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战三国：霸业云起 第125章 孙坚藏玺

刘云率领大军，携带着解救的数万百姓、缴获的万匹战马以及新降的大将张辽，浩浩荡荡返回了已成焦土的洛阳。这支满载而归的队伍与仍在洛阳周边逡巡、忙于争抢地盘或互相指责的其他诸侯军队形成了鲜明对比。刘云令麾下于洛阳城东择地扎下坚固营寨，妥善安置随行百姓，分发粮食，救治伤患，一时间，“仁义刘扬州”的名声在残存的洛阳民众和诸侯军中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长沙太守孙坚，因其最先抵达洛阳救火，便将自己的兵马屯驻在残破的洛阳城内。他将中军大帐设在了被焚毁的建章殿那尚存的高台基址之上，俯瞰着满目疮痍的旧都，心中充满了悲凉与愤慨。

孙坚下令麾下军士清扫宫殿区域的瓦砾灰烬，并将董卓军队野蛮发掘的历代汉室陵寝，尽己所能地进行掩埋和封闭，以示对先朝的尊重。望着皇陵的累累伤痕，这位以勇烈着称的江东猛虎，也不禁虎目含泪。随后，他又命人在已化为平地的太庙基址上，草草搭建了三间简陋的殿屋，派人请来尚在洛阳附近的各路诸侯。

当袁绍、曹操、刘云、公孙瓒等诸侯齐聚这临时太庙时，气氛庄重而压抑。孙坚命人摆上最高规格的太牢（牛、羊、猪三牲）祭品，率领众诸侯，向着殿内设立的汉室列祖列宗神位，行三跪九叩大礼，举行了一场简单却无比肃穆的祭祀仪式。香烟袅袅，萦绕在断壁残垣之间，仿佛在告慰那些蒙难的先帝之灵，也似乎在拷问着在场每一位诸侯的内心。祭奠完毕，众人各怀心事，默默散去。

是夜，月朗星稀，清冷的银辉洒在洛阳的废墟上，更添几分凄清。孙坚心绪难平，未曾入帐安寝，而是按剑独坐于建章殿基的高处，仰望着浩瀚的星空。他自幼习武，亦粗通天文，此刻只见代表帝王的紫微星光芒黯淡，被层层漫天的白气所笼罩，不由得想起如今天子被挟，国都残破，万民流离的惨状，心中悲愤交集，长叹一声：“帝星不明，奸贼祸国，以致黎民涂炭，京城化为一片白地！这朗朗乾坤，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言至动情处，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竟不觉潸然泪下，热泪滚落，滴在冰冷的殿基石上。

就在他悲叹之际，身旁一名亲兵忽然指着殿基南侧不远处，低声惊呼：“主公快看！那边井中，似乎有五彩光芒闪烁！”

孙坚闻言，立刻收泪，凝神望去。果然，在一口废弃的宫井深处，隐隐有青、黄、赤、白、黑五色毫光交替浮现，在月色下颇为神异。他心中一动，立刻唤来亲信军士，点起多支火把，下令道：“下去几个人，仔细打捞，看井中有何异物！”

几名胆大的军士领命，借助绳索滑入深井。不多时，井下传来惊呼声。军士们费力地捞起一具身着宫装的女尸。令人惊异的是，这尸体浸泡井中时日显然不短，却并未腐烂，面容依稀可辨生前的秀丽，只是肤色苍白得吓人。更引人注目的是，女尸脖颈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

孙坚命人取下锦囊，入手沉甸甸。解开系带，里面是一个朱红色的小匣，匣口用一把小巧的金锁锁住。孙坚微微用力，捏碎金锁，小心翼翼地打开匣盖。刹那间，一股温润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匣内衬着明黄色丝绸，上面端放着一方玉印！此玉玺方圆约四寸，上纽交五龙，雕刻精细，栩栩如生；玉质温润剔透，但在其一角，明显有磕碰缺损的痕迹，被人用黄金巧妙地镶嵌修补。翻转玉玺，底部刻着八个古朴的篆文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孙坚虽未必立刻认出，但见此物气象非凡，心知绝非寻常，立刻将其紧紧握在手中，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命人将女尸重新安葬，并严令在场所有军士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他匆匆回到建章殿基上的大帐，屏退左右，只留下最信任的老将程普。

“德谋，你见多识广，且看此乃何物？”孙坚将玉玺递与程普，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

程普双手接过，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尤其是看到那八个篆字和镶金的缺角时，脸色骤变，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压低声音，带着无比的敬畏说道：“主公！这……这是传国玉玺啊！”

他深吸一口气，向孙坚详细解释道：“此玉来历非凡，乃是昔日楚人卞和在荆山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认定其中必有宝玉，献于楚文王，剖石果然得此和氏璧。后来秦始皇二十六年，命良工将其雕琢为传国玉玺，由丞相李斯篆刻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象征皇权天授！其间历经波折，始皇曾将其投入洞庭湖镇风浪，后又神秘复得。至汉高祖时，秦王子婴献玺投降。后来王莽篡汉，孝元皇太后一怒之下用玉玺砸叛逆王寻、苏献，崩落一角，后用黄金镶补。光武皇帝于宜阳重得此宝，代代相传，直至今日！前番十常侍作乱，劫持少帝出奔北邙山，仓促间将此国之重宝遗失……想不到，竟深藏于此井之中！”

程普越说越激动，他凑近孙坚，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声音压得极低：“主公！此乃天意啊！传国玉玺非同小可，象征天命所归！如今它自动出现在主公面前，岂不是预示着……预示着主公您有登临九五之位的天命吗？！洛阳乃是非之地，袁绍、袁术等人各怀鬼胎，绝非久留之所。依普之见，主公当速作决断，明日便借口生病，辞别袁绍，速速返回长沙！手握此宝，广积粮，缓称王，他日必可成就大事！”

孙坚听着程普的叙述，看着手中这方温润却又重若千钧的玉玺，呼吸不由得粗重起来。他原本一心讨董，匡扶汉室，但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野心”的火焰，在他心底被这传国玉玺点燃了。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重重地点了点头：“德谋之言，正合我意！汉室倾颓，或许……天命真的有所转移。明日我便以染病为由，向袁绍辞行，速回长沙！你立刻去安排，务必机密，绝不可走漏风声！”

“是！主公！”程普领命，匆匆出帐安排。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当夜参与打捞的一名军士，乃是袁绍同乡，此人颇有投机之心，眼见如此惊天秘密，自认为奇货可居，竟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溜出孙坚营寨，一路狂奔至袁绍大营，将孙坚获得传国玉玺、意图私藏返回江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密，以期换取荣华富贵。

袁绍闻报，先是大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恼怒。他厚赏了那名军士，将其秘密留在自己军中，脸上却不动声色。

次日一早，孙坚果然依计前来袁绍大营辞行。他故作憔悴，对袁绍拱手道：“本初兄，坚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恐难继续留在洛阳。欲先行返回长沙养病，特来向盟主告辞。”

袁绍端坐主位，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孙坚，慢悠悠地说道：“文台啊，我看你的病，恐怕不是风寒，而是害了那‘传国玉玺’的心病吧？”

孙坚闻言，脸色骤变，如同被雷霆击中，失声道：“本初兄！此……此言从何说起？！”

袁绍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逼视着孙坚：“我兴义兵，讨国贼，为的是匡扶汉室，扫清奸佞！那传国玉玺乃是国家至宝，朝廷象征！你既然侥幸得到，就应该当众拿出来，交予我这盟主暂时保管，待日后诛灭董卓，迎回天子，再完好无损地归还朝廷！如今你却想隐匿此宝，私自带走，你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想学那董卓，行不臣之事吗？！” 他言辞犀利，直接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孙坚心中骇然，不知消息如何泄露，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抵赖，强作镇定道：“盟主何出此言？玉玺乃国之重器，怎会在我孙坚手中？定是有人诬陷！”

袁绍见他死不承认，声音转厉：“诬陷？哼！那我问你，昨日建章殿井中打捞之物，现在何处？！”

孙坚心头狂跳，知道袁绍已掌握确凿消息，但仍咬紧牙关：“井中之物？不过是些前朝旧物，我已命人处理。玉玺之事，坚实不知！”

“孙文台！”袁绍怒喝，“休要狡辩！速速将玉玺取出，交还盟主处置，尚可免却一场灾祸！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孙坚被逼到绝境，又惊又怒，猛地拔出腰间佩剑，须发戟张，指向袁绍，厉声道：“袁本初！你休要血口喷人！我孙坚对天发誓，若果真私藏传国玉玺，愿他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他情急之下，发下毒誓，希望能取信于人。

帐内其他被惊动赶来的诸侯，如曹操、公孙瓒等人，见孙坚发下如此重誓，面面相觑，不少人心中信了几分，纷纷出言劝解：“文台既已发誓，想必其中确有误会。”“盟主，或许情报有误？”

袁绍见众人倾向孙坚，心中更怒，他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手：“带人证！”

话音刚落，那名告密的军士被袁绍的亲兵带了上来，指着孙坚，战战兢兢却又肯定地说道：“就是……就是孙将军，昨夜在井中捞得玉玺，与程普将军密谋，欲带回江东……”

“狂徒安敢诬我！” 孙坚一见此人，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挥剑就要斩杀这名军士灭口！

“孙坚！你敢！” 袁绍也“铮”地一声拔出佩剑，挡在军士面前，厉声道：“你斩杀我军士，便是心虚，便是公然与我为敌！” 他身后，颜良、文丑两员河北猛将见状，立刻踏前一步，“唰”地拔出腰间佩剑，杀气腾腾地逼视孙坚。

孙坚身后，程普、黄盖、韩当唯恐主公有失，也立刻掣出刀剑，怒目相对！帐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一场火并眼看就要爆发！

“诸位且慢！”“本初、文台，息怒！”曹操、公孙瓒等人见状，急忙上前，死死拦住双方。刘云按住孙坚持剑的手臂，沉声道：“文台兄，冷静！此地非解决问题之所！” 曹操也拉住袁绍，低声道：“本初，大敌当前，岂能内讧？”

孙坚心知今日已无法善了，再留下去凶多吉少。他恨恨地瞪了袁绍和那名军士一眼，猛地还剑入鞘，对众人一抱拳，咬牙道：“袁本初无端诬陷，坚不堪受辱！就此别过！”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大步出帐，带着程普等人匆匆离去。

回到城内营寨，孙坚片刻不停，立刻下令全军拔营，舍弃部分不必要的辎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洛阳，径直向南，朝着荆州方向，疾驰而去。

袁绍在帐中，看着孙坚离去的身影，气得脸色铁青。他未能留下玉玺，反而与孙坚彻底撕破脸皮。他越想越怒，越想越不甘心，回到案前，奋笔疾书，写就一封密信，详细叙述孙坚私藏传国玉玺南归之事，唤来一名绝对心腹，嘱咐道：“你立刻带上此信，昼夜兼程，赶往荆州，面交州牧刘表！请他务必在孙坚归途之上，设法拦截，夺回传国玉玺！”

心腹领命，悄然出营，策马向南飞奔而去。一场因传国玉玺而起的新的风波与追杀，已然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刘云在自家营中，通过听风阁得知了盟主大帐中发生的一切，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撤军事宜，对于那方搅动风云的玉玺，他似乎并无太多贪恋，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远的南方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