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黄巾军大营。
此刻,这里已不再是十数万大军的营盘,而是一片人间炼狱!
东风呼啸,卷起冲天烈焰,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简陋的营帐、堆积如山的粮草、木质的栅栏、甚至是被点燃的衣物和躯体……火光映红了夜空,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木材爆裂的噼啪声、以及无数黄巾士卒绝望的哭喊、惊惶的尖叫和垂死的哀嚎。
建制完全崩溃!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互相践踏。将领找不到部下,部下看不到头领。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将最后一丝抵抗的意志彻底摧毁。波才苦心经营的庞大军队,在突如其来的烈火和随之而来的官军全面猛攻下,土崩瓦解!
中军核心区域,一处尚未完全被火势波及的空地上。
贼首“神上使”波才,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枭雄气焰,他面色惨白,头发散乱,甲胄上沾满烟灰,望着眼前这片末日般的景象,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他身边,只剩下数百名最忠心的“黄巾力士”亲卫,紧紧簇拥着他。
“神上使!大势已去!快走吧!” 亲卫统领,一名满脸虬髯、浑身浴血的悍将,焦急地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等护着您,杀出一条血路,退入伏牛山中,再图后计!”
波才猛地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不甘,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耿武!皇甫嵩!我波才与你们势不两立!走!”
他翻身上马,在数百名亲卫的拼死护卫下,如同一股逆流,向着火势相对较弱、喊杀声稍远的营寨西南方向突围而去。这支队伍是黄巾军最后的精华,个个悍不畏死,拼尽全力砍杀阻挡的溃兵和零星遭遇的官军小队,硬生生在混乱的人潮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然而,他们这一切,早已被一人看在眼里。
营寨东南外围,庞德率领的两千骑兵在完成顺风纵火、初步袭扰的任务后,并未深入火海绞杀,而是依照耿武的将令,游弋在营地边缘,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冷静地观察着猎物的动向。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牢牢锁定了那支虽然人数不多,却组织严密、行动迅速,正护着核心人物向西南疾驰的队伍!
“大鱼出来了!”庞德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看旗号,是波才的老营亲卫!中间那个穿金甲的就是波才!弟兄们,随我追!绝不能让波才跑了!”
“吼!”麾下骑兵齐声呐喊,战意沸腾。
“驾!”庞德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了出去!两千铁骑紧随其后,如同一股钢铁洪流,绕过燃烧的营区,朝着波才逃亡的方向猛追过去!
马蹄声如雷,在喧嚣的战场上依旧清晰可辨。波才的亲卫统领回头一看,只见烟尘滚滚,大队官军骑兵正风驰电掣般追来,为首一将,黑甲长刀,气势汹汹,不由得脸色大变!
“神上使!官军骑兵追来了!速度太快,甩不掉了!”
波才闻言,心头一紧,厉声道:“分兵!你带一半人,留下断后!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他们!其余人,随我继续走!”
“诺!”那亲卫统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一勒马缰,吼道:“黄巾力士!随我断后!为神上使尽忠的时候到了!”
约两百余名最悍勇的黄巾力士齐声怒吼,调转马头,面向追兵,结成一个简陋的防御阵型,视死如归!
庞德见状,冷哼一声:“螳臂当车!儿郎们,冲散他们!”
“杀!”官军骑兵发出震天怒吼,速度丝毫不减,狠狠地撞入了黄巾力士的阵中!
瞬间,人仰马翻,刀光剑影!黄巾力士确实悍勇,个体战力远超普通黄巾军,但在组织严密、冲击力极强的官军铁骑面前,依旧显得不堪一击。阵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
庞德一马当先,目光死死锁定那名正在阵中疯狂砍杀、试图组织抵抗的黄巾亲卫统领!他大喝一声:“贼将受死!” 舞动手中厚背长刀,如同劈波斩浪,直取对方!
那亲卫统领亦非弱者,见庞德来势凶猛,怒吼一声,举刀相迎!
“铛——!”
双刀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那亲卫统领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崩裂,双臂剧痛欲折,胸口如遭重锤,差点栽下马去!他心中骇然:“这黑脸汉将,好大的力气!”
庞德得势不饶人,刀势展开,如同狂风暴雨,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或劈或砍或扫,招式大开大合,势大力沉,完全是以力压人!
那亲卫统领勉强接了七八刀,已是手臂酸麻,气血翻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庞德看准一个破绽,猛地一刀斜劈而下,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噗嗤!”
血光迸现!那亲卫统领连人带刀,被庞德一刀劈成两半!尸体摔落马下,死状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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