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观世录 第59章 白民肃慎，雪原之争

天庭秩序如网，覆盖八荒，然天地灵气分布不均，造化偏爱各异，遂于那极北苦寒之地，孕育出两个形态习性迥然不同，却又因环境而命运交织的异人国度——肤白如雪、通灵自然的白民之国，与居于洞穴、善制劲矢的肃慎之国。

白民之国，位于北极边缘，一片被永恒冰雪覆盖，却又因地下灵脉而生机暗藏的“雪羽原”。其国民身形修长，肌肤白皙近乎透明，发色如银，眼眸呈淡蓝或浅紫，仿佛由冰雪与月光雕琢而成。他们并非畏惧寒冷，反而与这冰清玉洁的世界有着天然的亲和。

其先祖传说与月华之精、雪魄之灵有关，乃清灵之气化生，故而秉性高洁，不喜污浊。白民国人能踏雪无痕，于暴风雪中辨识方向，更能以独特的歌谣与冰雪精灵、极光仙兽沟通。他们不建屋舍，而是居住在由万年寒冰自然形成的、晶莹剔透的冰晶宫殿或雪洞之中，以采集雪莲、冰参，猎取皮毛纯白的雪貂、灵狐为生。他们擅长以冰雪、月光丝（一种在月夜下会发光的奇特苔藓纤维）编织衣物，轻薄而保暖。白民崇拜“太阴星”与“雪原之灵”，祭祀时，于雪原最高处对月歌舞，歌声空灵缥缈，能与漫天极光共鸣，祈求纯净与安宁。

肃慎之国，则位于更北方，环境更为严酷的“黑风山”区域。此地群山如铁，风雪如刀，资源匮乏。肃慎国民身形矮壮敦实，皮肤粗糙，因常年面对风雪而呈红褐色，发须浓密，眼神锐利如鹰。他们居于开凿于山腹深处的洞穴之中，以狩猎皮糙肉厚的牦牛、猛犸以及耐寒的岩羊为生。

其民风彪悍，坚韧不拔，尤以善射闻名。他们能制作一种名为“楛矢石砮”的神异箭矢，箭杆以黑风山特产的“铁木”削制，坚硬逾铁；箭头则用一种天外陨铁与山中特有坚冰混合锤炼而成的“冰陨石”打磨，锋利无比，且蕴含着破甲与一丝冻结的异力。肃慎国人是天生的猎手与战士，敬畏自然之威，但更相信自身的力量与手中的弓箭。他们崇拜“力量”与“先祖之魂”，祭祀时，以最强壮的猎物心脏献祭，于山洞中击打巨鼓，跳着雄浑的战舞，祈求狩猎丰饶，部落强盛。

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然而在这苦寒的北地，生存资源的争夺往往更为直接和残酷。

雪羽原与黑风山交界处，有一片名为“霜霖谷”的狭长地带。此谷受地热与寒流交汇影响，生长着一种名为“赤焰草”的奇特植物，其根系能深入冰层，结出的果实蕴含精纯的火阳之气，是白民之国炼制抵御心魔、纯化灵气的“净雪丹”不可或缺的主药。同时，霜霖谷的地下，也蕴藏着少量制作“楛矢石砮”箭头所需的特殊“冰陨石”矿脉。

这片谷地，原本是两族默契认可的缓冲地带，双方皆谨慎采集，维持着脆弱的平衡。然而，一场持续了数月的特大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北地。黑风山区域受灾尤重，猎物锐减，肃慎之国生存压力陡增。

为获取更多资源渡过难关，一支强大的肃慎狩猎队，在其以勇武着称的首领“黑岩”带领下，悍然进入了霜霖谷，不仅大规模挖掘冰陨石，更开始抢夺、破坏那些尚未成熟的赤焰草，试图将此地完全纳入掌控，作为新的猎场与矿场。

白民之国的巡谷队伍发现后，试图阻止。这些肌肤雪白的精灵般的存在，手持冰晶法杖，以空灵之音劝诫：“肃慎的邻居，霜霖谷乃天地所赐，平衡之所。尔等如此掠夺，毁坏赤焰草，乃是断绝我族丹药之源，更扰此谷灵机，请速速停手！”

黑岩首领扛着巨大的骨弓，声如闷雷：“哼！雪原上的白蝶！这世道，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你们那些轻飘飘的丹药，能当饭吃吗？这谷里的石头能造箭，这地盘能猎兽！拳头大，道理就大！要么让开，要么尝尝我们肃慎楛矢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名神射手已然张弓搭箭，那楛矢石砮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射穿了一名白民巡谷者手中的冰晶法杖！法杖应声而碎，寒气四溢。

白民巡谷者又惊又怒，他们虽有些许沟通冰雪之灵的能力，但正面战斗远非这些如狼似虎的肃慎猎手对手。为首的巡谷官，一位名叫“雪吟”的女子，银牙紧咬，双手结印，引动谷中寒气，瞬间在双方之间立起一道厚厚的冰墙。

“退去！否则，我将引动谷底寒煞，大家玉石俱焚！”雪吟的声音带着决绝。

肃慎猎手们哄笑起来，黑岩更是挽起巨弓，一支更为粗大的楛矢上，冰陨石箭头寒光闪烁：“寒煞？我们肃慎的勇士，就是在寒煞里打滚长大的！看箭！”

就在箭矢即将离弦，冲突一触即发之际，天空之中，那终年不散的极光忽然剧烈涌动，化作一道七彩光桥垂落。一位身着素白宫装、周身散发着清冷月华与凛然正气的神女，自光桥中翩然而降。她乃是北斗七星中主管律法、刑惩的“文曲星君” 麾下，负责巡查北地、纠察不公的“玄霜仙使”。

“北境苦寒，生存维艰，然绝非无法无天、弱肉强食之地。”仙使声音清冷，如同冰泉击玉，瞬间冻结了现场的杀伐之气。她目光扫过狼藉的谷地与对峙的双方。

仙使先看向肃慎黑岩：“肃慎首领，尔等为生存所迫，情有可原，然强取豪夺，毁坏他族生存之基，已违天条。天庭有赈济之法，可助尔等渡过难关，岂能以邻为壑？”

又对白民雪吟道：“白民之族，与世无争本是美德，然一味退让，只守不攻，终非长久之计。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亦意味着天地至公，自强方能自立。”

仙使取出一面冰镜，镜光照射霜霖谷，显化出地脉灵机流转之象：“此谷灵脉，阴阳交汇，赤焰草与冰陨石，本是相生相克，维持平衡。尔等肆意破坏，已伤地脉，长此以往，此谷灵气消散，赤焰草不生，冰陨石亦将沦为凡铁，届时两败俱伤。”

她提出调解方案：“肃慎国可派劳力，在白民指导下，有计划地开采部分冰陨石，并协助保护赤焰草生长区，以此换取白民国以丹药、御寒织物相助，共渡风雪之劫。同时，本使将禀明文曲星君，奏请天庭，于北地设立常平仓，储备应急物资，以防再遇此等天灾。”

此策既给了肃慎实际利益，又保住了白民的根本，更引入了天庭的长期保障。黑岩首领沉默半晌，看着身后面有菜色的族人，又看了看仙使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放下了巨弓。雪吟也散去了冰墙，微微颔首。

一场血战，再次在天庭秩序的干预下消弭。然而，北地的严寒与生存的压力并未消失。这被迫的合作能否持久？白民的高洁与肃慎的悍勇，在未来的岁月里，是会逐渐理解融合，还是会因新的矛盾而再次爆发？资源的匮乏与理念的差异，永远是悬在边境线上的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