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突围：从省委大院开始 第9章 风口浪尖

信息中心机房里的鏖战对于整个省委大院来说，就如同湖面泛起的一丝波澜。

一个省一天要发生太多事情，处理网上的谣言，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对林凡来说，这件事还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首先传来的是经过一定渠道小范围“消化”后的消息：省国安部门根据林凡和李弱水提供的溯源线索，果断出击，果然在系统锁定的那几个物理地址，成功端掉了一个隐藏颇深、组织严密的网络水军窝点。初步审讯得知，该团伙受境外某非政府组织资金支持与指令，长期活跃于国内网络空间，专门炮制、放大各类敏感谣言，此次禽流感谣言正是其精心策划的“杰作”之一，旨在制造社会恐慌，抹黑政府形象。

消息虽未公开见报，但一时间，“宣传部有个年轻人，用技术手段硬是挖出了境外势力的黑手”成了某些小范围谈话里的重磅话题。

林凡脑海中的系统提示，也来得冰冷而及时：

【检测到宿主主导开发的舆情分析模型，成功辅助职能部门精准打击一起由境外势力操纵、危害社会稳定的重大网络谣言案件，有效维护区域信息环境安全与稳定。符合‘文明进步引擎-公职序列’高价值贡献标准。】

【贡献值（cV）结算中……基于事件影响力、技术原创性及社会效益综合评估，奖励cV： 500点。】

【当前可用cV：720点。】

一笔 “巨款”涌入账户，林凡看着这数字，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紧接着，省委宣传部召开全体干部大会，专题总结此次应对突发重大网络谣言事件的经验与教训。会议由常务副部长陈江山亲自主持，气氛庄重严肃。

陈江山在讲话中，高度肯定了部内在这次事件中“反应迅速、研判准确、措施有力”，尤其重点表扬了信息处“勇于探索新技术、新方法”，在舆情监测和溯源方面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为省委决策和相关部门行动提供了“关键性技术支撑”。

“……这充分说明，面对日益复杂严峻的网络舆论斗争形势，固步自封没有出路，因循守旧只会被动挨打！必须大胆启用新技术，探索新路径！特别是我们的年轻同志，思维活跃，敢于创新，在这次事件中就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陈江山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台下。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或明或暗地投向了坐在信息处区域、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凡。

“林凡这小子……真行啊！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动静！”

“听说国安那边都惊动了，靠他提供的线索抓的人！”

“啧啧，这才来几天？又是通报表扬，又是书记批示，这回又立了大功……”

“以后见了面得客气点了，这明显是要起飞啊！”

羡慕、惊叹、讨好的低语如同潮水般在他周围涌动。

林凡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灼热得几乎要把他点燃。他只能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笔记本。

人群中，孙磊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台上领导对林凡的间接褒奖，听着周围人对林凡的追捧，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凭什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土气的家伙，凭什么一次次踩到自己头上？

通报表扬、部长批示、现在又立下这种“奇功”？那种强烈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会议一结束，林凡瞬间被热情的同事们围住。

“凡哥，牛逼啊！”

“林凡同志，以后技术上得多向你请教啊！”

“小林，干得漂亮，给咱们处长脸了！”

林凡疲于应付，脸上挂着僵硬而礼貌的笑容，一一回应，感觉脸都快笑僵了。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还没回到办公室，就被姚力叫住，说陈部长要单独跟他聊几句。

在众人更加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林凡硬着头皮跟着姚力走了。

陈江山的办公室不大，绝对没超过30平米，屋子很整洁，桌子上摆着一摞当天的报纸还有一沓文件。陈江山坐在黑色皮革靠背老板椅上，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已是满头白发。见到林凡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笑容：“林凡同志，坐。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期。关键时刻，顶得上，靠得住，还有办法，这很好。”

“部长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技术工作，主要是处里领导指挥有方，同事们共同努力，还有信息中心的同志提供了关键支持。”

林凡赶紧站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套话流畅地背了出来，态度谦逊得无可挑剔。

陈江山满意地点点头：“你的那篇内参，赵书记很重视。这次的事件，恰好印证了你提出的一些前瞻性判断。所以，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才能出真知，出战斗力。”

又勉励了几句，林凡才如蒙大赦般退了出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然而，就在他以为风波即将暂时平息，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开始在部里某些角落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林凡那套东西，核心代码根本不是他写的，是从国外什么黑客论坛扒来的……”

“我就说嘛，他一个刚毕业的，哪有这本事？估计是走了狗屎运，碰巧找到了现成的工具。”

“据说信息中心那个叫李弱水的女技术员帮了大忙，好多关键步骤都是人家弄的，功劳倒全让他占了……”

“呵呵，懂得都懂，现在啊，会表现比会做事更重要……”

内容无非是质疑林凡的技术能力，贬低他的贡献，将他的成功归结于运气、抄袭或是窃取他人劳动果实。

李田愤愤不平地告诉他这些流言时，林凡只是笑了笑，心里跟明镜似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他懒得去解释，也无需解释。更何况，他巴不得大家都觉得他名不副实，正好方便他以后摸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分管信息处的副部长任贤召见了林凡和王建军。

任部长先是照例肯定了一番信息处和林凡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但随后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次事件也暴露出我们目前在网络舆情治理方面，尤其是技术手段上，还存在很大的短板和不足。各自为战，临时抱佛脚，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看向林凡，目光带着审视和期望：“林凡同志，你之前的内参写得很好，这次实践也证明了你思路的正确性和前瞻性。部里经过研究，决定给你加加担子。”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任务。”任贤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结合此次应对禽流感谣言的全过程，写一份详细的报告，重点是如何将你内参中的理念落到实处，提出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常态化的网络舆情监测与应急处置的具体实施方案。”

“第二，”任贤顿了顿，语气加重，“以你这次开发的舆情溯源系统为基础，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和技术能力，做一个规划——关于构建一个覆盖全省、功能强大、能够实现实时监测、智能分析、精准溯源、协同处置的省级舆情分析溯源平台的初步设计方案和技术可行性报告。”

林凡一听，头皮瞬间发麻！

第一个任务还好，算是总结经验，虽然麻烦，但还在文字工作范畴。第二个任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省级平台？还覆盖全省？实时监测智能分析精准溯源协同处置？这得是多庞大的一个系统工程？！

他连忙开口，试图推辞：“任部长，感谢您的信任！但是……这个省级平台……涉及面太广，技术复杂程度极高，远不是我一个人能搞定的。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关键的理由：

“而且目前的网络管理是‘九龙治水’，宣传部、通管局、公安厅、工信厅甚至安全部门都各有职责和系统。要想整合资源，构建这样一个大平台，需要极其高层次的协调机制，需要打通各部门之间的数据壁垒和权限壁垒，这……这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处室甚至我们部里的权限范围了。协调难度太大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凡说得情真意切，句句在理。

王建军在一旁也暗自点头，觉得林凡虽然年轻，但看问题很清醒，这个任务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

任贤听完，沉吟了片刻，显然也知道其中的难度。但他还是坚持道：“困难肯定是有的。但事在人为嘛！你的方案可以先做起来，不要怕大胆设想，哪怕只是个远景规划也好。至少我们要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需要克服哪些困难。这个方案本身，就是价值所在。”

林凡心里叫苦不迭，正想着再找什么理由婉拒这个明显是画大饼、而且是个巨无霸大饼的任务时——

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如同终极审判，再次在他脑海最深处轰然响起：

【新任务发布：奠基者】

【任务要求：主导完成‘汉西省网络舆情综合分析溯源平台’的设计与过审，并成功推动建立跨部门协调机制。任务时限：1个月。】

【任务奖励：cV 800点，‘网络安全态势感知平台’知识灌输。】

【任务失败惩罚：任务失败惩罚：系统将启动‘模范公务员’强制扮演模式——

1. 每日自动生成并提交一份《今日工作成果与明日计划详表》，内容极尽详实、积极向上，字数不少于3000字，直接发送至处室、部级领导及跨部门协调组邮箱；

2. 触发‘高调曝光’效果，系统将自动为你报名参加全省青年干部演讲比赛、机关技能大赛等所有能见度高的活动，并强制准备稿子与练习；

3. 未来三个月内，所有非工作时间（包括午休、下班后、周末）将间歇性触发‘领导突然来电咨询技术问题’幻觉，伴有真实震铃感，且无法静音或忽略。】

林凡听到任务内容和惩罚，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主导完成？推动跨部门协调？

失败惩罚更是恶毒到令人发指！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任贤看着林凡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还以为他是被任务的重担给压的，便放缓语气安慰道：“小林啊，不要有太大压力。只是先做一个方案，之后还要同其他部门会商，还要去争取财政和发改的支持，慢慢来，部里会支持你的。”

王建军也投来鼓励的眼神。

林凡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所有推辞和辩解的话，都在那系统冰冷的惩罚威胁下，化为了一声带着颤音、近乎绝望的应答：

“……是，任部长。我……我尽力试试。”

“看来……不换点真家伙，这次是混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