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还是救世主？ 第45章 代价

核心大殿内的厮杀，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对于参与其中的人来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如同地狱深渊的瞬间缩影。平日里的训练、纪律、人情世故，在《葵花宝典》那“天人化生”、“寿与天齐”的终极诱惑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贪婪、恐惧、背叛、疯狂，如同瘟疫般侵蚀着每一个人的理智，将这片本该是探寻古老秘宝的圣地，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当最后几声凄厉的惨叫和垂死的呻吟渐渐平息，大殿内还能勉强站立的身影，已然寥寥无几。

原本近二十人的豪华探索队，此刻还能喘气的，只剩下五个。

陈鸿渐被一名忠心耿耿、但也身中数刀、浑身浴血的保镖搀扶着，他本人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额角破裂，鲜血糊了半张脸，昂贵的定制西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眼神中混杂着极致的疲惫、尚未散去的疯狂，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他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不仅身体受伤，那份被最信任手下背叛的刺痛，更是深深烙印在他心上。

山魈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他的战术服多处破损，左肩胛骨处插着一把属于他手下队员的匕首，深可见骨。他凭借着过人的实力和最后一丝理智，在混战中存活了下来，但眼神中也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试图维持秩序，却最终被疯狂的洪流所淹没。

“铁臂”王师傅靠在一根蟠龙石柱上，他那号称刀枪难入的双臂，此刻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刀伤和淤青，胸口有一个清晰的凹陷掌印（来自“绵掌”陈老先生的临死反扑），气息萎靡，显然内腑也受了重创。

“无影脚”谭师傅情况稍好，他凭借鬼魅般的身法在混战中周旋，但右腿也挨了一记重击，此刻只能勉强站立，脸色苍白如纸。

而最后一人，竟是那位资历最老、最初曾极力劝阻的陈老先生！他须发凌乱，道袍破碎，嘴角挂着血沫，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一种看透世事的悲凉。他活了下来，并非因为他最强，而是因为在最后的疯狂中，他选择了自保和闪避，而非主动攻伐。但即便如此，他体内内力也近乎枯竭，心神受创极重。

大殿之内，一片狼藉。曾经的精锐和高手，此刻或倒毙在地，或重伤濒死，鲜血几乎染红了小半个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那本悬浮在半空的光芒宝典，依旧静静地散发着诱人而邪异的光芒，仿佛下方这人间惨剧与它毫无关系。

“宝……宝典……”陈鸿渐挣扎着，推开搀扶他的保镖，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光团之上，喉咙里发出沙哑而执拗的声音。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死了这么多人，他绝不能空手而归！这宝典，必须拿到！

山魈强忍着剧痛，拔出肩上的匕首，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他沉声道：“董事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闭嘴！”陈鸿渐粗暴地打断他，眼中重新燃起疯狂的火焰，“拿到宝典！必须拿到！那是我们应得的！”

他踉跄着，一步一步，向着那光芒宝典走去。山魈咬了咬牙，也只能强提精神，警惕地跟在他身侧。王师傅和谭师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与最后的渴望，也挣扎着跟上。陈老先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过去。

五人，代表着此刻寰宇集团残存的力量与希望，怀着不同的心情，终于靠近了那悬浮的光团。

陈鸿渐伸出那只完好的、却仍在微微颤抖的手，带着朝圣般的虔诚与无尽的渴望，第一个触碰向了那本由光芒构成的《葵花宝典》。

在他的指尖与光芒接触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原本稳定悬浮、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宝典，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强光！紧接着，构成宝典形态和下方那十六字诱惑的光芒，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砾，瞬间崩解、消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在空中盘旋了半秒，然后便彻底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大殿内，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黑暗，只有地面上那发光的诡异阵法图案，提供着微弱而阴森的光源。

“不——！！！”陈鸿渐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绝望与不甘的咆哮，他徒劳地挥舞着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光点，却什么也碰不到。

然而，宝典的消散，并非结束。

就在光芒彻底湮灭的同时，一股冰冷、尖锐、充满了无尽怨毒与嘲弄的精神意念，如同无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在场五人的意识深处！这股意念是如此强大，如此霸道，直接跨越了**的防御，在他们灵魂上烙下了一个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八个大字，不再是视觉上的冲击，而是化作了最深层的精神烙印，带着灼烧灵魂般的痛楚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深深地刻进了他们的脑海，刻进了他们的本能之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们耳边、在他们心里疯狂地尖笑着重复这八个字，永无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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