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寅时末。
沈清言在临时搭建的厢房中醒来。晨光透过纸窗的缝隙洒入,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坐起身,感受着文宫的状况。
一夜安眠,昨日的消耗已恢复大半。文宫内,文明星河运转平稳,那些细微的裂纹在缓慢愈合。修复进度仍停留在60%,但星河的亮度似乎比昨日更加温润,仿佛经过“仁者气场”的滋养后,质地有所提升。
精神力恢复到了75%,可以支撑一天的日常活动和适度讲学,但距离施展大型言灵仍有距离。
沈清言推开房门,晨风带着山间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苏晚已在门外等候,她似乎整夜未眠,但精神依然饱满——这是武者深厚功底的体现。
“沈先生,昨夜一切平静。”苏晚简洁汇报,“稷山方向没有新的异动。气场稳定存在,覆盖范围没有扩大,但监测数据显示能量纯度提升了2.3%。”
“辛苦你了。”沈清言点头,“学员们呢?”
“大部分已经起床。吴教授寅时初就起来了,在奠基碑前打坐。陈小雨在整理傈僳古歌的资料。王师傅……在帮厨。”苏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说在船厂就经常帮食堂干活,习惯了。”
沈清言也笑了:“走,去看看。”
两人沿着青石小径走向书院核心区。清晨的稷山南麓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近处的古槐枝叶上挂着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庭院上空那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仁者气场的具现。
经过一夜,气场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凝实。光晕不再如昨日那般明显刺眼,而是化作一层半透明的金色薄膜,笼罩着以奠基碑为中心、半径约五十米的区域。薄膜内部的光线比外界更加柔和明亮,空气仿佛经过过滤,呼吸起来格外清新。
庭院中已有不少学员。吴教授果然坐在奠基碑前的蒲团上,闭目养神,苍老的面容在金光中显得安详。陈小雨蹲在庭院角落的石桌旁,面前摊开几张泛黄的纸,正用铅笔认真抄写着什么。王师傅则真的在厨房方向忙碌——临时搭建的厨房飘出炊烟和粥香。
更让沈清言意外的是,赵山河正带着十六名卫队进修生在庭院外练拳。
这些战士昨日经历了实战演练,今天本该休息,但赵山河显然没有放松的意思。此刻,十六人整齐列队,随着赵山河的口令,打着最基础的形意拳三体式。动作不算标准,有些战士明显是初次接触传统武术,姿势僵硬,但每个人都练得极其认真。
而让沈清言眼睛一亮的是——当这些战士的拳势与呼吸配合到某个节点时,他们周身会泛起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微光。虽然转瞬即逝,但确实存在。
“这是……”沈清言轻声问。
苏晚也注意到了:“应该是气场的影响。战士们在气场中练武,精神专注度提升,意念与动作更容易合一,触发了某种……共鸣?”
这时,赵山河看见了沈清言,收势走来:“沈先生,您来了!瞧见没?这帮小子,在您这气场里练功,进步快得邪乎!昨天还站不稳三体式,今天就有模有样了!”
沈清言仔细观察那些战士。确实,虽然动作依然生疏,但每个人的眼神都格外专注,呼吸均匀绵长,显然已初步掌握了形意拳“以意导气”的要领。
“赵前辈,您继续。”沈清言说,“看来气场对武道修炼也有增益。”
“何止增益!”赵山河兴奋地说,“我感觉这地方练一天,顶外面练三天!而且练完了心里特别踏实,不像以前练猛了容易烦躁!”
正说着,琴剑先生从另一侧走来。老道今日换了一身浅灰色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
“沈小友,早。”琴剑先生行礼,“昨夜贫道守夜观测,发现一桩趣事。”
“哦?请讲。”
琴剑先生指向气场边缘:“您看那几棵槐树。”
沈清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庭院东侧的三棵百年古槐,昨日在气场形成时枝叶无风自动。此刻,在晨光中,沈清言注意到——这些槐树的枝叶比周围其他树木更加翠绿,新芽萌发的速度也明显更快。
“不只是槐树。”琴剑先生又指向地面,“您看这些野草。”
沈清言低头细看。青石缝隙间,原本只有零星的几株野草,但此刻,以奠基碑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所有的野草都长得格外茂盛,有些甚至开出了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花——这分明是初夏才有的景象,如今才三月初。
“气场对植物也有影响?”沈清言若有所思。
“不仅是影响,是滋养。”琴剑先生抚须道,“贫道以堪舆术感应,发现气场范围内,地脉之气更加活跃,草木生机更加旺盛。这‘仁者气场’,似乎能调理一方水土。”
正说着,林知夏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沈先生,我这边有更精确的数据。经过一夜监测,气场范围内,空气中的负氧离子含量是外界的2.8倍,微生物菌群结构更加健康,土壤活性提升了17%。最神奇的是——我们放置在气场边缘的几盆蔫了的兰花,一夜之间恢复了生机,还长出了新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