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霸业云起 第143章 刘云出兵

董卓被杀的消息是在一个春末的午后传到历城的。

那时刘云正在校场检阅新编练的骑兵。张辽站在校场中央，手持令旗指挥着数十队骑兵变换阵型。春风猎猎，旌旗鼓荡，士卒们的号子声在校场中回荡，显得颇有气势。

“主公，文远将军的骑兵已初具规模。”郭嘉站在刘云身侧，轻摇羽扇，“假以时日，必成江东屏障。”

刘云点点头，正要说话，一骑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急报：“主公！长安八百里加急！”

刘云接过急报，拆开火漆。当看到“董卓伏诛”四个字时，他的手微微一颤。快速浏览完整份急报，他沉默了许久，才将急报递给郭嘉。

郭嘉看完，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王允设连环计，吕布诛杀董卓……司徒好手段，温侯好胆魄。”

消息很快传开。校场上的将领们围拢过来，当听说董卓已死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欢呼声。

“太好了！那奸贼终于死了！”典韦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徐晃却皱眉道：“董卓虽死，但西凉军尚在。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皆手握重兵，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黄忠捋着胡须道：“公明说得有理。董卓之死，恐怕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乱局的开始。”

刘云挥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望向西北方向，那是长安所在，轻声说：“回府议事。”

刺史府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刘云将急报的内容详细告知众人后，环视在座的谋士武将：“董卓已死，诸位以为，天下局势将如何演变？”

荀攸率先开口：“主公，董卓伏诛，长安必然震动。王允虽诛杀国贼，但能否控制住局面，尚未可知。西凉军群龙无首，要么分崩离析，要么……推举新主，继续为祸。”

郭嘉接话道：“据听风回报，李傕、郭汜等人已逃往凉州。此二人皆骁勇善战之辈，若得谋士辅佐，必会卷土重来。”

“其他诸侯呢？”刘云问。

郭嘉微微一笑，走到悬挂的地图前：“袁绍得知消息，必会加紧图谋冀州全境，暂时无暇西顾。袁术嘛……此人素有僭越之心，恐怕已经在想如何趁乱捞取好处了。”

他用羽扇指向兖州：“最值得关注的是曹操。此人胸怀大志，用兵如神。董卓一死，他必会有所动作。或西进勤王，或东取徐州，总之不会闲着。”

刘云若有所思：“那我们呢？扬州当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让议事厅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思考。张昭沉吟片刻，谨慎地说：“主公，以昭之见，当静观其变。扬州新定，宜继续推行休养生息之策，积蓄实力。”

张纮点头附和：“子布兄所言极是。眼下局势未明，贸然动作恐招祸患。不如等各方势力先动，我们再谋后发制人。”

但郭嘉却摇头：“不然。天下大势，瞬息万变。等别人动我们再动，那就晚了。”他看向刘云，目光灼灼，“主公，此乃天赐良机。董卓刚死，长安空虚，天子蒙尘。若此时能西进勤王，扶保汉室，则大义名分在手，天下归心！”

“奉孝是说……出兵长安？”刘云心中一动。

“正是！”郭嘉的声音铿锵有力，“不过不是现在。我们需要等一个时机——等长安真正危急之时，等天子真正需要勤王之时。那时出兵，方显雪中送炭之诚，方能收最大之利。”

荀攸补充道：“奉孝所言极是。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做好准备。至少三万精锐骑兵需随时待命，粮草军械需提前筹措。一旦时机成熟，即刻发兵，不能有丝毫拖延。”

刘云沉思良久，最终点头：“好。就依奉孝、公达之计。从今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同时加派探子前往长安，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那里的情况。”

接下来的日子，历城表面上平静如常，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刘云每日操练兵马，检查军械，与谋士们推演各种可能。郭嘉已经拟定了数套进军方案，从路线选择到粮草补给，从遭遇战到攻城战，都做了周密计划。

而天下的局势，果然如众人所料，开始急剧变化。

先是冀州传来消息，袁绍以“讨伐董卓余孽”为名，加紧了对黑山贼张燕的围剿，实际上是在巩固自己在冀州的统治。接着是南阳的袁术，竟然私刻玉玺，有称帝的迹象，引得天下哗然。

最让人意外的是曹操。他没有西进，反而东向用兵，以替父报仇为名，攻打徐州陶谦。消息传来时，刘云正在与郭嘉对弈。

“曹操打徐州……”刘云落下一子，眉头微皱，虽然他知道这是历史的车轮，但他觉得曹操依然不该这样。

郭嘉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主公，曹操这是在抢地盘呢。徐州富庶，人口众多，得之可成霸业之基。至于天子……在他心中，恐怕不如实实在在的土地来得重要。”

“此人当真……”刘云叹了口气，“无君无父。”

“乱世之中，仁义道德往往要让位于实力生存。”郭嘉淡淡道，“所以主公若想成就大业，既要有仁义之名，更要有雷霆手段。”

又过了几日，长安的急报终于来了。当那份沾满血污的求援信送到刘云手中时，距离董卓之死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送信之人叫赵成，是长安守军的一名校尉。他被抬进议事厅时，已经奄奄一息。医官检查后低声对刘云说：“主公，此人全身十三处创伤，失血过多，能撑到这里已是奇迹。”

刘云蹲下身，轻声问：“赵校尉，长安现在如何？”

赵成艰难地睁开眼，嘴唇颤抖着，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牛辅……李傕……郭汜……十万大军……围城……王司徒……派我们三人……求援……他们俩……死了……只有我……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染血的绢书，上面盖着天子印玺：“刘州牧……救救长安……救救皇上……”

说完这句话，赵成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医官探了探鼻息，摇摇头。

刘云接过那封还带着体温的求援信，展开。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写成。信中详细描述了长安被围的惨状：十万西凉军日夜猛攻，守军死伤惨重，粮草箭矢即将告罄。王允在信中恳请天下诸侯速发援兵，解救天子于危难之中。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刘云手中的信，看着那斑斑血迹。

良久，刘云缓缓站起身：“召集众人，商议出兵之事。”

半个时辰后，文武官员再次齐聚议事厅。刘云将求援信的内容和赵成送信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诸位，现在该当如何？”

张昭率先开口，语气依然谨慎：“主公，长安危局，天子蒙难，臣等岂能不救？然扬州距长安两千里之遥，大军远征，困难重重。且李傕有十万之众，皆为西凉精锐。我军若去，胜算渺茫啊。”

张纮接着说：“主公，非是臣等不愿救驾，实乃力有不逮。不如修书其他诸侯，请他们发兵。袁绍兵多将广，曹操用兵如神，皆可担此重任。”

两人说完，一些官员点头表示赞同。远征长安确实风险太大，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但郭嘉站了起来。他走到厅中，环视众人，声音清朗而坚定：“主公，嘉以为，必须出兵！而且必须立即出兵！”

“奉孝请讲。”刘云道。

郭嘉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他的理由：“第一，天子危难，臣子勤王，天经地义。主公若坐视不理，则失大义于天下，今后何以服众？何以争雄？”

“第二，其他诸侯，皆不可恃。袁绍优柔，必不愿冒险；曹操攻徐，分身乏术；袁术有僭越之心，巴不得天子遭难。放眼天下，能救长安者，唯主公一人耳！”

他走到地图前，指着长安方向：“第三，此战虽有风险，但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若主公能救天子于危难，则擎天保驾之功，谁人能及？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谁敢不从？”

“第四，”郭嘉的声音陡然提高，“牛辅、李傕等人虽众，但各怀鬼胎，并非铁板一块。贾诩、李儒虽有谋略，但西凉军新遭大败，士气未必高昂。只要用兵得当，以少胜多，未尝不可！”

荀攸也站起来支持：“奉孝所言极是。况且，我军有三万精锐骑兵，皆是百战之师。轻装简从，日夜兼程，半月可抵长安。届时与城内守军内外夹击，破敌有望！”

戏志才捋须道：“吕布勇冠三军，王允多谋善断，长安城高墙厚，未必不能久守。只要援军及时赶到，胜负尚未可知。”

刘晔是汉室宗亲，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主公！天子蒙尘，我们宗室受辱，此臣子锥心之痛也！晔请主公速发援兵，救驾勤王，虽万死而不辞！”

文臣这边，张昭张纮仍持反对意见，但郭嘉、荀攸、戏志才、刘晔都力主出兵。武将那边更是一边倒，典韦第一个跳起来：“主公！打吧！俺典韦愿为先锋，第一个冲进长安！”

徐晃沉稳些，但也抱拳道：“主公，末将以为，此战当打。不为别的，就为那赵校尉拼死送来的这封信，就为长安城中那些还在死守的将士，也该打！”

黄忠、太史慈、张辽、陈到纷纷请战。连年轻的陆逊也忍不住说：“主公，学生虽年幼，也知忠义二字。天子有难而不救，非人臣所为！”

刘云静静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其实从看到那封染血的求援信开始，他就知道，这一战非打不可。不仅是为了天子，为了大义，更是为了他自己心中的那个天下——一个不该被暴徒践踏的天下。

他缓缓站起身。议事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诸位，”刘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我意已决，出兵长安，救驾勤王！”

张昭还想说什么，刘云抬手制止：“子布先生，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赵校尉拼死送信，难道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权衡利弊吗？长安将士死守孤城，难道是为了等我们算出胜率再决定救不救吗？”

他走到厅中，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刘云今日若坐视不理，他日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有何面目面对扬州百姓？有何面目……面对自己的良心？”

“主公……”张昭长叹一声，不再反对。

刘云开始部署：“此次出征，我只带三万精锐骑兵，轻装简从，速战速决。”

“随我出征者，谋士带郭嘉一人，武将带典韦、太史慈。”刘云继续道，“张昭、张纮、荀攸、戏志才、刘晔诸位先生，还有陆逊，你们留守历城，徐晃、黄忠、张辽、陈到四将辅佐，务必守住基业。协助诸位先生。”

被点名的四将虽然失望，但也知责任重大，齐声应诺。

郭嘉眼中闪过光芒。典韦咧嘴大笑，太史慈郑重抱拳。

“明日黎明后出发。”刘云最后说，“下令全军每人带十日干粮，沿途补给。我们要的是速度，不要辎重拖累。”

“遵命！”众声雷动。

散会后，刘云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他抚摸着破军戟冰凉的戟杆，擦拭着乌骓的马鞍，将《霸王决》心法运行了三个周天。第六重的内力在经脉中奔腾，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

但面对十万西凉军，个人的勇武又能起多大作用？刘云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战必须打，必须赢。

“主公。”郭嘉推门进来，手中拿着几卷帛书，“这是嘉拟定的进军路线和作战方略，请主公过目。”

两人在灯下研究到深夜。郭嘉的计划很周密：走汝南、颍川一线，避开袁术势力范围，直插武关。沿途不多做停留，以最快速度抵达长安。

“关键是时间。”郭嘉指着地图，“我们必须赶在长安城破之前到达。按赵校尉所说，长安粮草最多还能撑二十天。我军昼夜兼程，十五天可到。还有五天时间作战。”

刘云点头：“足够了。只要到了城下，与吕布内外夹击，破敌有望。”

“还有一事。”郭嘉说，“嘉已修书一封，派人秘密送往兖州曹操处。虽不求他出兵相助，但至少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动向，免得他在背后捣乱。”

“奉孝思虑周全。”

第二日，黎明时分。

历城西门外，三万骑兵列阵完毕。清一色的黑甲黑马，长矛如林，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精神抖擞，眼中燃烧着战意。

刘云骑在乌骓马上，金甲在朝阳下闪耀。郭嘉骑马在左，典韦、太史慈分列左右。留守的文武官员都来送行，蔡琰、大乔、小乔站在城楼上，泪眼朦胧。

“主公，一路保重！”张昭躬身道。

刘云点头，最后望了一眼城头，望了一眼这座他经营了两年的城池，然后转过头，望向西方。

那里，两千里外，一座孤城正在血火中坚守。那里，有一个十四岁的天子，在等待救援。那里，有几万将士，在用生命扞卫最后的尊严。

“出发！”

乌骓马长嘶，如黑色闪电冲出。三万铁骑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黑色的洪流向西滚滚而去，带着决绝，带着信念，带着乱世中最后的一点光亮。

这一去，要么拯救一个王朝，要么埋葬一个时代。

但无论如何，历史都将记住这一天，记住这支从扬州出发的军队，记住这个叫刘云的年轻人。

因为他选择了最难的路，也选择了最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