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证道 第43章 暗夜寻踪，冥气蚀体

回到回春堂，已是午后。

堂内依旧忙碌，沈掌柜见陆然回来，连忙迎上，眼中带着询问与关切，却识趣地没有多问昨夜之事，只低声道：“先生，一切安好？”

陆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堂内候诊的病人，依旧是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带着病痛与期盼。然而，在他突破“凝意”之境后愈发敏锐的感知中，这些寻常百姓的身上，似乎也隐隐缠绕上了一丝极其淡薄、与地脉中那冥气同源的阴冷死寂之意。

虽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存在！这冥气，竟已开始通过被污染的地脉，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郡城的生灵！

陆然心头一沉。情况比他预想的更为严峻。这冥气侵蚀无声无息，初期难以察觉，待症状显现时，恐怕已病入膏肓，绝非寻常药石能医。

他不动声色，如同往常一般坐诊。只是在诊治时，除了疏导病气，更会分出一缕极其精微的浩然气，悄然驱散患者体内那丝微不可察的冥气残留。效果立竿见影，病人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舒坦，对陆然更是感恩戴德。

然而，杯水车薪。他能救一人、十人，却救不了全城数十万百姓！根源在于地脉，在于那不断滋生蔓延的冥气！

必须尽快找到净化地脉之法，或者……找到冥气渗入的源头，将其彻底堵死！

夜幕再次降临。

陆然并未在回春堂久留，嘱咐了沈掌柜几句，便悄然出门，再次融入夜色之中。这一次，他并非漫无目的，而是循着心头那丝与冥气的微弱感应，以及白日里在侯府察觉到的、萧破军身上那隐疾与冥气间的诡异联系，朝着城西方向潜行。

他隐隐觉得，侯府的隐疾，或许与这冥气，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凝意之境的身法施展到极致，陆然如同夜色中的一缕青烟，避开了巡夜的兵丁与更夫，很快便来到了城西。此处多富商宅邸与一些权贵的别院，环境清幽，但地脉之气却比城北更为活跃复杂。

他闭上双眼，全力催动感知，心神与气海中的玉色浩然气共鸣，细细搜寻着那冥气的踪迹。

起初，感应依旧微弱而分散，仿佛无处不在。但当他逐渐靠近一片占地极广、守卫森严的园林别院时，心头那丝悸动陡然变得清晰、强烈起来！

那冥气的源头，或者说一个重要的汇聚点，竟似乎就在这片别院之内！

陆然悄然掠上一株高大的古树，借着茂密枝叶的掩护，望向那座别院。月光下，院墙高耸，门庭气派，门前悬挂的灯笼上，赫然写着一个“杨”字！

竟是杨家的别院？！

陆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杨家虽是豪商，但与玄阴教、与这诡异的冥气有何关联？难道杨承之事另有隐情？还是说，这别院之下，恰好是冥气渗入地脉的一个关键节点？

他收敛气息，如同磐石，静静观察。别院内灯火零星，巡逻的护卫步伐沉稳，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他那敏锐的感知却告诉他，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一股阴冷、死寂、与地脉深处冥气同源的力量，正在院中某处缓缓汇聚、波动。

就在他凝神感应，试图锁定具体位置时——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乌光如同毒蛇出洞，自下方庭院假山阴影中暴射而出，直取陆然藏身之处！速度快得惊人，且无声无息，直到临近才发出声响！

偷袭！

陆然心中警兆骤生，身形在箭不容发之际猛地向侧后方一仰！

“嗤！”

乌光擦着他的面颊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深深钉入他身后的树干，竟是一枚通体乌黑、缭绕着淡淡黑气的三棱透骨锥！

对方早已发现了他！而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陆然身形落地，目光冰冷地望向假山方向。

只见阴影中，缓缓走出一名身着夜行衣、身形瘦削如竹竿的男子。他脸上戴着一个惨白的无面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毒蛇般的眼睛，手中把玩着另一枚同样的乌黑透骨锥。

“感知倒是不错。”面具人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可惜，不该来这里。”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竟如同鬼魅般分化出三道残影，从不同方向同时扑向陆然！手中透骨锥带着刺骨的阴寒与腥风，直指陆然周身要害！

这身法诡异迅捷，远超之前遭遇的玄阴教徒！

陆然眼神一凝，不敢大意。玉色浩然气瞬间遍布全身，双掌翻飞，掌影如山，将自身守得密不透风！

“嘭！嘭！嘭！”

掌风与透骨锥悍然交击，发出沉闷的响声。那透骨锥上蕴含的阴寒劲气极为刁钻歹毒，竟能侵蚀护体罡气，若非陆然的浩然气至阳至刚，恐怕已然吃亏。

两人以快打快，在庭院中化作两道模糊的影子，劲气四溢，吹得周围花草伏倒，假山石屑纷飞。

面具人身法诡异，攻击歹毒，每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袭击。而陆然则凭借凝意之境对气机的敏锐把握与浩然气的破邪特性，见招拆招，虽一时未能拿下对方，却也稳守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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