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涌过来的人群,迅速挤满了林大江的家门口。
门口趴着的,拖拉机座座边隐藏着的,车厢里蹲着的,花坛边溜达的。
这两天分地,大家都心慌慌,一吃过饭就在村子边溜达。看热闹都是顺腿的。
糊涂蛋,软包子林大河终于发出了男人的怒吼,终于不再沉默。人们既欣喜又心疼,不是自家事心里也畅快。
“没有长辈,亲人这么恶毒的。你听听说的那话。被打活该。”
也有人担心。“你说林大河那个拿砖头的手,会不会把林凤妮给打坏了。这可是林老太的心尖尖。”
“呸,她的闺女是心尖尖,人家的闺女是赔钱货,是下贱的。哪有这人,打死都活该。林家人就不是个东西。”
“……”
院子里,胡满满呆呆的看着大儿子,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老大,是你不喜欢她们的,我们也才这样的。”
林树根看着事情已经无法收拾,忙说。
“我怎么不喜欢她们,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喜欢。是你们欺辱她们,打骂她们。我不说以为这是孝顺,但你们太过分了。
你们不是不爱女孩子,你们不是不爱她们,你们是不爱我,以为我傻,以为我好欺负。不是吗,我亲爱的父亲?
这么些年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你们不配为人父母,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人。
哈哈哈,你们也从来没有拿我当亲人。我能供养你们十八年,你们管不了我八天。哈哈哈,我妻离子散,我家破人亡,你们很开心吧,我也就这样了,那都别过了。
哈哈哈!把我的钱还给我,我走。要不然就一起死吧,反正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我活该我活该啊。”
快五十的汉子,像老牛一样,嘶吼着哭啼着,大笑着。
院子里的三人目瞪口呆,厨房里的两人目瞪口呆。
屋子里的两孩目瞪口呆。
院子外的人目瞪口呆。
“这是把人逼疯了啊。大河这些年不容易啊。”
“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能看着自家媳妇那么辛苦养孩子,自己就管自己父母,活该,真活该。”
“是啊,晚了。”
“哎,走吧走吧,谁知道会怎么样呢。金枝儿就是软包子,说不定这么一闹,她又叫回去了呢。”
软包子金枝儿现在正在村委办公室。
王报国看看林初一,看看金枝儿,迟疑的问:“你们真的要租这么多?”
林初一点点头:“伯伯,如果能在承包地里栽树,我就要这么多。”
大柱叔和勤勤婶也点点头:“村长,我们也一样。”
王报国又看看他们:“我昨天问了,承包地栽树可以,但最少要租三年。”
坡上面的地是三十八亩,栽树的话不能太边边,那就给你们除上两亩,那一家就是十八亩。没有问题了就签合同。
林初一问:“伯伯,最多能租多少年?”
王报国想想:“说是三十年不变,应该能租三十年吧。”
林大柱拉拉林初一:“一一,要租这么多年吗?”
林初一说:“咱没栽过果树,就害怕刚挂果,又有变化。”
大柱叔点点头,王报国也点点头。
王报国说:“金枝,你家晓迎不转户口吗?还是在咱家分地。”
金枝儿鼻子一酸,立刻眼泪就下来了。
王报国急了,忙站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到底怎么回事?”
林初一思索下,王玉玉是王报国的堂侄女,要不要说。
王报国看看这娘俩的表情,看看林初一的欲言又止,心里一咯噔:“初一,你说怎么回事?”
林初一说:“伯伯,我三姐夫要退婚。他和王玉玉好了,许多人都看见了。”
王报国狐疑,这名字好像听起来挺熟的。
他想想,说:“这是真的吗,那是个什么人,不知道人家订婚了吗?”
林初一说:“是真的,这事秀梅也知道。她也订婚了。”
王报国一拍桌子:“你说我大伯家那个王玉玉?真是岂有此理。”
林初一说:“伯伯,你别生气,他好好的退婚我们也不说啥,他现在还反咬我姐一口,说我姐在纸厂上班,是和王晓志厂长,怎么怎么的。我姐现在班也不上了。”
王报国坐下,他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事情。
王报国说:“合同明天早上再签吧,这个时间我们再落实下。地我就先按正常分了。还有金枝,林大河说一个人户口没办法列出来,我问了下,顺意不满十八岁,不能单独列户口,他想先把地分开,户口等娃大了分,我同意了。你看你愿意不?”
金枝儿想想:“只要不影响我娃,这个无所谓。”
王报国满意的点点头,这个金枝儿就是通情达理,林大河眼瞎呀。
这时,有人大喊着进来:“村长,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村长一紧张,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张大力跌跌撞撞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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