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证道 第61章 黑市暗流，鬼医悬壶

镇远侯府的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魏管事离去时留下的那句“拭目以待”，如同毒蛇吐信，在众人心头盘绕。

崔琰揉了揉眉心，疲惫之色难以掩饰：“侯爷，陆先生，魏明此人……背景复杂，在京城根基不浅。如今他摆明车马，我们行事需更加谨慎。”

“谨慎？”萧破军虎目含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冥煞魔物继续戕害百姓，看着苏仙子伤重不治？他内务司若真与邪教有染，本侯第一个不答应！”

陆然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枚“冥”字令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冰冷的材质，感受着其中一丝若有若无、与冥煞使者同源的气息。他抬起头，眼神已然恢复了沉静，但那沉静之下，是坚不可摧的决心。

“侯爷，崔大人，当务之急有两件。”陆然声音清晰，“其一，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救治苏小姐之法。其二，揪出冥煞使者，查明玄阴教与内务司勾结的实证。”

他顿了顿，继续道：“苏小姐的伤势，寻常丹药与医道恐怕难有成效。我需要去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线索。”

“何处？”萧破军立刻问道。

“黑市。”陆然吐出两个字。

平海郡作为边境大郡，商贸繁盛，明面之下，自然也存在着一套不为人知的交易体系。那里龙蛇混杂，流通着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包括一些官方渠道难以寻觅的奇物、秘闻，甚至是……禁忌的知识。

崔琰眉头微皱：“黑市鱼龙混杂，风险极大。而且，陆先生你如今目标太大，恐怕……”

“正因我目标大，才更要去。”陆然道，“对方既然认定我与玄阴教有所‘渊源’，那我出现在黑市，或许正合他们之意。有些线索，坐在家里是等不来的。”

他需要主动出击，将水搅浑，才能让隐藏的鱼儿露出水面。同时，他也确实抱着一线希望，能在黑市找到关于救治道基之伤，或者剥离异种能量的秘法线索。

萧破军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本侯派两名最擅隐匿的‘暗影卫’随行保护先生！若有变故，立刻发出信号，本侯亲自带兵踏平那鬼地方！”

“不必兴师动众。”陆然摇头，“人多反而引人注目。我独自前往即可，若有需要，自会联系侯爷。”

他态度坚决。萧破军与崔琰对视一眼，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

是夜，陆然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以一块能够略微改变气息、遮掩容貌的普通面具覆面，悄然离开了镇远侯府。

平海郡的黑市，并不在固定的某条街道，而是每隔数日，在城西一片废弃的码头仓库区流动开启。只有持有特定信物，或由熟人引荐，才能找到入口。

凭借着萧破军提供的信息和一枚不起眼的铁质令牌，陆然穿过几条散发着霉味和鱼腥的小巷，在一座挂着破旧灯笼的仓库门前，被两个气息阴冷、眼神锐利的守卫拦下。

验过令牌后，守卫默不作声地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陆然闪身而入，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仓库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庞大，穹顶高悬，悬挂着各种散发着幽绿、惨白光芒的灯笼，将下方熙攘的人群映照得如同鬼魅。空气中混杂着药草、矿石、血腥、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古怪气味。摊主大多遮掩着面容，低声与顾客交谈着。这里交易的，有来历不明的法器、沾染邪气的材料、禁断的功法残卷，甚至还有被封印的妖兽幼崽。

陆然收敛气息，如同一个普通的寻宝者，在摊位间缓缓穿行。他看似随意地打量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实则浩然气感知全开，仔细甄别着每一丝能量波动，同时倾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

“……听说昨晚城东出大事了？甜水巷整个巷子的人都……”

“嘘！慎言！那等邪门事，少打听为妙……”

“嘿，最近冥器价格可是涨了不少，尤其是能滋养魂体的……”

“滋养魂体？我看是某些修炼邪功的家伙急需吧……”

零碎的信息汇入耳中，大多与城东惨案和冥气相关，但都流于表面，没有实质内容。

陆然在一个售卖各种残缺古籍、玉简的摊位前停下，翻看了一会儿，并未找到与救治道基或剥离异种能量相关的记载。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兽皮卷，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隔壁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

那里只有一个简陋的摊位，铺着一块肮脏的黑布，上面随意摆放着几件形状怪异、气息晦涩的骨器、矿石。摊主是一个蜷缩在阴影里的佝偻身影，披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连面容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下，气息若有若无，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但陆然的浩然气，却从那人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精纯无比的……死气！并非冥气那种充满侵略性的阴冷死寂，而是一种更为古老、沉淀、仿佛与死亡本身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枯寂气息。

这绝非寻常摊主！

陆然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他没有去看摊位上的物品，而是直接看向那阴影中的佝偻身影，压低声音道：

“老先生，可有能医治‘道基之损’，或剥离‘异种死气’的法子？”

那佝偻身影微微动了一下，兜帽抬起些许，露出下半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脸和一双浑浊不堪、却又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兜帽下缓缓传出：

“道基之损……异种死气……嘿嘿，小子，你惹上的麻烦不小啊。”

他顿了顿，那浑浊的眼睛似乎打量了陆然一番，继续用那沙哑的嗓音说道：

“法子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代价……你付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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