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山脉外围,秘境出口处早已是人山人海。各色道袍、锦衣华服的修士比肩接踵,灵舟悬于半空如浮岛,灵光闪烁的法器在人群中若隐若现。自星辰台秘境开启三月有余,中州各大顶级宗门、古老世家几乎倾巢而出,皆为等候自家子弟,更盼着能从新晋金丹修士中发掘一二惊才绝艳之辈。
日头渐升至中天,那片笼罩着陨星坑的淡紫色光幕忽然剧烈波动起来。原本流转的星辉纹路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光幕中央——那里,正是秘境传送的节点。
“嗡——”
一声沉闷的嗡鸣响彻天地,光幕骤然收缩成一点璀璨的光团,紧接着,八十一道身影如同星辰坠地般从中闪现。他们或盘膝悬浮,或脚踏灵光,周身散发的金丹威压虽尚显稚嫩,却比入秘境前强盛了数倍不止。
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叹,各宗门长老已迫不及待地招手呼喊自家子弟的名字——剑阁方向,凌剑尘手握古剑,青色星辉萦绕周身,刚一出秘境便被几位剑袍长老簇拥而去;天音谷的苏清月则被粉衣弟子围住,圣火扇轻摇间,赤色霞光依旧夺目;唯有叶无尘悄无声息地隐入阴影,袖中无影剑的轻鸣被嘈杂人声掩盖,那双阴冷的眸子却在暗中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周渊身上。
然而,在这八十一道身影中,有一人却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个身着青灰色布衣的青年,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清俊,周身气息收敛得近乎平淡,仿佛只是个刚入筑基的修士。可只要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片刻,便会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道韵——那是金丹与天地共鸣的独特韵律,却又比寻常金丹修士醇厚数倍,隐隐带着一丝斩破虚妄的凌厉。
“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这号人物?”
“看他周身道韵……莫非是结丹时引发了异象?”
“何止异象!我听说秘境中曾有九色金雷贯空,天地灵气倒灌三日,恐怕便是此子所为!”
窃窃私语声迅速蔓延,不少长老眼中已燃起炽热的光芒。就在周渊刚稳住身形,还未看清周围环境时,三道身影已如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左侧那人身披银白剑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剑。他上下打量着周渊,原本准备好的“剑心通明”到了嘴边,却在感受到周渊金丹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煞意时微微一滞,随即改口道:“小友煞心通明,剑道天赋罕见!入我剑阁,可直入真传,赐你上品灵剑,更有长老亲授‘万剑归宗’心法,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剑阁长老话音未落,右侧一位身着粉衣、怀抱玉琵琶的女子已轻笑出声。她容颜绝美,气质温婉,周身萦绕着柔和的音波,正是天音谷的仙子。“道友此言差矣。周道友结丹时异象独特,九色金雷中暗含杀伐之音,我天音谷中有上古煞音传承,可引煞音入道,与道友气息极为契合。若肯加入我谷,谷中‘天籁秘境’任你出入,更有机会得见上古音神残卷。”
两道招揽已是诚意满满,周围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剑阁与天音谷皆是中州顶级宗门,真传弟子之位不知多少修士梦寐以求,可这两位竟直接将如此厚待抛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一道身着灰袍、头戴斗笠的身影悄然上前,斗笠下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道友,我乃天机阁执事。我阁主听闻道友九转金丹之资,特命我前来相邀——愿以长老之位虚席以待,与你共参天机,共享阁中所有古籍秘典, 可助你推演大道前程。”
“嘶——天机阁长老之位!”
人群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哗然。天机阁素来神秘,从不轻易招揽外门修士,长老之位更是百年难遇。这三大宗门的招揽,每一个都足以让任何修士疯狂,可它们此刻却同时砸向了周渊。不少修士看向周渊的目光中已充满了羡慕与嫉妒,仿佛换做自己,早已欣然应允。
面对三方抛出的橄榄枝,周渊却依旧面色平静。他目光扫过三位修士,缓缓拱手,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多谢剑阁长老、天音谷仙子与天机阁执事厚爱。然周某自幼散漫惯了,不耐宗门规矩束缚,且身负要事尚未完成,实在不便加入任何宗门。诸位的美意,周某只能恕难从命。”
“什么?他拒绝了?”
“疯了吗?那可是三大顶级宗门的邀请啊!”
“放着长老之位、真传之资不要,非要独行?怕不是脑子不清醒吧!”
周渊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沸水,瞬间激起千层浪。质疑声、惋惜声、嘲讽声此起彼伏,就连那三位宗门代表也愣住了。剑阁长老眉头紧锁:“小友可想清楚了?入我剑阁,你的剑道之路将少走无数弯路,何必执着于独行?”
天音谷仙子也劝道:“道友身负要事,我谷中亦有推演之能,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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