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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坐在轮椅上的我可以拨动引力 > 第66章 愿星光照亮归途,愿英魂…永镇深渊

十天,在枢塔精密运转的齿轮间,既短暂又漫长。

足以让最狰狞的伤口愈合为淡粉色的疤痕,足以让烧焦的金属被替换抛光,足以让空气中最后一丝血腥与臭氧被草木清香彻底覆盖。却不足以熨平那些刻在灵魂深处的刻痕,不足以让失去的重量变得轻盈。

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东西,如同深海的水压,弥漫在枢塔的每一寸空气里。走廊里依旧有人行走,训练场依旧有人挥汗,食堂依旧飘散着食物的香气,但那些喧嚣之下,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共同的寂静。

笑容依旧有,却少了些放肆,多了些沉重;交谈依旧在,却总会莫名停顿,眼神短暂地失焦,仿佛透过冰冷的合金墙壁,看到了那片沸腾的紫色深渊。

哀悼,并非总是以眼泪和哭嚎的形式呈现。在这座为对抗末日而生的堡垒里,它更像是一种沉默的渗透,一种刻入骨髓的、更加坚韧的决心。

然后,那一天到来了。

没有刺耳的警报,没有急促的广播。只有所有个人终端在同一时刻收到的、一条简洁而庄重的通知,以及随之更改的日常作息表。所有非必要的任务暂停,所有训练课程取消。

今天天气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变为一种低沉肃穆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铅灰色。

光线变得柔和而冷冽,如同冬日黄昏的最后一缕天光。连微风都停止了吹拂,沉星湖的水面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暗沉的灰色玻璃。

整个枢塔,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仪式般的静默。

人们从各个区域走出,沉默地汇入人流。穿着不同制服的工程师、研究员、后勤人员、战斗学员…无人说话,无人交谈。

只有无数双脚踏在金属地板上的、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缓慢敲响的丧钟,在宽阔的走廊和巨大的空间中回荡,汇聚成一股无声的、悲伤的洪流。

伊莱文跟在基石小队中间。他穿着浆洗得笔挺的、没有任何褶皱的学院制服,冰蓝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冰蓝色的瞳孔平静地望着前方,只是嘴唇抿得有些紧。

他能感受到身边菲力那过于挺直的脊背和刻意控制的沉重呼吸;能听到身旁奥莉薇亚极力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艾拉正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有几个特别关照她的学长就在壁垒当中;能瞥见前方埃利安挺拔却透着一丝疲惫的背影,以及更远处,阿黛拉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和西里尔那如同冰封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侧脸,而洛伦佐异常的平静,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队伍沉默地前行,穿过一道道闸门,最终抵达了枢塔最底层,也是最大的内部空间——星殒之厅。

每一次有人员为了对抗帷幕死亡,都会被送入这里,这是英灵殿,也是无数英灵的安魂乡,包括上次的侦察小队探测到了海底帷幕的裂开而牺牲,他们也进入了这里。

这里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墙壁,取而代之的是无限延伸的、深邃的黑暗虚空投影,点缀着无数缓慢旋转、明灭不定的星辰光点,仿佛直接将宇宙的一角截取了下来。

大厅的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合金,倒映着上方的无尽星空,行走其上,如同漫步于银河。

大厅中央,并非棺椁或墓碑。

数千个、数万个…几乎望不到边的半透明能量光茧,如同沉睡的种子,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一米左右的虚空中。

每一个光茧内部,都缓缓流转着淡淡的、代表着不同生命与贡献的微光——工程师的铜黄,研究员的银白,后勤的暖橙,战斗人员的冰蓝或炽红…有些光茧明亮些,有些则异常黯淡,甚至只剩下最后一点微弱的余烬。

而在所有光茧的最前方,一排格外明亮、也格外令人心碎的光茧静静悬浮。

“灰烬”小队那几团如同即将熄灭的赤红色余火般的能量 ,凝聚在一起,仿佛最后一次相互依偎。 “壁垒”小队那片只剩下孤零零一点土黄色微光、旁边却围绕着数个彻底黯淡熄灭光茧的区域,诉说着最后的坚守与巨大的牺牲。

“暗影”小队的位置,只剩下几缕几乎要融入背景黑暗的、不断扭曲变幻的幽暗流光,如同他们生前的风格,悄无声息。

“海妖”小队那里,是几团如同破碎泡沫般、荡漾着淡蓝色水纹的微光,仿佛还能听到海浪最后的叹息。

更前方,一个巨大、凝实、散发着如同恒星般温暖而坚定白光的能量光茧,独自悬浮着——那是阿斯特丽德·索尔将军。

她的光茧是如此明亮,仿佛要将自身最后的光芒,毫无保留地投射给身后所有沉睡的星辰。

旁边,是“方舟”平台那些无名无姓、却同样用生命铺就了最后道路的工程师、操作员、后勤保障人员…他们的光茧大多呈现出朴素的银灰或暖橙色,数量众多,如同环绕恒星的星尘,默默燃烧着自己微弱却不可或缺的光,但他们都是来自各个国家的普通人。

没有遗体。在那种层级的毁灭性能量冲击下,在深渊的污染威胁下,能量化的悼念,是唯一安全、也是最能象征他们最终归宿的方式——化为守护这片家园的星辰,融入这片他们用生命扞卫的“天空”。

全体人员无声地肃立,面对着这片望不到边的、由生命之光构成的寂静星河。

死寂。只有能量光茧内部微光流转时发出的、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嗡鸣。

许久,一个苍老而沉重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在浩瀚的星殒之厅中缓缓响起。那是学院理事会的一位元老,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无法掩饰的悲恸。

她没有念冗长的悼词,只是用最简洁、最沉重的话语,念出了每一个牺牲小队的名字,念出了索尔将军的名字,最后,念出了“所有为‘方舟’计划献出生命的无名英魂”。

每念出一个名字,那片对应的光茧群落便会微微亮起一瞬,仿佛最后的回应。

“……他们并非化为虚无。”元老的声音回荡在星空下,“他们的意志,融入枢塔的钢铁;他们的勇气,汇入我们的血脉;他们的牺牲,铸成了我们脚下继续前行的基石。他们,即是守望的星辰。”

沉默再次降临。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一声压抑不住的、低低的啜泣,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打破了绝对的寂静。

紧接着,如同堤坝崩溃,越来越多的哭泣声响起。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沉重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哽咽与抽泣。工程师们低下头,肩膀耸动;研究员们摘下了眼镜,擦拭着眼角;后勤的大叔大婶们相互搀扶着,老泪纵横;年轻的学员们咬紧了嘴唇,却止不住眼泪滑落。

菲力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虎目含泪,死死盯着“灰烬”小队那团苍白的余火。奥莉薇亚埋在艾拉怀里,小小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艾拉紧紧抱着她,自己的眼泪也无声地滑落,滴在奥莉薇亚的头发上。阿黛拉别过头,火红的长发垂落,遮挡住了她的侧脸,只有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着她的情绪。

西里尔依旧站得笔直,墨色的瞳孔望着索尔将军那团巨大的白光,一眨不眨,只有喉结极其困难地滚动了一下。里奥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着裤缝。

埃利安·怀沙站在最前方,背影挺拔如松。他缓缓抬起右手,握成拳,重重地抵在自己的左胸心口——艾瑞安学院最古老、最庄重的军礼。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万千星辰,沉静如水,却仿佛有无尽的浪潮在那片金色之下汹涌、翻腾。

毕竟那些早已毕业的人,是看着他们这些新的人进入学校慢慢成长的。

伊莱文安静地站着,看着前方那片璀璨而悲伤的光之海洋。冰蓝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每一个光茧的流转。他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什么明显的悲戚。

只是那种平日里偶尔会出现的、带着点茫然的老实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平静。一种仿佛将巨大轰鸣强行压缩成绝对零度的平静。

他看着索尔将军那团温暖的白光,想起那张照片里僵硬的微笑;看着“灰烬”那苍白的余火,想起那两声刺破深海的湮灭爆炸;看着“壁垒”那孤零零的土黄微光,想起那面破碎前依旧死死顶在前方的护盾;看着那无数银灰暖橙的星尘。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抬起,轻轻按在了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制服的布料下,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心脏平稳而有力的跳动。也能感受到,袖口之下,那截缠绕在护腕上的、冰冷坚硬的精钢锁链。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听着周围的哽咽与哭泣,看着眼前的星辰归处,仿佛要将这一切,每一个光点,每一声哭泣,都深深地、刻印进某种比记忆更深刻的地方。

“那么现在,送我们的兄弟姊妹…最后一程!”

“愿星光照亮归途!愿英魂…永镇深渊!

仪式最终在一声低沉悠远、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钟声中结束。那钟声在星殒之厅中回荡了许久,仿佛在为所有逝去的灵魂引路,归于星辰。

人们开始沉默地、有序地退场。脚步依旧沉重,却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淀下来的力量。

伊莱文跟在队伍末尾,慢慢走出星殒之厅。当他最后回头望去时,只看到那片无尽黑暗中,万千光茧如同永恒的星辰,默默流转,无声守望。

……

葬礼之后,又过去了几天。

那种弥漫整个枢塔的、沉重的寂静渐渐化开,如同坚冰缓慢消融。生活重新被日常的琐碎和训练填满,只是底色里,永远地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名为“失去”的灰调。

人们似乎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训练更加拼命,研究更加专注,连食堂里互相抢肉吃的玩笑,都多了一丝心照不宣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生态穹顶,洒下慵懒的光斑。

伊莱文又一次坐在了沉星湖畔那块熟悉的大石头上,膝盖上摊开着那本《高等引力场论》。但他有点看不进去。

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写下的不是公式,而是一些凌乱的、无意义的线条。葬礼上那片星辰光海的景象,总会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打断他对多维空间曲率的思考。

他有些烦躁地合上书,叹了口气,冰蓝色的瞳孔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显得有些怔忡。左臂袖口下的锁链随着他无意识晃动的脚尖,发出细微的轻响。

“喂!小十一!”

一个清亮、带着点不耐烦和一丝独特磁性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伊莱文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滑下去。他慌忙回头。

阿黛拉·伊万诺娃正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抱在胸前。她换下了战斗服,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修身背心和一条迷彩工装长裤,勾勒出挺拔矫健的身姿。

火红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瀑布,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角和线条优美的脖颈旁。

她脸上似乎还带着刚结束训练后的细密汗珠,皮肤透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此刻正带着一种审视的、略显不耐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伊莱文。

“发什么呆呢?书都拿反了。”阿黛拉挑了挑眉,语气直接,带着她一贯的、有点冲的味道。

伊莱文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封面明明是正的。他反应过来,耳根微微发热,有些窘迫地抿了抿唇,老实回答:“…没反。”

“嘁,差不多。”阿黛拉撇撇嘴,迈开长腿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到伊莱文旁边的大石头上,离他不远不近。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汗水、硝烟和一种类似烈日下金属灼烤过的独特气息传来。

伊莱文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往后稍稍挪了半点距离。他不是害怕阿黛拉,只是…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尤其是来自阿黛拉的近距离接触,毕竟是真的被烫伤过。

在他印象里,这位脾气火爆、能力也如同熔岩般炽烈的队友,大部分时间要么在训练场发泄过剩精力,要么和菲力斗嘴,要么就是一脸“别惹老娘”的高冷模样独自待着。主动来找他搭话,还是这种…算是闲聊的开场,极其罕见。

阿黛拉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懒得理会。她伸直了双腿,活动了一下手腕,琥珀色的瞳孔望着湖面,过了一会儿,才没什么表情地开口,语气硬邦邦的:“那什么…看你一天到晚窝在这儿,跟块长了青苔的石头似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啊?”伊莱文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啊什么啊?”阿黛拉不耐烦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反应迟钝的傻瓜,“我说,出去走走!呼吸点…不是书呆子味的空气!听不懂吗?”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冲,甚至有点凶巴巴的,但伊莱文莫名地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别别扭扭的…好意?或许是葬礼之后,大家都需要一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书,又看了看阿黛拉那双虽然写着“不耐烦”但依旧亮得惊人的琥珀色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哦。好。”

“磨磨唧唧的。”阿黛拉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后面可能沾上的灰尘,“走吧,去外围平台,那边视野开阔点,没这么多人盯着看。”她说完,也不等伊莱文,自顾自地就朝着生活区外围通道的方向走去,火红的马尾在她脑后随着步伐一甩一甩。

伊莱文看着她的背影,呆了两秒,才手忙脚乱地把书和笔记本塞进书包,背好,并把锁链绑在身上,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遇到几个学员,看到他们俩这个组合,都露出有些惊讶和佩服的表情。

阿黛拉一律无视,目不斜视。伊莱文则有点不自在,微微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好奇的目光。

穿过几道气密门,周围的景色逐渐从生活区的温馨明亮变得更具工业感。巨大的能量管道在头顶和墙壁两侧延伸,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里的味道也变成了淡淡的金属和臭氧味。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个巨大的观测平台。这里位于枢塔生活区的外缘,没有生态穹顶的覆盖。

透明的玻璃将平台与外界隔绝,提供着适宜的温度和气压。平台边缘设置着一些固定好的观测设备和休息长椅。

这里视野极其开阔,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如同萤火虫般穿梭的小型工程舰,以及更远处,那片刚刚举行过葬礼的、星殒之厅大致方位的外部装甲板。空旷,安静,只有能量屏障运行时极其微弱的嗡嗡声。

“就这儿吧。”阿黛拉走到平台边缘,双手撑在冰冷的护栏上,眺望着远方茂密的树林。

伊莱文默默走到她旁边,也学着她的样子,把手放在护栏上。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他看着外面无垠的星空和那颗死寂的星球,感觉心情似乎真的开阔了一点。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沉默在空旷的平台弥漫。

过了好一会儿,阿黛拉才突然开口,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冲,平静了许多,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那天…谢了。”

伊莱文茫然地转过头看她:“…谢什么?”

“废话!”阿黛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语气并没有真的生气,“最后那一下!要不是你用引力场强行稳住右舷那该死的能量阵列,老娘差点就真的‘熔炉过载’把自己点天灯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点,像是自言自语,“…虽然最后还是没顶住…”

伊莱文想起来了。是“方舟”平台最后被冲击波掀飞,右舷能量偏导阵列过载崩溃的时候。他当时只是下意识地用引力场试图稳住最近的一处能量节点,没想到…

“…没什么。”伊莱文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护栏上的手,“…应该的。”

“嘁,跟你那死脑筋哥哥一个德行。”阿黛拉嗤笑一声,转过头继续看星空,“做了就做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伊莱文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好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阿黛拉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两个小东西,递了一个给伊莱文:“喏。”

伊莱文低头一看,是一罐冰镇的橙子味汽水,金属罐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看起来就很清凉。

“…谢谢。”他有些意外,接了过来。冰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指尖的一点燥热。

阿黛拉自己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哈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眯了起来:“爽!训练完喝这个最带劲!”她瞥了一眼还拿着罐子发愣的伊莱文,“愣着干嘛?喝啊!又没下毒。”

伊莱文这才反应过来,笨拙地拉开拉环。嗤——一声轻响,带着浓郁橙子香气的冰凉气泡涌了出来。他小心地抿了一口。强烈的、酸甜的、带着爆炸性气泡感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胸口的些许滞闷。

“…好喝。”他小声说了一句。

“废话,老娘特意挑的。”阿黛拉得意地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她靠在护栏上,侧着身子看着伊莱文,火红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喂,小十一。”她突然又叫了他一声。

伊莱文抬起头,嘴里还含着一口汽水,冰蓝色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下次…”阿黛拉的声音顿了顿,目光转向外面的星空,语气听起来很随意,但仔细听,似乎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别扭,“…要是再碰上那种恶心玩意…就是那种…触手很多的…记得离我近点。”

“啊?”伊莱文更疑惑了,他不想被烫伤。

“啊什么啊!”阿黛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回头,琥珀色的眼睛瞪着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但很快被凶巴巴的表情掩盖,“老娘是说!我烧那些东西比较快!比你那链锯剑…省事!懂不懂?别老是傻乎乎地一个人冲上去跟它们肉搏!风险太大,听见没?”

她说完,也不等伊莱文回答,就迅速转回头,猛灌了几口汽水,仿佛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她的力气。

伊莱文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橙子汽水,再想想她刚才那些听起来很凶、但意思好像是在关心他的话?冰蓝色的瞳孔里,茫然慢慢褪去,一点点微弱的、类似…暖意的光,极其缓慢地亮了起来。

他好像…有点懂了。

“…哦。”他低下头,看着罐子里滋滋作响的橙色气泡,声音很轻,但很清晰,“…知道了。”

阿黛拉没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继续喝着汽水,看着远方的星空。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空旷的观测平台上,两人就这样并肩靠在护栏边,沉默地喝着冰镇的橙子汽水。身后是庞大冰冷的钢铁堡垒,眼前是浩瀚无垠的死亡星空。

但在这一小片被能量屏障守护的空间里,只有橙子酸甜的香气,气泡细微的爆裂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悄然滋生的、微小而真实的暖意。

伊莱文感觉心里那块自从葬礼后就一直沉甸甸、冷冰冰的东西,似乎被这冰凉的汽水和身边人别别扭扭的“关心”,融化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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