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似水流年 第81章 就为了那一口天鹅肉

当看见我跟徐辰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区，薄小宁当时就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我知道这个八卦仔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于是就暗暗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好在这小子也算是能沉得住气，一直拖到半小时后才找机会跟我搭上了话。

“你怎么跟徐辰那个死娘炮在一起？”薄小宁边问边看了眼坐在工位上的徐辰，“帅哥，你可别跟我说，你今天中午就是跟他一起吃的饭。”

我不慌不忙地把刚写好的文档存盘，然后才对薄小宁挤眉弄眼起来：“放心吧，我这个人是回民，从来不吃猪肉。”

大概是薄小宁一时间没明白我的意思，竟然呆呆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当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因为笑声有点大的缘故，引得很多同事向我们这边瞧了过来，这里面就包括了徐辰。而从这头猪的目光里，我读出了三种意味，分别是疑惑，妒忌和愤怒。

我们这边的笑声未落，就看见荆虹从办公室里出来，叫了一声徐辰的名字，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趟。要说徐辰也着实做作，故意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又是笔记本又是平板电脑的，最后还要再拿上一个玻璃保温杯。走过我们这边的时候，徐辰还故意冷冷地看了我和薄小宁一眼，接着就很轻蔑地切了一声。

“切你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德性。”薄小宁对着徐辰的背影，恶狠狠地骂道：“人家同期进来的都升职了，就他到现在还是个普通销售，一把老夜壶。”

“对了，要说这事我也没想明白。”我目送徐辰进了荆虹的办公室，“说起来他徐辰也是老员工了，怎么混到现在还没混出头呢？这也太奇怪了。”

薄小宁冷哼一声：“奇怪？要我说一点都不奇怪，根本就是他徐辰自己作的。李总监对此有过精准的评论，就是徐辰从性格到精神都有问题。自以为了不起，总觉得不受重用，却从没想过自身有没有什么问题。”

关于徐辰性格有问题这一点，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这种人在圈子里就是俗称的作精，作天作地作空气的，仿佛他们对什么都看不顺眼。至于徐辰精神上是不是也有问题，我暂时还没看出来，不过多提防一点总是没错的。

“还有上次跟云利的那一单，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说到这里，薄小宁对着地毯狠狠地啐了一口。“当时就是这头猪负责的现场讲解，讲着讲着，现场大屏幕上竟然跳出来一段自拍的男男激情视频，而主角之一就是我们的徐大销售。”

如果不是拼命憋着，估计我当场就要大笑出声来。真不明白这个徐辰是咋想的，拍了那些东西你也藏好了啊，怎么能直接就存在工作用的笔记本电脑里呢，而且还不小心在重要会议上就点开播放了。

“人家云利也是华南数一数二的民营医院，他们的领导当时就拂袖而去。负责采购的一名副院长则更狠，说让我们先回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内部是不是艾滋病已经泛滥。就为这事，李总监把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给摔得稀巴烂。”

我哦呦了一声，继而好奇地问道：“都成这样了，李总监怎么还不开除徐辰？”

一听这话，薄小宁立马就很无奈地诶了一声：“一来呢，是因为那头猪的销售业绩确实还算不错。二来是因为徐辰算是荆虹经理手下的一员干将，如果真的把他开了，一时间荆经理还确实没处找人来替代他。所以好说歹说，算是把徐辰保下了，但还是给他降了一级薪水，外带三年内不能升职。”

我心说好嘛，这头猪算是为自己的一点小趣味付出了大代价。不过要说起来，这个徐辰也够混不吝的。若是换作我，都已经闹成这样了，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待下去。可他徐辰就那样没脸没皮地坚持着没挪窝，要说这也能算是本事了。

等说笑完毕，我拿着水杯就去茶水间泡茶。在走过荆虹经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无意中就瞥了里面一眼，发现除了徐辰之外，荆经理的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就在我想看清楚此人是谁的时候，荆虹忽然就出现在了门口。她先是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就用力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

看到荆虹气鼓鼓地重新落座，路嘉先就微微一惊。身为大华生物排名前三的大销售，自己一直深受上司荆虹的赏识，各方面待遇也是水涨船高。但是最近情况有点复杂，而且荆虹也有逐渐失宠的征兆，这都不得不让路嘉加倍小心起来。

“我还是那句话，从众大药房这一单我志在必得。”荆虹用犀利的眼神挨个看了路嘉和徐辰一眼，“既然李威发话说要公平竞争，那我们就给高云光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你们尽快把可行性方案做出来，等我审核后就跟李威摊牌。”

听到荆虹一口一个李威的喊着，路嘉和徐辰当时就交换了一个眼色。其实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二位之间的秘密关系，只是从没戳破罢了。见荆虹还是那么自信，路嘉就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泼一点冷水。

“虹虹，这次的情况不比以往，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路嘉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据我所知，高经理那边也找了一帮人在做可行性方案，他们也是志在必得的态度。目前银华制药刚刚改名为大华生物，又新成立了销售事业部，我们的工作恐怕不会像以前那么顺利。最起码，李总监要顾忌的地方会很多。”

路嘉相信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了，同时也没法再进一步明显下去。公司换了大股东，连同管理层也一并被清洗。新来的管理层究竟是个什么风格和做派，到目前为止大家都还不清楚。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威身为销售总监，还肯不肯念及旧情从而继续放水，说实话已经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荆虹哼了一声，说：“就算李威不肯支持我们也没关系，咱们这边的实力在那边摆着呢。高云光这些年跟我多次交手，一直都是输多赢少。我还就不相信了，她姓高的难不成这一次就能来个幸运大翻盘？我谅这个女人也没那份神通。”

“要我看，嘉嘉说得不错，这次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了。”徐辰端过茶杯喝了一口，“要不要我想办法买通高经理那边的人，问问他们方案的具体内容？”

荆虹不动声色地瞧了一会儿徐辰，接着就用很严厉的口吻说道：“徐辰，我还是得提醒你，别公事私做，少在那个新来的男销售身上打主意。”

见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被上司当场戳穿，徐辰当即就尴尬地笑了两声。

“我就是看他挺有意思的，想着有机会就逗逗他，没别的什么想法。”徐辰用力咳嗽了两声，“再说了，他就是个新来的，高经理那边未必就会看重他，更加不可能让他直接参与方案的制定工作。我就是找他，那也注定是浪费时间。”

荆虹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只是想逗逗他？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肖海洋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别说是你，就是我和高云光甚至是李威，都未必惹得起他。”

路嘉和徐辰同时一惊，不约而同地问荆虹是怎么回事。

“hR总监韩建告诉我，说这个肖海洋是咱们事业部总经理韩坤亲自打过招呼的，所以整个面试过程完全就是走个过场。”荆虹用力咂摸了一下嘴，“我暗中查了查，也没发现这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加没搞明白他跟韩总的关系。”

这番话落在路嘉耳朵里，顶多是疑惑和不解；但是在徐辰听来，却仿佛大马路上捡到黄金一般的激动。这肖海洋跟韩总经理还能是什么关系，不就是同志之间那点事呗。原本在见到韩坤总经理的时候，徐辰也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同志。这下好了，两个人的痛脚同时被自己握在手里，就看在什么时候发出来了。

“算了，这件事跟我们目前的紧要任务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先摆一边吧。”荆虹用力挥了挥手，“嘉嘉，你跟徐辰要带人尽快把方案弄出来，最好就是明天中午之前。下午我审核一下，然后就能马上去找李威了。”

路嘉心说荆虹这次是真的急了，否则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催得这么急。不过事关重大，路嘉也只能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徐辰，你试试能不能从高云光那边打听到点什么。毕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情报还是很重要的。”看见徐辰也点头，荆虹就用力拍了一下办公桌面。“从众大药房这一单，是银华制药改名为大华生物后的第一个大单。我们不能输，也根本输不起，所以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此时的办公室里，正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跟荆虹的意气风发相比，路嘉更多的是沉默，她正在暗中掂量着一些东西。而徐辰则是莫名的兴奋，有一种快要吃到天鹅肉的冲动，以至于连荆虹投来的冰冷目光，他都全然没有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