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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战三国:霸业云起 第2章 我是刘子玉

作者:文刃心成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9 03:07:43

再次醒来时,是被窗外透进的、略显刺眼的天光唤醒的。刘云睁开眼,怔怔地望着头顶那陌生的、雕刻着繁复云纹的床幔,有几秒钟的恍惚。随即,昨夜(或者说,是他苏醒那一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伴随着脑海中那份已然扎根、不再剧烈冲突,却依旧庞杂的“原主”记忆,清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这不是梦。

他是刘云,也是刘子玉。陈王世子。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身体传来的感觉。那股濒死的沉重和剧痛已经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病初愈般的深深虚弱,以及……额角伤口处传来的、隐约的胀痛和麻痒。

“世子,您醒了?”一个轻柔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刘云侧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淡青色曲裾深衣、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侍女,正捧着一碗漆黑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榻边的蒲团上。她见刘云看来,连忙低下头,双手将药碗举高,声音怯怯的:“世子,该进药了。”

浓烈刺鼻的草药味钻入鼻腔,让刘云忍不住皱了皱眉。他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这简单的动作依旧十分吃力。小侍女见状,连忙将药碗暂且放下,起身想要搀扶他。

“不必。”刘云摆了摆手,声音虽然依旧有些沙哑,但比昨夜有力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缓缓靠坐在床头。这个过程中,他能感觉到这具年轻身体里潜藏的力量正在缓慢恢复,只是被伤病和长时间的卧床消耗得太厉害。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古拙的家具,摇曳的烛火(即使天亮了也未熄灭),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除了药味之外,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不那么清新的气味。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现代人的卫生习惯在脑海里敲响了警钟。他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缝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污垢,额角伤处包裹的布条,看起来也并非十分洁净。

“我昏迷了这几日,伤口是如何处理的?”刘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询问意味。

小侍女被问得一怔,似乎没料到世子会关心这个,连忙答道:“回世子,太医每日都会来为世子换药,用的是宫中所赐最好的金疮药。”

“换药之前呢?”刘云追问,“可曾用……清水,或者酒,清洗过伤口?”

“清……清洗?”小侍女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摇了摇头,“太医只是为世子敷上药粉,再以细布包裹。”

果然!刘云的心沉了下去。东汉末年,哪有什么消毒观念!伤口感染的风险极高,原主说不定不只是摔伤,很可能并发感染才一命呜呼,这才便宜了自己。

绝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轻微的交谈声。只见陈王刘宠引着昨日那位白发太医,以及另外两名捧着药箱的医官,快步走了进来。

“云儿,感觉如何?太医来为你换药了。”刘宠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走到床边,伸手就想探刘云的额头。

刘云却微微偏头,避开了父亲的手。这个举动让刘宠愣了一下,手僵在半空。

“父王,”刘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宠,然后又转向那位正准备上前行礼的老太医,“在换药之前,有几件事,需按我的吩咐来做。”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反驳的力量。不仅是刘宠,连那见多识广的老太医也怔住了。眼前的世子,眼神清澈而坚定,与往日那个虽然聪慧但略显跳脱的少年判若两人。难道坠马一次,竟让人脱胎换骨了?

“世子……有何吩咐?”老太医拱了拱手,语气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以为然。一个少年人,还能指点他行医用药不成?

刘云不理会他们眼中的惊疑,直接开口,语速平稳而清晰:

“第一,取最烈的酒来,越烈越好。再取煮沸后晾凉的清水,以及全新的、用沸水煮过的细白布。”

“第二,所有接触我伤口的人,包括太医您,在动手之前,必须用那烈酒反复擦拭双手。”

“第三,解开旧布条后,需用蘸了烈酒的干净白布,仔细清洗伤口及周围肌肤,方可敷上新药。”

这一连串的要求,如同石破天惊,让整个内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烈酒洗伤口?煮过的布?洗手?

刘宠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太医更是皱紧了眉头,捋着胡须,沉声道:“世子,此举……老夫闻所未闻!伤口见烈酒,岂非疼痛难忍,恐刺激伤处,于愈合不利啊!且这清水煮沸、布条烹煮,未免……多此一举。”他言语间,已带上了医者的固执和专业受到挑战时的不悦。

小侍女和医官们更是面面相觑,觉得世子是不是摔坏了脑子,开始说胡话了。

面对质疑,刘云心中并无波澜。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深吸一口气,不是要发怒,而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他目光灼灼地盯住太医,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敢问太医,军中伤员,或因金疮,或因跌打,最终高热不退、伤口溃烂化脓乃至不治者,十有几何?”

太医被他问得一噎,下意识回答:“这……刀剑无眼,创口深重,加之邪风入体,脓毒内陷者,十之五六亦是常事……”

“那我再问太医,”刘云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您可知,导致这‘脓毒’、‘邪风’的,并非虚无缥缈之物,而是存在于我们周遭,肉眼难以看见的细微‘病气’?这些‘病气’可通过不洁之手、未净之布、污浊之水,侵入伤口,继而繁衍,方导致伤处红肿、溃烂、发热,乃至危及性命!”

“肉眼难见……病气?”太医重复着这个词,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概念,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刘宠也是一脸惊疑不定,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没错。”刘云斩钉截铁地道,“烈酒可杀灭此等‘病气’,沸水亦可。故而,清洗伤口、洁净双手、使用无菌……呃,使用洁净布条,皆为阻隔‘病气’侵入之法!此法或显繁琐,或觉疼痛,但相较于脓毒发作、性命之忧,孰轻孰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震惊而茫然的脸,最后定格在刘宠身上,语气带上了几分恳切,却也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自信:“父王,孩儿昏迷三日,于浑噩之中,得……得一异人梦中指点,授此‘防疫祛病’之法。此法虽看似离奇,却乃保全性命、促进愈合之关键!请父王信我一次!”

他不能解释微生物学,只能扯出“异人指点”这面大旗。在这个笃信鬼神的时代,这比任何科学解释都更有说服力。

果然,刘宠听到“异人梦中指点”,眼神顿时变了。他想起儿子昏迷不醒时的凶险,又看向儿子此刻那迥异于常、充满智慧与决断的眼神,心中天平瞬间倾斜。他猛地一拍床沿,斩钉截铁地对还在发愣的太医道:“就按世子说的办!速去准备烈酒、沸水!”

“殿下!这……”太医还欲争辩。

“快去!”刘宠厉声喝道,不容置疑。

太医身子一颤,看到陈王眼中不容置疑的威严,只得压下满腹的疑虑和委屈,躬身道:“……老臣遵命。”

不多时,所需之物准备齐全。当太医颤抖着手,用蘸满了浓烈酒液的、煮过的白布,触碰到刘云额角伤口时,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传来,让刘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但他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幕,落在一旁紧张注视的刘宠眼中,让他心头一震。他清晰地看到了儿子脸上的痛苦,但也看到了那远超年龄的坚韧和隐忍。

清洗、敷药、用崭新的、带着蒸煮后气息的白布重新包扎。整个过程,刘云指挥若定,每一个步骤都要求得一丝不苟。

当一切完成,刘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虽然脸色因疼痛而有些发白,但眼神却格外明亮。他看向依旧眉头微蹙,却不再出声反对的老太医,淡淡开口:“太医或许现在仍觉疑惑。不妨拭目以待,且看按此法处理,我这伤口,愈合速度与情形,是否会优于往常。”

太医张了张嘴,看着世子那平静却充满自信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作了一揖。他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治疗方法,也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

刘宠挥挥手,让太医和侍从们都退下。内室中再次只剩下父子二人。

他走到床边,坐下,仔细端详着儿子,眼神复杂无比,有担忧,有惊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

“云儿,”刘宠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方才所言……‘异人指点’,是真是假?你……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刘云迎上父亲探究的目光,心中念头飞转。他知道,仅仅是“异人指点”和消毒知识,还不足以完全解释自己的变化,也无法支撑起他未来想要走的路。他需要逐步地、有控制地展现自己的“不凡”,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自主权和资源。

他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撑起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郑重一些。然后,他抬起眼,目光穿透虚掩的窗户,仿佛望向遥远而动荡的未来,轻声却清晰地说道:

“父王,有些事,孩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宠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云收回目光,凝视着刘宠,一字一句地道:“孩儿于梦中,不仅得授保命之法,更……窥见了一些未来的片段。这天下,恐怕即将迎来一场席卷八荒、动摇国本的大动荡。我陈国身处中原腹地,看似安稳,实则……危如累卵。”

刘宠的瞳孔骤然收缩,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我刘子玉,”刘云的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与他此刻虚弱身体状况完全不符的沉凝与力量,“既然死而复生,得窥天机,便不能再浑噩度日。有些责任,必须担起;有些路,必须去闯。”

他顿了顿,看着父亲眼中翻腾的惊涛骇浪,缓缓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这陈国的未来,乃至这天下的未来……或许,该换一种活法了。”

室内,烛火噼啪轻响,映照着父子二人凝重而对望的身影。一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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