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表小姐她不想做妾 第306章 兵临城下

萧煜与萧风率领的大靖精锐铁骑，挟大胜之威，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便兵临北蛮边境重镇——黑石城下。此城是进入北蛮腹地的最后一道重要门户，一旦攻克，北蛮王庭便将直接暴露在大靖兵锋之下。

然而，当萧煜勒马于城前，准备下令攻城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目光微凝。

黑石城并非想象中溃败混乱的模样。城墙之上，旌旗虽然不及往日繁盛，却依旧有序飘扬。守城的士兵盔甲鲜明，手持弓弩，严阵以待，眼神中虽有紧张，却并无慌乱。城头甚至可以看到正在有序搬运守城器械的民夫。整个防御体系，透着一股经历过混乱后、被迅速重整的坚韧与秩序。

这绝非一群丧家之犬能有的表现！萧煜心中瞬间升起疑云。拓跋烈已死，各部溃散，是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整合了力量，稳住了这最后的防线？

就在萧煜心中盘算之际，黑石城那厚重的城门并未开启，但城楼之上，却出现了一群人影。为首者，并非预想中某位北蛮将领，而是一个身着北蛮贵族女子服饰、外罩轻甲的身影。她站在垛口前，风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袂，目光沉静地望向城下如乌云般压境的大靖军队。

当萧煜看清那张清丽却带着一丝疲惫与坚毅的脸庞时，瞳孔骤然收缩，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难以抑制地露出了震惊之色！

“塔娜公主？！”

站在他身侧的萧风也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呼：“她……她怎么会在这里？还……”

还俨然是这座城池的主事之人！

城楼之上，塔娜公主的目光穿过数百步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银甲白马的萧煜身上。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刹那，她那双沉静如湖的眸子里，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而复得般的庆幸与欣慰，迅速闪过。

他竟然真的还活着！不仅活着，而且看起来……伤势已无大碍。那个在她记忆中于王庭大火中为她断后、生死未卜的身影，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依旧那般英挺卓绝，只是周身的气息比在王庭伪装失忆时，更加冷冽和锐利。

但这欣慰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巨大的压力和头疼所取代。如果是面对安远侯，或者是大靖其他将领，她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甚至有把握凭借黑石城的险要和手中整合的力量据守一段时间。可面对萧煜……这个深谙北蛮内情、智谋超群、且刚刚亲手击败了她三哥拓跋烈的男人，她没有任何把握。

“萧将军，别来无恙。”塔娜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通过内力传送，清晰地回荡在城上城下，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没想到，我们会在此地，以此种方式再见。”

萧煜迅速收敛了脸上的讶异，恢复了惯常的冷峻。他目光锐利如鹰，审视着城楼上那个与他记忆中柔弱形象截然不同的公主，沉声回应：“我也未曾料到，公主殿下竟有如此手段，能在乱局中迅速掌控边城。看来，昔日王庭，公主是深藏不露。”

他的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塔娜出现在这里，并且能掌控边军，意味着她很可能已经得到了黑石部落等势力的支持，她正在争夺北蛮的主导权。

塔娜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时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三哥倒行逆施，致使山河破碎，部族离心。我身为父汗血脉，不能坐视北蛮基业毁于一旦，总要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

她的话既点明了自己的正统性，也解释了现状，更隐晦地表达了与大靖并非没有和谈的可能。

萧煜沉默片刻，没有立刻下令攻城。塔娜的出现，以及黑石城展现出的防御姿态，让单纯的武力强攻变得不确定且代价巨大。他需要重新评估形势。

“公主殿下，”萧煜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拓跋烈已伏诛，北蛮大势已去。负隅顽抗，只会徒增伤亡。开门献城，或可保全一城军民。”

塔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萧将军，黑石城是北蛮的门户，亦是我北蛮子民的家园。未战先降，非勇士所为。况且……将军又如何确定，我北蛮已无再战之力？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谈谈条件？”

两人隔空相望，一个在城下兵锋锐利，一个在城上据险而守。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比真刀真枪的厮杀更加紧张。故人重逢，却已是敌对立场，彼此试探，各怀心思。这场攻防，已从单纯的军事较量，转向了更为复杂的政治与心理博弈。萧风在一旁握紧了刀柄，低声问道：“世子，是否按原计划……”

萧煜微微抬手，制止了他。

萧煜回想起，自己出征前在宫里。

皇帝站起身，踱步到悬挂的巨幅边境地图前，手指划过北蛮广袤的疆域：“战场上，自然要扬我国威，若能阵斩敌酋，击溃其主力，自是上佳。但……”他话锋一转，看向萧煜，目光深邃，“你要明白，战争的最终目的，并非仅仅是杀戮和征服。我大靖历经战事，也需要休养生息。北蛮地域辽阔，民风彪悍，即便一时战胜，若要彻底征服、长久统治，所需耗费的国力、军力、心力，不可估量，且未必能竟全功。”

他停顿片刻，语重心长：“若战事顺利，你在前方，当审时度势。若有机会……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边境长久的安宁与和平，方为最上之策。譬如，签订盟约，使其称臣纳贡，约束其行，开放互市，以我之余，补其之缺，渐收其心……这远比徒耗国力、结下世仇要明智得多。此中分寸，你需自行把握。必要时，可便宜行事。”

皇帝这番话，并未明示具体条款，却为萧煜指明了战略方向——胜利是基础，但和平与稳定才是最终目标。

此刻，站在北蛮城下，回想起陛下的嘱托，萧煜心中更加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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