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前线,战局陷入了微妙的僵持。耿武率领的主力大军,深沟高垒,一面监视着城内负隅顽抗的韩遂,一面警惕着侧翼虎视眈眈的北宫伯玉羌骑。双方都在等待,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或是等待其他战场传来足以打破平衡的消息。
就在这紧张的对峙期间,一日,辕门外有亲兵来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两位先生求见,自称是陇西名士成公先生与盖元固先生,言有破敌之策献于将军。”
“成公?盖勋?”耿武闻言,与身旁的徐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重视。
成公,乃凉州德高望重的名儒,避世隐居,声望极高;盖勋,字元固,敦煌人,曾任汉阳长史,为人刚正不阿,在凉州士林中颇有清名。此二人皆是凉州本土极具影响力的士人代表,他们的到来,意义非凡!
“快!大开中门,我亲自出迎!”耿武不敢怠慢,立刻整理衣冠,带着徐庶,亲自迎出营门。
只见营门外,站着两位老者。一人清癯儒雅,身着布衣,目光深邃,正是成公先生;另一人身材挺拔,面容刚毅,虽衣着简朴,却自带一股正气,乃是盖勋。
“末学后进耿武,不知二位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耿武上前,执弟子礼,恭敬异常。
成公与盖勋见耿武身为镇西将军,位高权重,却如此谦恭有礼,毫无骄矜之色,心中顿生好感。成公捋须笑道:“将军少年英雄,为国平叛,亲冒矢石,我等山野闲人,何劳将军亲迎?”
盖勋也拱手道:“将军不必多礼。我等此来,乃为凉州百万生灵,有一言相告将军。”
“二位先生心系桑梓,武感佩万分!快请入帐详谈!”耿武侧身相让,将二人请入中军大帐,奉为上宾。
分宾主落座,奉上香茗后,耿武诚恳地问道:“如今凉州战事胶着,叛军虽裂,然韩遂据坚城,北宫伯玉拥强骑,僵持不下,徒耗钱粮,苦的却是百姓。武正苦无良策破局,二位先生此来,必有以教我,还请不吝赐教!”
成公与盖勋交换了一个眼神,盖勋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将军,凉州之乱,根源非在一日。朝廷政令不明,官吏贪腐,加之连年天灾,羌胡不安于室,豪强趁机坐大,方有今日之祸。欲平凉州,非仅凭刀兵可竟全功,需剿抚并用,刚柔相济,既要雷霆手段,亦需怀柔之心。”
耿武深以为然,点头道:“元固先生所言极是!武亦深知此理。奈何韩遂、北宫伯玉等首恶,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若不施以雷霆,何以震慑宵小?然抚之一道,当从何处着手,还请先生明示。”
这时,成公先生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直指要害:“将军可知,叛军之中,亦非铁板一块,更有心存汉室、被迫从贼者?”
耿武心中一动:“先生是指……?”
成公吐出两个字:“马腾,马寿成。”
“马腾?”耿武目光一凝。此人他自然知道,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家族久居西凉,与羌胡关系密切,在叛军中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目前似乎依附于韩遂。
盖勋接口道:“正是!马寿成,乃名门之后,其祖马援,为国朝栋梁,勒石燕然,功盖千秋!马腾虽因时势所迫,卷入叛乱,然其心中,未必无悔意,更未必愿与韩遂、北宫伯玉等辈同流合污!其麾下多为羌汉混杂之兵,勇则勇矣,却缺乏韩遂之狡诈、北宫之蛮横。若能招降马腾,使其弃暗投明,则韩遂如断一臂,北宫伯玉亦失一强援!凉州局势,或将豁然开朗!”
徐庶在一旁听着,眼中精光闪烁,抚须点头:“二位先生高见!马腾确是关键人物!若能招降,不仅可削弱叛军实力,更能彰显朝廷宽大,分化瓦解叛军联盟,事半功倍!”
耿武沉思片刻,问道:“招降马腾,确是一步妙棋。然,如何能确保其真心归顺?又派何人去说降,方能成功?”
成公微笑道:“马腾重名声,讲义气。将军可奏明朝廷,许其归顺后,赦免其过往之罪,并因其祖功,表其为将军,令其镇守一方,安抚羌胡。如此,既全其忠义之名,又予其实惠,马腾权衡利弊,归顺的可能性极大。至于使者人选……”他看了一眼盖勋,“元固兄刚正之名,凉州皆知,且与马腾有旧,若愿前往,或可成功。”
盖勋慨然道:“若将军信得过盖某,盖某愿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前往马腾营中,陈说利害,劝其来降!为凉州早日平定,盖某万死不辞!”
耿武闻言,大喜过望!有盖勋这等德高望重、且与马腾有旧的名士亲自出马,招降成功的希望大增!他起身,对盖勋深深一揖:“若得元固先生相助,凉州之幸也!武在此先行谢过!”
“将军不必多礼,此乃盖某分内之事。”盖勋还礼道。
事情议定,气氛更加融洽。耿武看着眼前两位见识卓绝、心系家乡的名士,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他如今坐镇凉州,虽有徐庶这等王佐之才,但若能多得几位凉州本地的贤士辅佐,对于稳定地方、收拢人心,将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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