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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锦绣凰途:弃女荣华路 > 第208章 江夏深耕,岁末回望

十月的江夏,稻谷已收尽,田垄间堆着金黄的草垛。

颜述之站在王家村社学的院子里,看着墙上新贴的《学生进步榜》。榜单用红纸黑字写着每个学生的名字,后面标注着认字数、算数成绩、实操表现。王妮儿的名字在最前头,后面跟着一行小字:“已识四百字,能教蒙童,制简易扇风机一架”。

“她如今是咱们的小先生了。”李医士在一旁笑道,“前日赵庄社学开课,她去帮忙,教五个更小的女孩认字,教得有模有样。”

颜述之点头。这半年,他从最初的三个试点村,扩展到如今的八个村。每个村的情况不同,有的缺夫子,有的少教材,有的家长起初不情愿。但一点一点磨,一村一村推,如今八个村社学都开了女子班,学生总数过百。

最难的是李家庄。那村子在山坳里,去一趟要翻两座山。村里的老秀才起初不肯教女子,说“从未有此规矩”。颜述之亲自去了三趟,第一趟带去了京城的教材,第二趟请了王妮儿母女同去,第三趟……老秀才松了口。

“那丫头真能教人识字?”老秀才指着王妮儿问。

王妮儿也不怯,当场在地上用树枝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了“锄、犁、耙、耒”四个字,每个字都配了解释:“这是锄头,除草用的;这是犁,耕田用的……”

老秀才看了半晌,叹了口气:“罢罢罢,教就教吧。”

如今李家庄社学有六个女学生,最小的九岁,最大的十四岁。老秀才教得认真,还自己编了首《农具歌》,让学生们边唱边记。

“颜大人,”书吏从府衙赶来,递上一封厚厚的信函,“京中来的,是公主殿下的亲笔。”

颜述之接过。信封比往常厚重许多,拆开一看,里头是《女子教育三年规划》的定稿副本,整整八十页。扉页上有萧令仪的批注:“此稿经父皇母后御览,翰林院、太医院、司农寺合议而定。君在武昌实践经验,于修订多有裨益,特送副本,盼君指正。”

他细细翻看。规划从蒙学启智到实学应用,从夫子培训到教材编撰,从京城试点到全国推行,每一步都列得清晰。最难得的是,里头专门设了一章“地方经验吸纳”,将他这半年来在武昌的做法——分班教学、实用教材、女子班管理——都写了进去,还加了评注:“此法人情入理,宜于乡间推广”。

翻到末页,另附一纸短笺,字迹娟秀:

“见君每信所言,武昌诸事渐入佳境,甚慰。今岁将尽,一年之约已过大半。京中诸事亦稳步推进,新编《南北社学教材差异对照》已成,待君归时可共议。时近岁末,盼君珍重。”

短笺的右下角,绘着一枝小小的桂花——那是撷芳院窗外的桂树,去年此时开得正好。

颜述之将短笺小心收好,继续翻看规划。在“第二年度”那章,他看到了自己上月信中的建议:“增格物常识课,以日常事物启智”,已被正式采纳,列入了来年的推行计划。

窗外传来孩童的欢笑声。社学下课了,女孩子们结伴出来,手里都捧着练习本。王妮儿走在最前,见到颜述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颜大人。”

“今日学了什么?”颜述之温声问。

“学了《节气农事歌》的后半段,还有珠算的进位法。”王妮儿眼睛亮亮的,“张医士说,明日教我们认冬天的草药,柴胡、防风那些。”

“好。”颜述之点头,“天冷了,多穿些。”

女孩们嘻嘻笑着跑开了。颜述之望着她们的背影,忽然想起半年前,王妮儿第一次来社学时怯生生的样子。那时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如今已能教人识字了。

改变,就是这样发生的。

十一月初,武昌下了第一场薄雪。

颜述之冒着雪去了最远的赵庄社学。这个村上月才开课,学生只有九个,其中三个女孩。教课的周秀才——就是当初反对最激烈的那位——如今却最认真。颜述之到的时候,他正在教《农家常用字》,见颜述之来,忙起身让座。

“大人,这雪天路滑……”

“无妨。”颜述之摆摆手,走到那几个女孩桌边。桌上摊着练习本,写的是“麦、稻、粟、黍”这些字,每个字旁都画了简图。

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女孩抬头看他,小声说:“大人,我认得这些字了。我家就有稻谷。”

“好。”颜述之温声道,“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女孩点点头,在纸上工工整整写下“赵小花”三个字。虽有些歪斜,但一笔一画都很认真。

“写得很好。”颜述之从袖中取出支新毛笔,“这个送你。好好学,将来也能像王妮儿那样,教更小的妹妹认字。”

女孩接过笔,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星星。

离开赵庄时,雪下得更密了。马车在雪地里轧出深深的车辙,颜述之撩开车帘回头望去。那座简陋的社学土屋在雪幕中渐渐模糊,但他仿佛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稚嫩的读书声。

回到府衙已是掌灯时分。书吏送来炭盆,又端来热汤面:“大人,趁热吃吧。您这都连着多少日熬夜了。”

颜述之道了谢,却未急着吃。他先伏案写今日的巡查记录,将赵庄社学的情况、学生进展、需解决的问题一一记下。这是半年来养成的习惯——每日事,每日记。

写到赵小花那段时,笔尖顿了顿。他在旁批注:“学生赵小花,九岁,初识百字,已会写己名。其母言:‘盼她能记账,不吃亏’。教育之微效,可见于此。”

批完这句,他翻开那本《武昌府社学推广实纪》。这本册子已写了厚厚半本,从最初的试点筹划,到如今的八个村详录,每一页都是实实在在的足迹。

他提笔在最新一页写下:

“腊月将至,武昌八村社学皆已步入正轨。女子班学生总计一百零三人,最长者学已五月,最短者旬日。王妮儿等三人已能充小先生,此意外之喜。今岁深耕,初见其效。待来年春,当可扩至十五村。”

写到这里,窗外传来更鼓声——亥时了。

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案头那盏油灯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墙边立着的木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这半年的所有文书:社学名册、家长反馈、学生考绩、医士旬报……还有那些女孩们写的、歪歪扭扭却无比认真的“学习心得”。

他起身走到架前,随手抽出一本。是王妮儿最新的一册,最后一页写着:

“十一月二十,晴。今日学珠算,先生教‘一上一,二上二’。我会算了,回家帮娘算卖鸡蛋的钱,三十八个蛋,五十四文,对的。娘说,学了有用。”

稚嫩的笔迹里,有着最朴实的满足。

颜述之轻轻合上册子,放回原处。

他知道,这些册子、这些记录、这些心得,将来都会成为实证——证明那些看似微小的改变,正在一点点重塑这片土地上的生活。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改变扎下更深的根,生出更壮的芽。

腊月初,京城来了岁末的赏赐。除了例行的俸禄加恩,还有萧令仪托人带来的一件棉披风——深青色,絮了新棉,针脚细密。

随衣附了张字条:“闻武昌冬寒,特制此衣。针拙线粗,聊御风寒。岁末事繁,盼君珍重。待春归时,再叙长短。”

颜述之抚过披风柔软的棉面,想起五月底离京时,已是初夏。那时前途未卜,心中却有万丈豪情。如今半载过去,豪情未减,更添了沉甸甸的踏实。

他穿上披风,走到院中。雪后的夜空清澈,繁星点点。远处江夏县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那些灯火下,或许正有女孩在油灯下写字,有妇人在学算账,有孩童在背农事歌。

这就够了。

深耕半载,根基初稳。前路尚有半载,当可做得更多,扎得更深。 待来年五月返京时,要带回去的,不仅是武昌的政绩,更是这百余名女孩实实在在的成长,是这一整套可复制的经验,是这一年光阴凝成的、沉甸甸的收获。

寒风拂过,披风扬起一角。颜述之望向北方,心中默念:

还有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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