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杨康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太师府里压抑的平衡。
他华服玉带，姿态从容。那句对欧阳锋轻飘飘的问话，更像是在确认项目进度，而非争夺武林至宝。
欧阳锋的脸色难看至极，蛇杖上的手紧了又紧，显然被杨康这“自己人”的身份和突如其来的介入打得措手不及。他强压怒火，硬邦邦回道：“小王爷来得正好！这丫头嘴硬得很，迟迟不肯誊写！正要给她些厉害瞧瞧！”
杨康闻言，目光这才缓缓落到我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不太相干的物件，语气淡漠：“哦？是么。” 短短两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莫名让欧阳锋的气势滞了一滞。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细品这诡异的氛围，更大的“惊喜”轰然降临——真正字面意义上的“轰然”。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喷呐吹得百转千回，鞭炮噼啪作响，间杂着礼官洪亮到夸张的唱诵：“聘礼至——良缘启——佳偶天成——”
欧阳锋：“？？？” 我：“？？？” 帐篷里的毒蛇都吓得缩回了角落。
帐帘被猛地掀开，不是冲进来的士兵，而是鱼贯而入的——一群穿着大红团花袄、头戴大红花、脸上堆满喜庆褶子的媒婆和公公！她们扭着腰肢，声音嘹亮： “给欧阳先生见礼啦！给小王妃道喜啦！” “天赐良缘！珠联璧合！” “哎呦喂看看我们小王妃这俊模样！真是天仙下凡！”
我差点被这阵仗送走。（内心oS：小、小王妃？！什么鬼？！杨康你剧本拿错了吧？！这是《射雕》不是《上错花轿嫁对郎》啊！）
紧接着，一箱箱、一抬抬系着耀眼红绸的聘礼被壮汉们吭哧吭哧地抬了进来，瞬间将帐篷塞得满满当当。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玩玉器、甚至还有活雁和整只的烤猪……琳琅满目，金光闪闪，俗气又隆重，几乎闪瞎我的眼。
最后，杨康才信步走近。他径直走到那堆最高的聘礼前，亲手拿起最上面那套折叠整齐、绣着繁复龙凤图案、璀璨夺目的金国皇室婚服，以及那顶缀满东珠宝石、沉重无比的凤冠。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我）呆滞的目光中，他转身，步履稳健地走到我面前，神色庄重，动作却不容拒绝地——将那套凤冠霞帔，稳稳地、甚至是带着一种仪式感地，放进了我因震惊而忘了合拢的怀里！
沉甸甸的触感瞬间压醒了我。 我：“！！！” （内心oS：我靠！是真的！不是道具！杨康你来真的啊？！这算什么？武力威慑不行，改成物质砸晕和精神攻击了吗？！）
杨康这才像是完成了某个重要流程，微微侧身，面向已经彻底石化、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的欧阳锋，语气四平八稳，仿佛在陈述一项既定国策：
“欧阳先生，多谢这几日款待。按我大金礼制，三媒六聘已至，婚书已立。黄姑娘现在是我大金国堂堂正正下了聘、记了名的未来王妃。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此人，先生动不得。”
欧阳锋：“！！！”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蛇杖头一次显得有点无处安放。他看看我怀里那价值连城的“证据”，看看满帐篷扎眼的红，再看看一脸“我只是在按规矩办事”的杨康，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那表情混杂了极致的荒谬、难以置信和一种快要喷发却找不到出口的暴怒。
（内心oS：欧阳锋彻底懵圈了！估计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没遇到过这种用结婚流程来破局的！）
而我，抱着那堆华丽到窒息的行头，站在一片红彤彤的聘礼海洋中，感受着媒婆们热情似火的目光、士兵们好奇的打量、以及欧阳锋那几乎要实体化的杀意，脸颊烫得能烙饼。
（内心oS：社死！空前绝后的社死！救命！我现在是该跪下谢恩还是该把凤冠砸他脸上？！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这空气几乎凝固的时刻，帐外通传再起：“陛下驾到！熙王爷到！”
完颜洪烈和完颜洪熙竟也来了！而且看起来像是掐着点，专门来为这场闹剧“背书”的！
“康儿，行事果然迅捷周到，聘礼可还合规矩？”完颜洪烈先定下调子，然后目光转向我，态度居然带上了几分表面上的尊重（至少演技在线）：“黄姑娘，令尊东邪黄先生乃世外高人，本王亦久仰大名。今日犬子心仪于你，按国礼下聘，虽是仓促，却是一片赤诚。待择定吉日，本王必遣使节，备重礼，亲赴桃花岛向黄先生提亲，方全礼数。”
（内心oS：来了来了！董事长亲自下场画饼了！还把我爹抬出来！说得跟真的一样！这父子俩的演技不去拍戏真是娱乐圈的巨大损失！）
完颜洪熙在一旁陪着笑，眼神却在我和杨康之间滴溜溜乱转，符合他一贯的搅屎棍人设：“恭喜陛下，恭喜世子！此乃天作之合啊！黄姑娘入府，他日世子继位，一个‘皇侧妃’之位是跑不了的，真是佳偶天成，佳偶天成啊！”
侧妃？！
我这火气“噌”又上来了！合着你们爷仨自说自话就把我安排了？还侧妃？当我是拼多多买的吗还带凑单的？！
我一把将怀里沉得要命的凤冠塞回旁边一个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的媒婆手里，叉腰怒道：“等等！你们金国提亲，都是隔着空气自说自话的吗？本姑娘答应了吗？还有！什么侧妃？瞧不起谁呢？要做就做最大的！”
帐内瞬间死寂。
（内心oS：撕破脸就撕破脸！反正社死了，不如闹个痛快！）
完颜洪烈笑容微顿，完颜洪熙眼神阴沉，欧阳锋更是气得喉头滚动，眼看就要不管不顾地爆发。
杨康却低低轻笑一声，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反应。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腕，力道沉稳，不容挣脱。
他面向众人，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决断力：“父王，欧阳先生，蓉儿心直口快，婚事具体仪程，容后再议。”
我正想反驳，他却忽然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好了，玩笑到此为止。订婚大典在即，礼数上总要做足。”
他击了击掌。
殿外应声走进来一个穿着体面宫装、走路却明显双拐的老嬷嬷。
我看着那“老嬷嬷”低垂的头和诡异的步伐，总觉得那身影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那扭捏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像…
那“老嬷嬷”捏着嗓子，发出一种极其怪异、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又憋着笑的苍老声音：“老奴…参见王妃…今日我们先学习…呃…叩拜陛下之礼…首先…要这样…哎呦！”
这声音…这调调…这熟悉的“哎呦”！
我瞳孔地震！
只见那“老嬷嬷”的礼帽下，分明露出一张挤眉弄眼、憋笑憋得通红的老顽童的脸！
我感觉额角的青筋在欢快地蹦迪。
（内心oS：杨康…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你从哪里挖出这么个活宝来对付我？仪礼总监？周伯通？他还懂礼仪？他懂怎么把礼仪按在地上摩擦吧？！）
我看着周伯通那张写满了“快夸我机智”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嘴角微扬、明显在享受这出闹剧的杨康。
一股深深的、混合着无语、尴尬、想骂娘又有点想笑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勉强、堪称扭曲的假笑，声音干巴巴地：
“呵…呵呵…见过礼仪嬷嬷…挺别致啊。失敬失敬。” （内心oS：敬你个锤子！）
我抬手抹了把脸，试图把那份想原地爆炸的社死感摁回去。
救命，一想到未来可能要顶着“准王妃”的名头，跟着这位“放屁绝技”传承人学习宫廷礼仪，我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周伯通还在那儿兴奋地比划着他的“独门绝技”，杨康则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行吧，生活就像强x，既然不能反抗…
深宫博弈，从周伯通穿着老嬷嬷衣服出现的那一刻起，正式向着无可挽回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搞笑深渊一路狂奔。
而我的人质生涯，也注定要在“社死”和“即将社死”之间反复横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