风心里一紧，赶紧拉着陈虎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前看——只见不远处的山谷口，鬼子正举着枪朝着山谷里射击，重机枪的“哒哒”声不绝于耳，山谷里偶尔会传来几声八路军战士的呐喊，显然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

“团长他们还在坚持！”陈虎激动地说，拳头紧紧攥着，“副营长，咱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冲上去吗？”

林风摇了摇头，眼睛紧盯着山谷口的鬼子阵地：“不行，鬼子的火力太猛了，咱们两个人冲上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你看，鬼子在山谷口架了两挺重机枪，还有十几个步枪手，咱们得想办法先干掉他们的重机枪，才能给团长他们创造突围的机会。”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鬼子阵地的地形。山谷口的左侧有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正好可以用来隐蔽；右侧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后面有几个鬼子兵正躲在那里射击。而鬼子的两挺重机枪则架在山谷口的中间，旁边各有三个鬼子兵负责掩护，形成了交叉火力，想要靠近绝非易事。

“有了。”林风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摸出之前捡到的铜哨——那是内鬼的无声哨，“你还记得吗？之前内鬼用这个哨子指挥过鬼子的军犬。说不定这个哨子还有其他用途，比如能发出只有鬼子能听到的信号。”

陈虎接过铜哨看了看，疑惑地说：“真的有用吗？万一被鬼子发现了怎么办？”

“现在只能冒险试试了。”林风皱着眉说，“你看，山谷口的鬼子都在朝着山谷里射击，注意力都在里面。咱们可以绕到左侧的灌木丛里，用哨子发出信号，吸引一部分鬼子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干掉重机枪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负责用步枪吸引鬼子的注意力，我绕到重机枪的后面，趁机干掉他们。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鬼子的子弹打中了。”

陈虎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放心吧，副营长！我会小心的！”

两人商量好计划后，悄悄绕到左侧的灌木丛里。林风把铜哨递给陈虎：“你先吹哨子，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等他们转过头来，你就开枪，尽量打准点，别浪费子弹。”

陈虎深吸一口气，把铜哨放在嘴边，按照之前内鬼的样子，轻轻吹了一下。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很快，山谷口的几个鬼子兵就停下了射击，疑惑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嘴里还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

“就是现在！”林风低喝一声，陈虎立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朝着一个鬼子兵飞去，正好打在他的肩膀上。鬼子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的鬼子兵顿时慌了，纷纷转过头来，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开枪。重机枪也停止了朝着山谷里射击，转而朝着灌木丛的方向扫射，“哒哒”的枪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林风趁机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贴着地面快速往前爬。子弹在他身边“嗖嗖”地飞过，打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泥土。他屏住呼吸，爬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出头一看，重机枪手正全神贯注地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射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林风握紧手里的三八大盖，悄悄绕到重机枪手的后面，猛地站起身，用枪托朝着重机枪手的后脑勺砸去。“咚”的一声，重机枪手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旁边的几个鬼子兵见状，赶紧转过身来，举着枪朝着林风开枪。

林风反应极快，一把夺过重机枪，朝着旁边的鬼子兵扫射。“哒哒”的枪声响起，几个鬼子兵应声倒地。剩下的鬼子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就在这时，陈虎也从灌木丛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步枪不停射击，又放倒了两个鬼子兵。

“快！朝着山谷里喊，让团长他们突围！”林风一边朝着逃跑的鬼子兵射击，一边对陈虎喊。

陈虎立刻朝着山谷里大喊：“团长！我们是林风和陈虎！重机枪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快突围啊！”

山谷里的枪声突然停了一下，紧接着，李团长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同志们！冲啊！”

很快，山谷里冲出一群八路军战士，他们举着枪，朝着山谷口的鬼子兵冲去。鬼子兵本来就已经慌了神，被这么一冲，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转身就跑，有的则举着枪负隅顽抗，很快就被八路军战士消灭了。

李团长冲在最前面，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脸上还有几道划痕，却依旧精神抖擞。看到林风，他激动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林风：“林风！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

“团长，我没事。”林风笑了笑，拍了拍李团长的后背，“内鬼已经被水蟒吃了，咱们现在安全了。”

李团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内鬼死了，咱们就少了一个隐患！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鬼子的大部队说不定很快就会过来，咱们得赶紧转移，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鬼子的呐喊声。林风脸色一变，朝着远处看去，只见尘土飞扬，一支鬼子骑兵正朝着这边快速赶来，数量大概有几十人。

“不好！鬼子的骑兵来了！”林风大喊一声，“团长，咱们快撤！这里地势开阔，不利于咱们防守！”

李团长也脸色凝重，赶紧对战士们喊：“同志们！快撤！朝着鹰嘴山的方向撤！那里地形复杂，鬼子的骑兵发挥不了作用！”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搀扶着伤员，朝着鹰嘴山的方向跑去。林风、陈虎和几个战士断后，朝着追来的鬼子骑兵开枪。鬼子骑兵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来了，林风心里一急，突然想起之前在洞底看到的暗河——如果能把鬼子骑兵引到暗河附近，说不定能利用地形消灭他们。

“团长！咱们往暗河的方向撤！”林风朝着李团长喊，“暗河旁边的路很滑，鬼子的骑兵肯定不好走，咱们可以趁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团长眼睛一亮：“好主意！就听你的！大家往暗河方向撤！”

队伍立刻改变方向，朝着暗河的方向跑去。鬼子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马蹄声越来越近，子弹在战士们身边“嗖嗖”飞过。林风一边跑，一边回头开枪，放倒了几个落在后面的鬼子骑兵，却依旧挡不住他们的追击。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暗河的岸边。暗河的水流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