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霸业云起 第30章 流传千古的酒

白糖的成功试制，在刘云麾下的核心匠作圈子里引发了不小的震动。那雪白晶莹的沙粒，其价值在懂得鉴赏的人眼中，堪比珠玉。然而，刘云并未沉溺于这份甜蜜的成就，他脑海中的知识图谱，如同星辰轮转，悄然指向了下一个目标——一种更为炽烈、更能触动这个时代豪杰心弦的液体：蒸馏酒。

这一日，他并未直接前往匠作区，而是信步走到了府中负责酿制日常所用、酒精度数较低的米酒、黄酒的酒坊。空气中常年弥漫着淡淡的、带着微酸发酵气息的酒醪味道。负责酒坊的是个面色红润、手指粗短的中年人，姓杜，人称杜酒头。

刘云到来时，杜酒头正指挥着伙计将新发酵好的酒醪压榨出酒液，装入陶瓮中进行陈放。见到刘云，杜酒头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脸上带着惯常的、因微醺而略显憨厚的笑容：“主公可是要取些新酒品尝？这一批酒醪发酵得正好，出酒清冽。”

刘云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散发着醇厚但略显浑浊酒液的陶瓮。他走近一步，拿起一个木勺，从刚压榨出的酒液中舀起半勺，凑近鼻尖闻了闻，是熟悉的、这个时代低度酒特有的微酸带甜的气息。他浅尝一口，口感绵软，酒味淡薄，与他记忆中那清澈透明、入口如刀割火燎的烈酒相去甚远。

“杜师傅，此酒甚佳，然……”刘云放下木勺，语气平缓却带着引导的意味，“我尝闻古籍有载，酒之精华，在于其‘气’，此气浓烈，可引燃，可消毒，饮之则腹如暖阳，豪气顿生。吾等日常所饮，其‘气’似乎不足。”

杜酒头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露出思索的神情：“主公所言……酒气浓烈？小人也曾听闻有些陈年老酒，开坛香气扑鼻，饮之易醉。但这引燃……小人实难想象。不知主公所言古籍，是何种提气之法？” 他心中疑惑，主公近日奇思妙想不断，肥皂、白糖已令人瞠目，如今又对酒有了新念头？

刘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旁，拿起一个空陶碗，又取来一小盏灯油。“你看这灯油，其性温和，然其上方之气，遇火则燃。”他点燃一根细木枝，靠近灯盏上方，一股淡蓝色的火焰倏地窜起，又迅速熄灭。“酒亦如是。若能将酒中之‘气’，设法收集、凝练，所得之物，其性必烈，其效必宏。”

他放下碗盏，看向若有所思的杜酒头，以及旁边也被吸引注意力的几个酿酒伙计。“我设想一法，或可提此‘酒气’。需造一特殊器具，其形似甑釜相连，内置机关。将寻常酒液加热，令其‘气’升腾，遇冷则复凝为液，此液，便是那浓缩之精华，我暂名之曰‘蒸馏酒’。”

“加热……取气……凝液……”杜酒头喃喃重复，浑浊的眼睛里渐渐亮起光芒，他毕竟是沉浸此道多年的老师傅，虽未听过此法，但基本原理一点即透。“主公之意，是要像蒸露、制柘浆般，将那易挥发的酒气‘蒸’出来，再设法接住？” 他激动地比划着，“若是如此，那得到的‘酒’，去除了酿造中的杂质与多余水分，岂非更加纯粹、浓烈？”

“正是此理！”刘云赞许地点头，杜酒头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快，这省去了不少解释的力气。“此器具，我称之为‘蒸馏器’。其关键，在于密闭、导气与冷凝。” 他随即找来炭笔和木板，简单勾勒出蒸馏器的大致结构：底部是加热釜，中间是导气的管道（需设法冷却），最后是收集冷凝液体的容器。

“加热釜需耐烧，可用加厚陶釜或小铜釜。导气之管，最好用导热佳之物，如铜管或竹管（需确保密封），并需以冷水不断浇淋，或置于流动冷水中，助其冷凝。收集器需洁净。”刘云一边画，一边解释着每个部分的功能。

杜酒头看得目不转睛，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主公，这冷凝之法是关键，若冷却不足，酒气便散逸了。小老儿觉得，或可造一水槽，将铜管盘绕其中，引活水通过，或不断更换槽中冷水，以保冷凝之效。”

“善！杜师傅可依此思路，与王木匠及铜匠协作，试制此器。尺寸不必过大，先求成功。”刘云将具体设计和材料选择交给了专业人士。

接下来的日子，刘云大部分时间泡在了酒坊旁边的临时工棚里。杜酒头展现了极大的热情，与王木匠、新加入的铜匠反复商讨、试验。第一次试制，他们用了一个小陶瓮作加热釜，上面扣一个带孔的陶盖，孔中插入一根粗竹管作为导气管，竹管另一头伸入一个盛满冷水的陶缸中，希望能冷凝酒液。结果加热后，蒸汽从竹管与陶盖的缝隙大量泄漏，进入冷水缸的蒸汽也未能有效冷凝，收集到的液体寥寥无几，酒味淡薄。

“主公，此法不行，缝隙难封，竹管导热亦不佳。”杜酒头抹着汗，有些沮丧。

“无妨，失败乃成功之母。”刘云并未气馁，他仔细检查了装置，“密闭是为关键。下次尝试，加热釜与上部连接处，可用湿布包裹密封，或以黏土填缝。导气管，或可尝试向铜匠定制一小截薄壁铜管，虽价昂，但利于导热与密封。”

第二次试验，他们改进了密封，并用了铜匠赶制出的一小段铜管作为导气核心部分。这次泄漏问题大为改善，铜管浸在冷水中，表面果然凝结出了液滴，缓缓滴入承接的器皿。然而，收集到的液体依然不多，且酒精度提升有限。

刘云观察着冷凝过程，发现铜管浸在水中的长度和冷却水的温度是关键。“杜师傅，你看，铜管盘绕起来，增加在水中的长度，是否冷凝更充分？再者，冷却水需保持低温，可置冰块于水槽中，或频繁换水。”

杜酒头连连称是，立刻着手改进。同时，刘云也提出，或许可以尝试对第一次蒸馏得到的低度酒液，进行第二次蒸馏，以进一步提高酒精度。

经过数次失败的尝试和细节调整，一套虽然简陋但已具雏形的蒸馏器终于稳定运行。当杜酒头小心翼翼地将第一次成功收集到的、约有小半碗的、清澈如水却散发着异常浓郁酒香的液体捧到刘云面前时，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刘云接过那只粗陶碗，碗中液体透明纯净，与他记忆中高度白酒的形象重合。他凑近闻了闻，一股强烈、纯正的酒气直冲鼻腔，带着这个时代任何酒类都不具备的凛冽。他抿了一小口，一股灼热感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喉咙，如同一条火线坠入腹中，随即一股暖意扩散开来。

“成了！”刘云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这口感，虽不及后世名酒醇厚，但其烈度，已远超这个时代的任何酿造酒。

为庆贺此新物诞生，也为了测试其实际效果，刘云决定在府中设一小宴，只邀请了几位核心幕僚及刚刚立下大功的杜酒头、王木匠、铜匠等人。宴席上，除了常规菜肴，最重要的主角，便是那几坛经过二次蒸馏、精心提纯的“蒸馏酒”。酒液被装入精致的瓷瓶之中，色泽清亮，宛如山泉。

刘云亲自为众人斟酒，那浓郁奇异的酒香瞬间盖过了席间所有食物的气味，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尤其是被特意邀请来的郭嘉，他本就是好酒之人，此刻鼻翼翕动，眼神紧紧盯着杯中那透明的液体，脸上露出极度好奇与期待的神色。

“诸公，近日偶得新酿，其性颇烈，不同于以往任何酒浆，请诸位品鉴。”刘云举杯示意。

众人将信将疑地举杯。郭嘉最是迫不及待，先是深深嗅了一下，赞叹道：“奇香！馥郁凛冽，直透心脾！”随即，他依照品酒惯例，小啜一口。

酒液入口，郭嘉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那强烈的刺激感、灼热感，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并未立刻咽下，而是让酒液在口中停留片刻，感受那澎湃的酒力，然后才缓缓咽下。一股热流如同爆炸般从喉咙直冲而下，在胸腹间燃起一团烈火，暖意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特的通透与舒畅感。

“咳……咳咳……”有几位不常饮酒的文士被这烈性呛得咳嗽起来，面露惊容。而郭嘉在短暂的适应后，脸上迅速涌起一抹红晕，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猛地一拍案几：

“好！好酒！！”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入口如刀，入腹如火，酒气酣畅淋漓，直冲霄汉！奉孝生平饮遍所谓佳酿，与此酒相比，皆如水尔！”

他再次端起酒杯，仔细端详那清澈的酒液，语气变得无比郑重：“主公，此酒非是凡间酿造，实乃琼浆玉液！其性至纯，其力至刚，饮之令人忘忧，壮人胆魄！此酒……必当流传千古！”

刘云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奉孝过誉了。此酒尚是初成，还有许多可改进之处。”

“初成便已如此，臻至完美那还了得？”郭嘉摇头晃脑，显然已深深被这烈酒折服，他忽然看向刘云，眼中带着狡黠与热切，“主公，如此神物，岂能无名？难道一直呼之为‘蒸馏酒’？未免太煞风景。”

刘云心中一动，顺势道：“正要奉孝这等雅士为此酒赐名。”

郭嘉闻言，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在席间踱了两步，似在沉吟。他时而看看杯中清冽的酒液，时而抬头作思索状，宴会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刘云，眼中光华流转：

“此酒清透如水，其性却烈如火，水火相济，乃成至味。其质至纯，可比君子之德；其力至刚，可壮英雄之胆。饮之令人神思清明，又可忘怀俗虑。”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若，便称之为——‘清泉烈火’！取其清冽之形，刚烈之魂，如何？”

“清泉烈火……”刘云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确实形象地道出了这蒸馏酒的特点，既有清澈的外观，又有炽烈的内质。“好！奉孝此名，甚佳！便依奉孝所言，此酒，即名‘清泉烈火’！”

“清泉烈火！好名字！”席间众人纷纷附和，杜酒头等人更是与有荣焉，满脸红光。

郭嘉得意地坐回席位，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清泉烈火”，举杯向刘云示意：“恭喜主公再得神物！嘉预感，此酒一出，天下好酒之徒，皆要为之疯狂矣！来，主公，诸公，满饮此杯，贺‘清泉烈火’问世！”

宴席的气氛在“清泉烈火”的助力下推向**。刘云看着眼前热烈的情景，心中了然。这酒，不仅是满足口腹之欲的佳酿，未来更可作御寒、消毒（高度酒精）之用，其巨大的商业价值和潜在的军事用途，不可估量。肥皂洁净衣物，白糖提供能量与奢侈享受，而这“清泉烈火”，则将点燃豪情与斗志。他的手中，又多了了一张重要的底牌。夜色渐深，府中“清泉烈火”的酒香，似乎已悄然透出墙外，预示着一段新的传奇，即将随着这炽烈的酒液，流淌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