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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知识，导演的最高境界是：拍片没有剧本，进度全靠心情，台词随拍随改，演员全凭自觉。
总而言之就是导演只负责篡个局儿，至于剧情怎么发展…套用王家卫的一句经典：“让故事在时间里自然发酵，我们只是记录者。”
所以等我在戈壁滩用欧阳克给的那个大漠专用“滴滴打车”白铃铛，叫了一匹白骆驼，再磨磨蹭蹭挪到决战大片现场的时候，人家金国和西夏早就已经干起来了。
此前为了最后的决战片场，我给自己和丐帮留了一个绝佳导演视角观影台——一处废弃塔楼。此处已被提前清空，是完美的观景位。通过预留的箭孔、窗格，我对整个西门瓮城、主街及部分城外战场一览无余。顶楼残檐正对着战场中央，居高临下，既能看清双方旗语变动，又在弓箭射程外，西门近景与主帅楼大景尽收眼底，视野无碍且隐蔽。
等我磨磨蹭蹭走上顶楼，胡长老及众弟子早就在那里严阵以待了，看见我回来，众人大喜过望。胡长老连忙招呼一个弟子：“快！去通知那边儿，帮主安然返回！”
“慢着！”我立刻阻止，指了指外面已经如火如荼的攻势，“这档口出去，不是增加我丐帮弟子的伤亡几率么？”
内心oS：剧本已经写好，铺垫全部到位，胜算已有八成。干完这一单，就该打道回府了。还通知主家干啥？杀青宴都省了，直接结算片酬它不香吗？
胡长老上前一步，低声禀报：“帮主，丐帮总部昨日快马加鞭，有急事。说大宋六扇门近一个月来，三次秘密登门，先求见帮主。说是……有急事相求。”
内心oS：嚯？又有政府采购项目？听这架势又是大手笔啊，那还不麻利的等啥呢，老娘今年业绩还得继续冲一冲，明年朝着 “新三板挂牌”上市，使使劲呢！
我大手一挥：“那还等啥，给我定最近的一班南下船票。等忙活完这边，即刻启程回大宋开工！”
话说着，眼睛已经牢牢锁在了下方的战场上。
******
朔州西门内外，战局正按照我预设的剧本“顺利”推进。
1. “溃兵”的表演：之前被“放归”的少量金军俘虏，以及苏妙等人通过不同渠道传递的零散信息，共同拼凑出一个“确凿”的事实——黑甲军内部为争夺指挥权已近乎火拼，朔州城防体系濒临崩溃。从我的视角看去，那些“溃散”的黑甲军士兵，溃逃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路线那叫一个“恰到好处”。
2. “内应”的活跃：完颜骁的内应（比如那位“影帝”钱参将的副手们）不断送出“利好”消息：“西门守将因主张投降已被囚禁”、“城中粮草将尽，军心涣散”。每一个消息都经过精心设计，互相印证，让完颜骁和李清帆对这座“孤城”志在必得。
3. 视觉欺骗： 从我的位置看去，朔州城头旗帜看似杂乱，炊烟也比往日稀少，偶尔还能看到小股部队在城头“争执”的剪影（由士兵扮演）。这一切，都完美符合一座即将陷落的孤城的特征。
我小心地打开丐帮弟子准备好的油纸包，里面是七里铺子最好的花生米和还温乎的卤煮。
内心oS：完美，追剧必备小零食已就位，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
黑甲军“顽强”但“混乱”地抵抗着，在完颜骁“援军”与西夏主力的内外夹击下，“节节败退”。城门、瓮城、主街接连“失守”，西夏的旗帜似乎即将插满朔州。
李清帆立于中军，志得意满，对着身旁被“保护”起来的“王妃”（苏妙易容）笑道：“王妃请看，这便是与我西夏为敌的下场。待擒下金国残部，本王再与你细说未来。”
“王妃”低眉顺眼地附和着，眼睛却总是似有若无地飘过銮驾后那个随行的 “凤纹鎏金储物箱”——箱壁上有一个几乎看不到的细小气孔，里面正惊惧地漏出一双小女孩惊恐的眼睛——苏小妹早已被偷梁换柱，藏在了这里。
完颜骁更是冲杀在前，仿佛已看到自己黄袍加身的景象。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了燃烧的陷阱。
*******
完颜骁的军队顺利杀进西门。
我敏锐地发现，西门沿途除了“空城”假象，还增加了好多新“道具”——大量零零散散的财物被看似杂乱无章地扔在路上，就像内乱后逃兵抢夺遗落的财宝。
完颜骁的先头部队冲入西门主街，眼前景象让他们呼吸一滞——散落的元宝在冬日惨淡的日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如同恶魔的馈赠。
内心oS：嚯！霸总加戏了？地上刷金币了？这波经济打击直击灵魂！
纪律瞬间崩塌。士兵们红着眼扑向财富，与后续跟进的西夏部队冲撞、推搡、咒骂。本就脆弱的联盟信任，在这一刻被贪欲彻底撕碎。混乱的人马挤作一团，进退维谷。
好不容易等这帮货蹭上主路。
未等联军将领呵斥重整，两侧残破楼宇上，无数黑甲军身影乍现！他们没有放箭，而是将一桶桶滚烫的热水倾泻而下！热水触及冰冷的地面与盔甲，瞬间升腾起白茫茫的蒸汽，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光滑坚硬的冰层！
我很快发现，这一出并不纯粹是为了多烫死几个先头部队，而是为了将黑甲军擅长雪地战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这样一来，后边的西夏部队就站不稳了，纷纷滑倒。入瓮之势已成，连退路都变得极为艰难。
内心oS：物理系魔法攻击？！霸总这手‘绝对零度’场控玩得溜啊！西夏军队估计直接dEbUFF叠满！
西夏步兵寸步难行，战马蹄下打滑，惊呼与惨叫声此起彼伏。黑甲军士卒鞋底特制的防滑纹路，让他们在冰面上如履平地，开始了冷酷的收割。
李清帆面色铁青，为稳定军心，也为在“王妃”面前维持尊严，他亲自策马，率亲卫压向前线。
几乎同时，小将赵擎率黑甲先锋营自地道蜂拥而出，圆阵如磨，狠狠碾入混乱的敌阵。精炼黑铁与弹簧钢片锻造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西夏的刀剑砍上，只闻刺耳刮擦声，难伤分毫。
战局天平，开始逆转。
潜伏的火油在阴影中沉默，只待最终指令。
内心oS：演员走位完美，场景道具就绪！霸总，就差你最后一镜了！
然而，反派从不遵循剧本！
一直稳坐后方，笼罩在阴影中的天尊，似乎失去了耐心。他微一抬手，身旁的鬼手立刻会意，猛地将那位一直安坐的“王妃”苏妙从銮驾中拽出，粗暴地拖向两军阵前最显眼的高台！
“铿！”
雪亮鬼头刀悍然出鞘，冰冷的刀锋紧紧贴上“王妃”纤细苍白的脖颈！
高台上，国师摩诃迦罗运足内力，声如寒冰滚雷，传遍战场：
“黑甲军听着！尔等王妃在此！三息之内，不降，则人头落地，祭我战旗！”
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拼杀的黑甲军士兵动作僵住，目光汇聚于那高台之上，汇聚于那刀锋之下微微颤抖的柔弱身影。计划，眼看就要在最后关头崩毁！
李清帆猛地回头，恰好看见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被押上断头台，他失声怒吼：“摩诃迦罗！你敢动她！！” 声音却如同投入狂涛的石子，堪比在摇滚现场背《论语》，瞬间淹没得无声无息。
内心oS：！天尊你个老六！不按套路出牌是吧？！老娘辛苦写的剧本，你偏要临时改戏加便当？！
不能再等了！
“点燃二号信号！”我对着身旁弟子低喝，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轰——！！”
偏离主街的废弃仓库猛然爆出一团火球，浓烟冲天而起！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火光，成功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包括天尊和李清帆，战场上出现了一瞬的凝滞和骚动。
就是现在！
——
没有激昂的战鼓，没有震天的呐喊。
只有一道皎白闪电，自混乱战场的阴影死角暴起！
玄色貂裘披风在疾驰中撕扯成烈焰的形状，目标唯一，速度飙升到极致！
所过之处，试图阻拦的西夏士兵如稻草般被撞开、挑飞！他手中长枪化作一道索命的乌光，直刺高台上那名持刀的鬼手！
没有言语，只有行动。没有宣告，只有杀戮。
——
那一刻，战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李清帆的瞳孔骤然收缩。
国师的千里传音戛然而止。
完颜骁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
就连一直隐于幕后的天尊，那笼罩全身的黑袍也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却无法掩饰的震动！
——
内心oS：（倒抽一口冷气）卧槽！卧槽！卧槽！出来了出来了！老娘铺垫了好几期的王者归来！这出场费值了！这特效值了！这bGm（脑补的）燃炸了！霸总牛逼——！！！（土拨鼠尖叫）各位老师！给本导演加把劲！这段必须一镜到底，不准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