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休沐,耿武难得清闲,便换了身寻常的锦袍,只带了典韦和两名便装亲卫,打算在洛阳 城中随意逛逛,也顺便体察一下京畿民情。
时近午时,阳光正好,洛阳东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华景象。耿武信步而行,典韦如同铁塔般护卫在侧,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寻常百姓见到他这般凶悍模样,都下意识地避让开来。
“主公,这洛阳东市,可比咱们老家热闹多了!”典韦瓮声瓮气地说道,看着路边贩卖熟肉、胡饼的摊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耿武笑道:“怎么,恶来饿了?前面有家酒肆,看去不错,我们去尝尝洛阳风味。”
“嘿嘿,还是主公会体恤人!”典韦咧嘴一笑。
几人正欲前行,忽见前方一处相对僻静的巷口围了一群人,传来一阵争吵喝骂之声。
“兀那汉子!站住!”
“你这贼厮!偷了俺的钱袋还想跑?”
“胡说!某家行走江湖,行的正坐得直,岂会偷你钱财!”
耿武眉头微皱,示意典韦上前看看。典韦分开人群,耿武跟了进去。只见圈内,四五个穿着流里流气、一看便是市井无赖的汉子,正围着一个身材极为魁梧雄壮的大汉。那大汉约莫三十上下年纪,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面色微黑,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剽悍之气。他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用粗布包裹的条状物,似是兵器,手中还提着一个不大的行囊。
此刻,那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正指着大汉的鼻子骂道:“放屁!刚才就你撞了俺一下,俺的钱袋就没了!不是你是谁?快把行囊打开让俺们搜搜!若没有,自然还你清白!”
那魁梧大汉面色愠怒,沉声道:“某家已说过,未曾拿你钱财!光天化日,尔等岂可凭空诬陷,强搜行李?速速让开!”
“嘿!还敢嘴硬?弟兄们,给我搜!”那混混头子使了个眼色,旁边几个无赖立刻一拥而上,伸手就去抢夺大汉手中的行囊和背后的包裹。
“找死!”那大汉见几人动手,勃然大怒,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只是双臂一振,左右一挥!只听得“砰砰”几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无赖如同被高速奔跑的犍牛撞到一般,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剩下几人被他随手一拨拉,也跟踉跄跄跌作一团!
“好家伙!好大的力气!”典韦在一旁看得眼睛一亮,忍不住低喝一声。他是识货的人,这大汉刚才那几下,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极强的爆发力和巧劲,绝对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弱!
那混混头子见手下瞬间被放倒,又惊又怒,指着大汉尖叫:“好哇!你敢动手打人?反了你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五名手持铁尺锁链、身着皂隶公服的游徼(相当于巡街治安官)闻讯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何人在此闹事?”为首的一个游徼班头厉声喝道。
那混混头子一见游徼,如同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指着那大汉,哭嚎道:“王班头!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贼汉子偷了小的钱袋,被我们撞破,不但不认,还动手行凶,打伤我等!您看,我这几个兄弟都被他打得起不来了!”
那被称为王班头的游徼,目光与混混头子飞快地交流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脸色一沉,看向那魁梧大汉,喝道:“哼!当街行窃,还敢殴伤苦主?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锁了!”
两名游徼拿着锁链就要上前拿人。
那魁梧大汉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显然怒极,但他似乎有所顾忌,强压怒火,朗声道:“几位公人!休要听他一派胡言!是这几人凭空诬陷,强抢某行李在先,某被迫自卫!尔等岂可不同青红皂白,偏听偏信?”
王班头冷哼一声:“是不是诬陷,带回署里一审便知!苦主在此,人证俱在,你还敢狡辩?若再反抗,便是拒捕,罪加一等!”
那大汉胸膛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看着围上来的官差,和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他咬了咬牙,似乎不愿将事情闹大,沉声道:“某家身有要事,不愿与尔等纠缠!若尔等执意诬良为盗,某……某随你们走一遭便是!但若查无实据,须还某一清白!” 说罢,他竟真的放松了拳头,准备束手就擒。
耿武在一旁冷眼旁观,早已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那混混的眼神,游徼班头与之默契的交流,以及这大汉最后顾忌官身、选择退让的态度,他都一清二楚。这分明是一起典型的栽赃陷害,恐怕是这些游徼与地痞勾结,专门敲诈勒索外来行商的勾当!这大汉身手不凡,却因顾忌官府,宁愿受屈,可见其本性不愿惹事,或者说,他可能本身就有不便暴露的身份。
眼看两名游徼拿着锁链就要套上那大汉的手腕,耿武对典韦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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