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宸的话,像一把精准的钥匙,打开了我心中那扇首富的门。是的,如果我只想做个安稳的富家翁,十亩上等田足够了。但我想做的,远不止于此。“画柳家具坊”只是起点,我想要在这个时代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更强的生存能力、更稳固的根基;只有这样我才能在这个以权势为中心的朝代,稳稳做首富。这个庄子,虽然有眼前的麻烦,但它提供的,正是一个可以不断产出、可以依凭、可以发展的坚实基地。管理的问题,可以用心、用制度、用合适的人去解决;投入的银钱,相对于它长远的价值和十万两的启动资金来说,是可以承受的。
风险与机遇并存。而我,愿意为了那份长远的机遇,承担眼前的风险。
心中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我没有立刻宣布决定,而是先看向里正爷爷,问道:“里正爷爷,依您看,这三处上等田,和这个庄子,若是都要,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里正爷爷似乎早料到我会问这个,略一沉吟,开口道:“三处上等田,都是好地,按市价,六两银子一亩,十亩便是六十两。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他顿了顿,看向陈管事,“至于这庄子……陈管事,主家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你之前跟我说了个大概,现在当着买主的面,再说说清楚?”
陈管事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回里正,回各位贵客。主家确实着急脱手,给的价钱也是实在价。庄子连同范围内所有田、地、林、塘、屋舍、仓库、牲畜棚、现存牲畜、仓库及地窖内剩余的今秋粮食果蔬,还有庄子上这五十三名签了死契的仆役……所有一切,打包价,一千两整。”他报出这个数字时,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眼睛偷偷观察着我们的反应。
一千两!哥哥倒吸了一口凉气,柳毕筹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柳枢衡眉头微蹙,似乎在快速计算着什么。里正爷爷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这个价格,对于一个拥有如此多产业的庄子来说,确实不算离谱,甚至可能因为主家着急而有些优惠。但一千两,对于普通农户乃至一般富户,都是天文数字。
我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六十两加一千两,一共一千零六十两。而我手中有十万两。这个支出,完全在承受范围内。甚至可以说,用这笔钱换取这样一个潜力巨大的生产基地和几十号熟练劳动力,是非常划算的。
我没有立刻还价。在这种时候,急于表态反而可能让对方觉得奇货可居。我只是微微蹙眉,沉吟道:“一千两……庄子规模虽大,但需整修之处甚多,茶园近乎荒废,管理亦需重新梳理。这个价钱……”
陈管事脸上露出急切之色:“大小姐明鉴!这庄子产业齐全,光是那些仓库、地窖、现有的牲畜和存粮,就值不少银子了!更别说还有五十三个壮劳力!主家实在是急着去省城,否则绝舍不得这个价出手!若……若大小姐诚心要,小的……小的可以再去信问问主家,看能否……再让些许?”他话虽这么说,但眼神里却透着“这已是底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