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市老城区,废弃的圣尼古拉教堂。
地下室内,仪式残留的痕迹被特勤人员小心翼翼地收集、封装。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那是“虚无”力量消散后的残留。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液体绘制的复杂法阵已经干涸,但那些扭曲的符号依然让人看着头晕目眩。
沈清言站在法阵边缘,面色凝重。
陈鸿渐跑了。
昨晚午夜,当沈清言带领三十名薪火卫队精锐突入地下室时,仪式正处于最后阶段。陈鸿渐跪在法阵中央,双手高举,口中念诵着某种古老而亵渎的咒语。他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灰白色,皮肤下隐隐有灰色纹路蔓延。
就在沈清言准备以言灵打断仪式时,法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灰光。光芒中,陈鸿渐的身形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某种无形的存在。沈清言当机立断,吟诵《正气歌》片段,金色信力如潮水般涌向法阵。
两股力量激烈碰撞。
最终,灰光溃散,法阵崩毁。但陈鸿渐……消失了。不是逃离,而是如同被橡皮擦从现实中抹除一般,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场只留下一件东西:陈鸿渐的外套,口袋里塞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歪斜的字迹写着:“沈清言,游戏刚刚开始。我会让你珍视的一切,一点点被遗忘。”
“监测到空间残留波动。”林知夏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她正远程分析现场数据,“与龙门演练时模拟‘抹除者’的波动频率有37%相似,但更加……不稳定。像是某种拙劣的模仿,或者是不完整的传送。”
沈清言蹲下身,捡起那张纸条。纸是普通的打印纸,但上面的字迹在指尖触碰时,竟然开始缓缓淡化——就像陈鸿渐练习时让超市小票字迹消失那样。
他立刻将纸条封入特制的信息保存袋中。这种袋子是星耀科技研发的,内衬有微型信力场发生器,可以阻止“信息淡化”效应。
“他去了哪里?”苏晚站在沈清言身后,手握剑柄,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不知道。”沈清言站起身,“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再是‘陈鸿渐’了。那个仪式……让他彻底变成了‘归零者’。”
回到“燧皇堡”基地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指挥中心里,气氛压抑。陈鸿渐的逃脱和琴剑先生在昆仑的失联,像两片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周明远打破沉默,声音疲惫,“我们过于关注外部威胁,却忽视了内部的脆弱性。陈鸿渐是从内部瓦解的典型——他从一个商业巨头,变成‘历史吞噬者’的代言人。而那些叛徒,则是被更隐蔽的方式侵蚀。”
他调出数据:“根据‘燧石’平台的回溯分析,张明远、李建国、王雅三人在被侵蚀初期,都曾出现过‘信力共鸣度下降’‘精神波动异常’等迹象。但当时我们只把这些当作普通的工作压力或情绪波动。”
林知夏补充道:“更麻烦的是,这种侵蚀具有隐蔽性和渐进性。被侵蚀者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只是在某些关键时刻,会做出‘不那么忠诚’‘不那么坚定’的选择。积少成多,最终酿成大祸。”
赵山河一拍桌子:“那怎么办?难不成咱们整天互相盯着,看谁不对劲?”
“当然不是。”沈清言开口,“但我们需要一套机制,一套能够早期发现、早期干预的机制。不是为了监控,而是为了……保护。”
他看向在场众人:“‘历史吞噬者’的侵蚀,本质上是攻击我们的‘信念’和‘记忆’。如果我们连自己人都无法信任,又如何守护整个文明?”
“所以你的建议是?”周明远问。
沈清言深吸一口气:“两件事。第一,建立‘心性定期评估’机制,由我主导,太初辅助,对所有核心成员进行定期检测。第二,推行‘薪火誓言’,让每个成员以自身信念为引,与‘文明火种计划’建立共鸣。”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
“这会不会……太严苛了?”一位来自文化部的代表犹豫道,“感觉像是某种思想审查。”
“不是审查,是体检。”沈清言纠正,“就像定期体检可以发现早期疾病一样,心性评估可以发现早期侵蚀。而且——这个评估不读取具体思想,只检测‘是否有被侵蚀或严重信念动摇的迹象’。”
他解释道:“太初系统可以分析一个人的信力波动模式。健康稳定的信念,其信力波动有特定的规律;而被侵蚀或动摇的信念,波动会出现异常。我们只需要检测异常,不需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知夏点头:“从技术上是可行的。‘燧石’平台已经能够监测大规模信力流动,如果针对个人进行精细化分析,确实可以建立‘信力健康模型’。”
琴剑先生虽然失联,但他的一位师弟——玄微子在场。这位老道抚须道:“修行界也有‘心魔检测’之法,但多依赖师长经验和法器感应。若有科学手段辅助,倒是一大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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