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霸业云起 第141章 曹操崛起

陈留的秋天来得格外萧瑟。曹操骑在马上，带着不足千人的残兵败将走进城门时，城头的枯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境。

自从讨董联盟分裂后，十八路诸侯各奔东西，曾经的盟誓和豪言壮语，都化作了东去的流水。曹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这些人大多带伤，盔甲破损，旗帜歪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和迷茫。

“孟德，到家了。”曹洪策马靠过来，声音低沉。

曹操点点头，没有说话。他望着陈留熟悉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在这里起兵讨董，带着五千子弟兵意气风发地离开。如今回来，却只剩这不足千人。

“先回府吧。”曹操说。

曹府还是老样子，青砖灰瓦，庭院深深。但走进去才发现，府中冷清了许多。老管家迎出来，看到曹操的模样，眼圈一下就红了：“主公……您回来了……”

“回来了。”曹操拍拍老管家的肩，“去准备些酒食，让弟兄们好好吃一顿。”

“是，是。”

当夜，曹操独自坐在书房里。桌上摆着酒壶，但他一杯都没喝。窗外的月亮很圆，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霜。他想起了洛阳，想起了虎牢关，想起了那些战死的弟兄，想起了……天下。

“讨董……就这么完了？”曹操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不，不能完。董卓还在长安，天子还在受苦，天下还在混乱。他曹操，曹孟德，不能就这么认输。

第二天一早，曹操召集了所有部将。大堂里坐满了人，除了跟随他回来的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还有陈留本地的几个豪强。

“诸位，”曹操站在堂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讨董之役，我们败了。但讨董之心，不能死。董卓还在，国贼未除，我们岂能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从今日起，我们要重新开始。招兵买马，积草屯粮，招贤纳士，壮大实力。总有一天，我们要再进洛阳，再入长安，诛杀国贼，匡扶汉室！”

“愿随主公！”众将齐声道。

征兵令很快贴遍了陈留的大街小巷。曹操亲自站在校场上，看着一队队新兵报到。这些年轻人大多十**岁，脸上还带着稚气，但眼中闪着光。他们听说过曹操讨董的事迹，听说过他在汴水边的英勇，愿意跟着他干。

“你叫什么名字？”曹操问一个特别高大的新兵。

“回大人，俺叫王二狗，陈留人！”那汉子声如洪钟。

曹操点点头：“好身板。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谢大人！”

除了征兵，曹操更注重招贤。他写了数十封书信，派人送往各地，邀请有才之士来陈留共图大业。但回应者寥寥。乱世之中，人人都想找个安稳的靠山，曹操现在兵不过千，地不过一县，实在算不上好选择。

直到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门房来报：“主公，门外有位先生求见，自称颍川荀彧。”

曹操手中的笔一顿，墨汁滴在竹简上，晕开一团黑渍。他猛地站起身：“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雨中的荀彧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撑着一把油纸伞，身形清瘦，面容儒雅。见到曹操出来，他收起伞，躬身行礼：“颍川荀彧，拜见曹公。”

曹操连忙上前扶起：“文若先生大名，操仰慕已久！快请进！”

两人在书房坐定。仆人奉上热茶，茶香在雨声中氤氲开来。曹操仔细打量着荀彧——此人年约三十，眉目清朗，眼神深邃，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

“文若先生从颍川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曹操问。

荀彧微微一笑：“彧在冀州时，曾侍奉袁本初。然本初外宽内忌，好谋无断，非成大事之人。听闻曹公讨董义举，虽败不馁，志在匡扶汉室，故特来相投。”

曹操心中一震。荀彧是从袁绍那里过来的？袁绍现在兵多将广，地盘又大，荀彧却舍他而就我？

“操如今兵微将寡，地狭粮少，先生为何选择我？”曹操直接问道。

荀彧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道：“夫争天下者，不在兵多地广，而在人。董卓兵多地广，终不免一死。袁绍兵多地广，终难成大事。曹公虽暂处困境，然有雄才大略，知人善任，此成大事之基也。”

他放下茶盏，正视曹操：“更重要的，是曹公心中有汉室。讨董之役，诸路诸侯各怀鬼胎，唯曹公真心为国。此大义也。彧虽不才，愿助曹公，匡扶汉室，平定天下。”

曹操听得心潮澎湃。这番话，说到了他心坎里。他站起身，郑重地向荀彧一揖：“先生真乃操之子房也！若得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他当即任命荀彧为行军司马，参赞军机。荀彧也不推辞，坦然受命。

有了荀彧，曹操如虎添翼。荀彧不仅谋略过人，更善于识人。一日，两人在书房商议军政，荀彧忽然说：“主公，彧闻兖州有一贤士，才智不在彧之下，主公可愿一见？”

曹操眼睛一亮：“何人？”

“东郡东阿人，姓程名昱，字仲德。”荀彧道，“此人隐居山林，读书自娱，然胸有韬略，腹藏良谋。若能得他相助，主公大业可期。”

程昱。这个名字曹操听说过。讨董时，就有人提过此人，说他精通兵法，熟知韬略，只是性情孤傲，不愿出仕。

“我这就派人去请。”曹操说。

“怕是请不来。”荀彧摇头，“此等人物，需主公亲往，方显诚意。”

曹操沉吟片刻，点头：“好。明日我便亲自去东阿。”

东阿在陈留东北，相距百余里。曹操只带了十余名亲随，轻装简从，三日便到。按照荀彧的指点，他们在东阿城外的一片山林中，找到了程昱的草庐。

那草庐很简陋，三间茅屋，一圈竹篱。正值深秋，篱笆上爬满了枯藤。一个童子正在院中扫地，见有人来，抬头问道：“诸位找谁？”

“陈留曹操，特来拜访仲德先生。”曹操下马拱手。

童子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来。他大约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穿着粗布衣裳，但气质不凡。

“山野之人程昱，不知曹公驾到，有失远迎。”程昱拱手道。

曹操连忙还礼：“操久闻先生大名，特来请教。冒昧打扰，还望先生海涵。”

两人进屋落座。草庐内陈设简单，但满架书卷，墨香扑鼻。程昱亲自煮茶，动作从容不迫。

“曹公远道而来，不知有何指教？”程昱问。

曹操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董卓专权，天子蒙尘。操虽不才，愿举义兵，诛国贼，扶汉室。然兵微将寡，智谋不足，故特来请先生出山相助。”

程昱沉默片刻，缓缓道：“曹公讨董之事，昱亦有耳闻。公以五千之众，独追董卓，虽败犹荣。此等胆魄，天下少有。”

他顿了顿，直视曹操：“但昱有一问，望公如实相告。公之志，在扶汉室，还是在得天下？”

这个问题很尖锐。曹操心中一震，沉吟良久，才郑重答道：“操之志，在平定天下，还百姓太平。若汉室可扶，自当扶之；若汉室不可扶……当顺天应人。”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程昱听了，不仅不怒，反而笑了：“曹公坦诚。既如此，昱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大喜：“得先生相助，操之幸也！”

程昱出山后，又向曹操推荐了两人：山阳昌邑人满宠，字伯宁；武城人吕虔，字子恪。曹操早闻二人名声，立刻派人去请。满宠精通律法，吕虔善于治军，都是难得的人才。

这二人来了之后，又共同推荐了一人：陈留平邱人毛玠，字孝先。毛玠擅长内政，理财有方。曹操也聘他为从事。

文臣有了，武将也来了。一日，一个年轻将领带着数百人来投。此人姓于名禁，字文则，泰山巨平人。他身材魁梧，目光锐利，一看就是骁勇之辈。

“于禁拜见曹公！”那将领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曹操扶起他：“文则请起。我听说你擅长骑射，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禁愿为曹公效死！”于禁大声道。

曹操任命他为点军司马，负责训练新兵。于禁果然了得，不出半月，就将那些新兵训练得有模有样。

至此，曹操麾下，文有荀彧、程昱、满宠、吕虔、毛玠，武有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乐进、李典，人才济济，声威渐振。

消息传到长安，董卓听了李儒的建议，封曹操为东郡太守。有了这个名分，曹操更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然而好景不长。初平三年春，青州黄巾突然大起，聚众数十万，劫掠州县，声势浩大。董卓听从朱儁的意见，拟诏书派人送往东郡，命令曹操与济北相鲍信一同讨伐黄巾。

接到圣旨时，曹操正在与荀彧、程昱商议军务。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荀彧看完诏书，眼中闪过精光，“黄巾虽众，然乌合之众，不足为虑。若主公能平定之，既可立功于朝廷，又可收其精锐，壮大实力。”

程昱点头：“文若所言极是。更妙的是，朝廷命主公与鲍信同往。鲍信是济北相，熟悉青州地形，有他相助，事半功倍。”

曹操当即下令，整军备战。三日后，他亲率八千兵马，北上与鲍信会合。

两人自讨董联盟之后初次相见，一时竟都无语凝噎。

两人合兵一处，共两万余人，南下迎击黄巾。探马来报，黄巾主力十万，正围攻寿阳。

寿阳城外，黄巾军的营寨连绵数里，旌旗招展，人喊马嘶。站在山岗上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

“贼势浩大啊。”鲍信皱眉道。

曹操却笑了：“乌合之众，何足道哉？你看他们的营寨，杂乱无章；再看他们的阵型，散漫无序。此等军队，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他仔细勘察地形后，定下计策：分兵三路，左右两路迂回包抄，中路正面佯攻，待敌军混乱，再一举击溃。

战斗在第二天清晨打响。曹操亲率中路五千人，直冲黄巾大营。黄巾军果然大乱，仓促应战。战了半个时辰，左右两路突然杀出，黄巾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杀！”曹操挥剑高呼。

曹军士气大振，奋勇冲杀。黄巾军虽众，但缺乏训练，指挥混乱，很快溃不成军。

然而就在胜利在望时，意外发生了。鲍信见敌军溃败，想立头功，竟带着亲兵冲入敌阵深处，想要生擒黄巾渠帅。

“鲍兄！不可深入！”曹操急得大喊。

但已经晚了。鲍信冲得太深，被黄巾军重重包围。他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力战身亡。

“鲍兄！”曹操目眦欲裂，率军拼命冲杀，终于抢回了鲍信的尸体。

这一战，曹军大胜，斩首万余，俘虏数万。但鲍信的战死，让胜利蒙上了阴影。

曹操抱着鲍信的尸体，泪流满面：“鲍兄……是操之过也……”

荀彧劝道：“主公节哀。鲍将军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当务之急，是乘胜追击，彻底平定黄巾，方不负鲍将军在天之灵。”

曹操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传令，追击黄巾，一个不留！”

接下来的一个月，曹操率军穷追猛打，一直追到济北。黄巾军走投无路，数万人跪地请降。曹操本欲全部坑杀，为鲍信报仇，但被荀彧劝住了。

“主公，杀降不祥。且这些黄巾多是穷苦百姓，被迫从贼。不如择其精锐收编，余者遣散归农，既可壮大我军，又可收揽民心。”

曹操采纳了这个建议。他从降兵中挑选出三万精壮，组成“青州兵”，由夏侯惇、于禁统领。其余三十多万人，发给路费，遣散回家。

这一下，曹操实力暴增。他带着青州兵，以雷霆之势席卷兖州各郡。那些郡守县令，听说曹操来了，要么开城投降，要么弃城而逃。不到三个月，兖州八郡，全部落入曹操之手。

消息传到长安时，正值董卓刚死，王允主政。为了拉拢曹操，朝廷下诏，加封曹操为兖州牧，镇东将军。

接到诏书那天，曹操站在兖州治所昌邑的城楼上，望着城下来来往往的军队和百姓，心中感慨万千。

一年前，他带着不足千人回到陈留，困守一县。一年后，他拥兵数万，坐拥兖州，威震山东。

“主公，”荀彧走到他身边，“兖州已定，下一步该如何？”

曹操望向西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整顿内政，积蓄实力。天下……还很大。”

秋风掠过城头，吹动他的披风。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这个乱世，一颗新的星辰，正在东方冉冉升起。而他的光芒，终将照亮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