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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里茶香袅袅，我盯着那个“九梦”版本的骆亲王，有一种亲眼目睹楼下卖煎饼果子的大爷，摇身一变成了跨国集团董事长的魔幻现实主义眩晕感。
内心oS： 这感觉，就像亲眼看着村口二狗子穿上高定西装走上了戛纳红毯！违和感拉满，但又莫名觉得……这老头有点玩意？
此时，九梦老爷子……不，是骆亲王，头发乌黑，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清癯，眼神温润，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又平添了几分属于皇家的从容与威压。
看来为了“饰演”这个重要角色，他没少在形象管理上下功夫。
内心oS：要是此前没看见你破衣烂衫地卖画，神神叨叨地算命，我也就忍了。说好的万象域最大核心命本，关乎生死存亡呢？这选角组也太草率了！这和让周伯通去《庆余年》演庆帝有什么区别？导演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
我偷眼看了看身边的洛无尘。他倒是稳如泰山，神情无波无澜，仿佛眼前这“算命先生变亲王”的戏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在骆亲王落座主位的一刹那，两人目光交汇，极其轻微地互相颔首致意。
内心oS：嗯？？？啥情况？怎么感觉你们俩本来就认识？啥时候背着我勾搭上的？这信息差打得我措手不及！
骆亲王不紧不慢地斟茶，动作行云流水：“清露侄女，昨日的戏，看的可还好？”
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稳住心神：“亲王说的是《龟兹女王》那出？戏文不错，就是结局太憋屈。我一向不喜欢憋屈的结局。”
内心oS：bE美学？打住！姐是hE的忠实拥趸！
骆亲王微微一笑，带着点看透世事的淡然：“戏者，七分真三分假。若有能耐，自可改结局、定乾坤。”
内心oS：呦呵，这话轮得有点高人那味儿，倒很有上帝思维。嗯，这个调调怎么听得耳熟，怎地么，那个西夏版安东尼·霍普金斯给你做过岗前培训？
我见他说话不遮不掩，很是坦荡，眼珠一转，试探着套话：“亲王，他们编排的，究竟是谁的故事？”
骆亲王回答得坦坦荡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笑面伶官与我二十年宿敌，编排的自然是我。”
随即，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像个偷吃到糖的老顽童：“不过，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老折子了，当年大热，现在不行了。”
他顿了顿，眼神在我们俩之间溜了一圈，促狭道：“最近几年西夏最热的堂子戏，是你俩的《西夏公主和盐帮帮主》。还出了好几个版本呢。”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指，一一道来，如数家珍：“有给达官贵人听的，才子佳人、为国为民的《瀚海侠影》版；有给市井百姓听的，爱恨纠葛、相爱相杀的《风月话本》版；还有……”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挤了挤眼，“……鬼市里流传的，霸道公主强取豪夺俏帮主的……呃，限制级《龙凤秘闻》版。”
内心oS：我去！哪壶不开提哪壶！盗版猖獗啊！这帮搞同人创作的也太没底线了吧！我俩明明手都没正式拉过，纯洁得跟一张A4纸似的，我可不认这锅！这是诽谤！
脸上瞬间有点发烧，我下意识地偷偷望了望洛无尘。
他倒是很坦然，仿佛没听见骆亲王的话，目光落在墙壁那副异域美女图上，侧脸在烛光下被勾勒出一道冷峻而完美的线条。
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却精准地将话题从八卦的边缘拉了回来：“亲王，画中女子，是谁？”
骆亲王脸上的笑容，首次凝滞了。
茶室里瞬间沉寂下来，只剩下小炉上茶水沸腾的“咕嘟”声，显得格外清晰。
那股属于上位者的从容与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漫长岁月冲刷过后、深不见底的怅惘与寂寥。
半晌，他才淡淡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涩意：“昔年人已逝，但说也无妨。是一位……我曾失信于她的……故人。”
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氤氲的热气，仿佛能透过那迷蒙的水雾，看到遥远时光彼岸那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
“当年，若不是我无能，优柔寡断……也不至于……亲眼看着那佛窟铜门落下，将她，与她所守护的一切，永世隔绝在内……”
内心oS：二大爷威武！看来欧阳克之前所说不虚！西夏皇子本来是三个人，神宗（老二）和骆亲王（老三）联手剿杀了大太子，才有了神宗登基。这大太子被围剿，估计也是因为……兄弟阋墙，争一个女人。想必墙上的女人就是龟兹女王了。照这个时间点推算，故事发生时，苏大袜子估计也就五、六岁？长得如此挂相，估计是女王娘家七舅姥爷那支的血脉……
我清了清嗓子，把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家庭伦理狗血大戏的思绪强行拉回，切入正题：“所以，亲王殿下今夜特意请我来喝茶，就是为了跟我这晚辈追忆往昔，倾诉衷肠？”
“当然不是。” 骆亲王收回目光，重新变得深不可测，“我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重新打开龟兹佛窟。”
我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和警惕：“亲王说笑了。我不过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偶尔搅搅浑水，哪懂什么机关秘术、破解千古之谜？您神通广大，经营多年都打不开的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规矩之内，无人可破。” 骆亲王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佛窟铜门，被龟兹王族的血脉机关和一道龟兹独有的‘云纹磐石钥’锁住了。规矩之内的方法，我都试过，尽数失败。”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更加锐利，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我：
“但你，你最擅长的，从来就不是遵守规矩，而是——打破规矩。”
内心oS：合着你说的是我那出神入化的魔改功底和不走寻常路的搞事能力呗？谢谢夸奖啊，虽然听起来不像是夸人……
他语气平缓，却字字千钧：“你在蜀中，不用一兵一卒，仅凭几张报纸，一篇故事，就搅动了整个武林的舆论，让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巨头对你又恨又怕，最终不得不对你俯首帖耳。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完全跳出了常理与规矩的框架。”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所以，我想赌一次。赌你这个‘变数’，能不能帮我，打开那扇困了我二十年的门。”
他把条件和目的摊开，像一场豪赌的庄家，亮出了最后的底牌，等待我的回应。
就在我心中飞速盘算，准备开口讨价还价的瞬间，骆亲王的目光，却忽然从我身上移开，再次落在了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洛无尘身上。
茶室里的光影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当然，” 骆亲王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帮忙。”
他看着洛无尘，话却是对我说的。缓缓吐出一句，像是从命运最深处摘取的高深判词：
“佛窟藏玄秘，恰是君等所求。天机隐于莲台，窥之，可破尘寰困局。”
我猛地一震，豁然抬头！
内心oS：？！这判词……分明跳出了万象域的命本格局！他在暗示什么？是困扰西夏与金国边境的僵局？Npc怎么突然开始发布现实任务了？权限开太大了吧！
此时，我下意识看一眼洛无尘，忽然看见他眼神极快地闪过一丝锐利而感兴趣的光，虽然转瞬即逝，却被我精准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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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亲王引我们进入隔壁书房。
书房极大，四面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竹简、古籍、羊皮卷，空气里弥漫着陈年墨香与尘埃混合的味道。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面墙壁上，并非书架，而是庄重地悬挂着一套完整的、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
——天尊面具与衣袍！
内心oS：好家伙！办公区兼装备展示区？这算是……官方自曝吗？。
他径直走到一张宽大的书案前，摊开一卷明显年代久远的牛皮卷，上面用繁复的线条绘制着佛窟铜门的结构图，以及那个奇特的锁眼构造。
“这是当年，我与她……共同修建佛窟密室时，她亲手绘制的机关手记。”骆亲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凑近细看。图纸标明，开启佛窟铜门，需两道锁钥。
第一道，是“云纹磐石钥”，一个造型奇特的实体钥匙。
内心oS：这个怕不就是欧阳克屁颠屁颠跑回白驼山庄，试图复刻的那个玩意儿？
第二道，则标注着“血脉玄机”，旁边画着一个类似掌印或滴血认亲的符号，附注着一行龟兹古文，显然是需要龟兹王族血脉才能启动的机关。旁边写着：“血脉之锁秘法，与《高昌秘籍》同源共脉，秘藏西夏禁宫。二术皆承西域古工之髓，巧融流沙诡道，一脉相承。”
内心oS： 血脉锁？这玩意儿高级了！全是鬼画符的文字，还藏于西域后宫？这看来还得去萧老师后院当回梁上君子。
再往后翻，零零散散，居然还有龟兹女王的一些零星日记残页？字迹清秀却有力：
“彼言：吾乃西夏天尊。西夏金律，为尊者，当断尘缘，绝情爱，心若琉璃，不染俗念……”
内心oS（人话翻译）：他说，他是西夏天尊……西夏朝权金律，为天尊者，需断情绝爱？这设定……忒狠了！
接着往下看：
“然吾窥破，断情殇，似非无解。离恨花，异域奇物，药理控情。假以时日，吾必破之……”
后边还手绘了好多奇形怪状的花花草草，复杂程度堪比《本草纲目》插图。
内心oS：嚯？好东西！全是干货！这简直就是正版《叶轻眉日记》之西夏天尊分记啊！省去了多少打怪升级、摸索试错的弯路！这波情报，血赚！
就在我在书房里如获至宝，埋头研究那些古老记载的时候……
我并不知道，一门之隔，骆亲王与“洛无尘”之间，发生了一段决定未来走向的严肃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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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廊下。
“洛无尘”负手而立，身姿如松，远远地看着书房内我兴奋翻动书卷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
骆亲王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凝重：“尊驾，还是……亲自来了？”
“洛无尘”缓缓回头，此刻气场已截然不同。
他看了骆亲王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既已奉陪两局，自当，奉陪到底。”
骆亲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
“我再提醒一次，万象域万千命本，无一不是真刀真枪，生死相搏。所有的奇毒怪蛊，所有的奇门遁甲，所有的神功锻体，所有的爱恨别离……均为真实，痛楚真实，死亡，亦是真实。且按照万象域的铁律，一旦命本开启，便无法中途逆转。只有走到终章，方能见证生死。”
接着，他一字一顿强调道：“纵使老夫身在局中，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局中人罢了。”
“洛无尘”眼神未变，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几分：“亲王的意思是？”
骆亲王的目光锐利起来，字字清晰：“‘九梦锁魂’乃我西夏‘天字当铺’至高秘局，用于培养护国顶级高手，凶险异常。但自老夫主持试炼至今，成功者……寥寥无几，活着走出者，更是凤毛麟角。”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而且，此局，对尊驾你，尤为……凶险。纵历十死一生，亦情劫难渡，终陷濒死之境。”
“洛无尘”神色不变，只是眸色更深了些许：“若我避险？”
骆亲王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向他：
“那所有的凶险，便会尽数，转移到她的身上。”
窗外暮云低垂，最后一缕残阳如血，泼在龟裂的戈壁上。
远山沉默如冢，风起时卷起的沙砾，像无数细碎的预言。
打在窗棂上，窸窣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